剛到下班時間,拎著一盒慕斯蛋糕,石澗仁真的跟個游手好閑的小白臉一樣走出總裁辦公樓層的電梯,兩個值班的總助都不稀得恭敬了,很隨意的打招呼:“石先生回來了?”
石澗仁一點都不在意,還笑瞇瞇的在半開放辦公區打開精美的紙盒,取出兩塊銳角扇形的蛋糕和小勺:“新鮮的,趁熱吃了,味道很不錯。”
一男一女終于臉上有點真誠的笑容:“謝謝,謝謝!”
石澗仁收好盒子,腳下帶著飄動的風格走過厚絨地毯敲敲總裁辦公室的門,可可聲俏皮輕浮,里面傳來紀若棠很沒好氣的聲音:“進來!”
打開門,已經換了身正式晚裝裙的少女抱著手臂:“玩得很開心哦?”
石澗仁多察言觀色的,步伐繼續飄著過去在茶幾上放了盒子打開:“據說是不長胖的蛋糕,水果比較多,你吃黃桃還是草莓的?”
紀若棠已經臉上掛著霜,示意一下手里的米色移動電話:“假日酒店的面點師,我已經讓人力資源部通知她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小布衣總算領教了什么叫殺伐果斷,拿著透明小勺的手都停頓了一下,搖搖頭:“何必呢?”不過卻沒為遞交了辭職信的黃曉薇求情。
紀若棠不廢話,過來甩動手里的小坤包就給石澗仁屁股上一拍:“我在這邊聚精會神的和別人勾心斗角,你悠哉游哉的過去泡妞,你存心氣我的是不是?”
石澗仁撇嘴起身出門:“張明孝這個大嘴巴……我有十足把握,你能控制局面,擊敗對方,這也能極大的增強你自信心。我們分頭行事啊。”
紀若棠唰的一下從手臂彎里變出一條銀色的領帶,準確的套在石澗仁脖子上,差點把轉身準備出去的小布衣拉個趔趄。氣呼呼的揪住他襯衫衣領開始打領帶:“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你怎么這么能勾搭女孩子!”
石澗仁盡量仰起脖子,不然自己的嘴都要碰到姑娘的額頭了:“你還別說。我都覺得納悶,真的,那位面點師一見面就給了我一巴掌,你看你看。”
紀若棠真的踮起高跟鞋認真觀察:“呸!你臉皮這么厚,打了都沒印子,肯定又是你去招惹別人!”
石澗仁冤枉:“又?為什么是又?我招惹過誰?你,還是王書記?還是誰?”
紀若棠終于撲哧一聲笑出來:“就是!你就招惹我,故意站在一群臭烘烘的棒棒中間招惹我!”
石澗仁郁悶:“說得我好像搔首弄姿的在賣弄風情!”
紀若棠的笑容就止不住了:“就是!你就是!”一邊說。一邊就把扎好的領帶角挑起來在石澗仁臉上撓。
石澗仁躲開出門,紀若棠居然就不松開領帶,不過走出董事長辦公室就收起那明媚的笑容,冷冰冰的……拖著石澗仁走。
搞得外面正準備打招呼的兩位助理一邊忙著放下蛋糕抹嘴,一邊又想收回去裝著沒看見,還得忍住笑。
紀若棠冷若冰霜:“公司給你們值班工資是讓你們在這里吃蛋糕的?明天自己給人力資源部交考評。”目光根本就不看,直接奔著電梯去,這下兩名年輕助理更是噤若寒蟬的站在那緊張,只有石澗仁被拽著脖子還勉力對別人笑:“對不起,對不起……真不是故意的。”
倆倒霉的助理站在那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直到電梯門關上。紀若棠才伸手幫石澗仁重新把領帶整理好:“我就應該這樣,對吧?”
石澗仁也對著電梯不銹鋼門整理下西裝:“過猶不及,嚴格到嚴厲的地步。就跟你母親一樣了。”
紀若棠避開攝像頭嘟嘴:“如果你對我好好的,我就是個完美又完整的女人。”
石澗仁不接招:“慢慢來,酒店、集團內部的關系理順了,招聘一個好的總經理,你要學會放松自己,以平和的心態面對人生,你的人生不是只有這個酒店……”
紀若棠干脆打斷:“我的人生就是你陪著的!”
石澗仁舉起手指準備滔滔不絕的,給噎住。
電梯門打開了,慈眉善目的大堂清潔阿姨低頭致意:“紀小姐好。石先生好。”
紀若棠這時候就平和:“辛苦了。”
石澗仁更多一步:“付阿姨辛苦了。”
抬起頭來的阿姨笑得真是溫和,點點頭又繼續一手笤帚一手垃圾桶的走遠了。
紀若棠瞥石澗仁一眼小聲:“你是不是對所有女人都這么溫柔下細的?”
石澗仁悲憤得想捶旁邊的墻壁:“來!整個大堂十五個當班員工。你問問我哪個不認識?”
紀若棠不屑:“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前臺那幾個美女,加上大堂副理。一個個水靈靈的,你當然都牢記在胸!”
石澗仁終于無語了,默默的跟著紀若棠穿過大堂,接受一路上員工的致意,他都低著頭。
走出大門,那輛紀如青原來的寶馬728l已經停在那里,張明孝親自從駕駛座下來幫紀若棠開門,對石澗仁努嘴:“我可以下班了吧,一幫豁車的朋友等我吃火鍋呢。”
石澗仁不記他打小報告的仇,笑著點頭去當司機。
于是修長車身的高級車剛剛駛出酒店范圍,紀若棠就從后座翻到前面來坐下,動作跟她的晚裝裙很不匹配:“真的,不能怪我小心眼,我一聽見你跟假日酒店的什么蛋糕之花混到一起,就心煩意亂!”
石澗仁剛要解釋,電話鈴響,彈開蓋是洪巧云的聲音:“感謝你派司機送我們出發,輾轉二十多個小時,我們已經順利抵達法蘭克福了,就是給你報個平安,來,你說兩句不?”因為出發在中午,還要去首都轉機,忙得不可開交的石澗仁托張明孝的司機去送的人,本來紀若棠很滿意他的表態。
和去香港的時候截然不同,趙倩說著謝謝洪老師接過了電話,帶著疲憊和興奮交雜的情緒:“到了,真的是外國,好像什么都不一樣了!”
石澗仁嗯一聲,聽著那邊趙倩嘰嘰喳喳的描述自己也沒見過的場景,他其實也是很感興趣的,但更是為了讓旁邊又開始瞪眼鼓腮幫子的少女明白道理,就不打斷不掛斷的聽著,偶爾還嗯一下表示自己在聽,所以趙倩就更不在乎洪巧云的電話費,洪巧云也中途拿過去說幾句。
持續了十多分鐘,石澗仁都看見了目的地,才叮囑兩句注意安全和多學習,掛上電話,紀若棠雙手握成拳頭,幾乎能嘎吱嘎吱作響的那種力度,充滿了憤怒的看著他:“你……你故意的!”
石澗仁在保安的指揮下把車停在車位上:“對,我就是要錘煉你這個問題,第一,為這種事情生氣,心神大亂非常沒有必要,這是你到現在為止最讓我覺得短板的問題,如果你不解決好這個心態上的缺陷,未來會出大事,第二,我說最后一次,我要看到的是為母親遺愿做到成功的紀若棠,我要的是知道我在干嘛的那個紀若棠,而不是成天雞腸小肚糾結在男女之情上的紀若棠,我跟你是合作伙伴關系而不是男女關系!”
說完居然自己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就下去了!
紀若棠看著那個站在車頭前毫不妥協,也沒什么表情的男人,使勁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來,就好像剛才的憤怒化為烏有一般,抿了抿嘴唇下車,整整裙裝站在石澗仁面前,像個在父親面前的孩子一樣:“是我錯了,對不起。”
她這調整情緒的能力也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