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智生絕對不是楊德光那樣的憨厚老實,只是可能在這鄉村呆久了,看見一身名牌打扮顧盼生姿的紀糖糖有些驚艷的臉紅,心動神搖之余清楚的搖搖頭:“我是留在村子里學手藝的,不許隨便外出開飯館……”說到這里,那股尋常農家子弟很少見的傲氣又恢復了。
紀若棠從眼底里都帶著笑看石澗仁,顯然那意思就是這也跟你差不多都是山里的手藝人呢。
石澗仁也不多說,點點頭就起身:“那行,有機會我們再來吃,謝謝你的好菜了。”
到兩人上車發動,那手藝獨特的年輕廚師都站在小店門口張望,讓紀若棠走遠了才笑言自己還是魅力無邊的,怎么能吸引這樣的山里手藝人,就吸引不了石澗仁這榆木腦袋呢:“其實該把你那名片留一張給他,沒準兒回頭真的念念不忘的找過來,你就有口福了。”
石澗仁告誡自己:“難得放松了一下,不要再貪口腹之欲,回去就要好好工作了。”
紀若棠也收了笑顏,慎重認真:“好!接下來的目標就是那兩家合資的酒店……”那可是都跟假日酒店和大酒店類似的標準四星級酒店,只是一個在江州南部區,一個在直轄市下面的二級市里,要想全身而退還撈點好處的給自己松綁,想來是沒那么簡單的。
但縱然是這樣,紀若棠還是在回到酒店之前要石澗仁開車去市中心的高檔購物中心,駕輕就熟的在底樓幾家所謂的大牌店里掃貨,以黑色為主的男性中長風衣、大衣加羽絨服、夾克,休閑鞋跟正裝皮鞋,名牌牛仔褲和休閑直筒褲幾乎真是掃了一遍,蠻興奮的讓石澗仁不停到試衣間去更換,最后各種類型算是給石澗仁搭配了好幾身,還加上圍巾和帽子手套都置齊了,最后兩副墨鏡跟兩副平光眼鏡純粹就是買樣式,卻只給自己順便買了件黑色的時髦新款高腰羽絨服:“我什么衣服都不缺,而且江州能買的選擇太少了,有過在京滬粵港這些地方買衣服的經歷就不想在本地買,更不用說去東京和巴黎的比較了。”
紀若棠還擔心他不接受:“你看這大衣、夾克和圍巾都是我喜歡的,以后我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在外面冷著了,你隨時得給我披上,對不對?”
其實看在那九百萬的份上,石澗仁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些東西:“以前我們只是偶爾碰碰面,光是吃個肯德基什么的經濟來往,我也沒必要占你的便宜,但現在意義不同了,我也不能丟你的人,這社會終究是看衣帽的。”
紀若棠光是聽了這句就高興,喜滋滋的穿著新羽絨服回到酒店,又引來員工們一個個見面都春風拂面:“紀總好,這么一搭配,太時尚青春了!”
這讓紀若棠不得不艱難的把笑容給收回去。
但顯然整個酒店現在都已經隱約知道了文助理的事情,不管是財務部還是保安部泄露出來的,這種消息立刻跟長了腿一樣傳遍了。
之前都稱呼她為紀小姐的態度不知不覺變成了試探的紀總。
石澗仁撓頭的放棄了把帕薩特后座跟后備箱滿滿的手提袋拎過大堂回樓上想法,那包養的氣息也太重了,讓門童把車停到車位上,自己就跟紀若棠分頭行事。
紀若棠跟胡景榮簽署的轉讓置換合同協議只是個綱領性的東西,中間涉及到的細節其實很繁瑣,光是收回威斯頓酒店這個品牌名稱都要做很多工作,紀若棠得開始跟著自己的法務部跟財務部的主管了解這個過程,也算是給后面兩家酒店做學習準備。
而石澗仁空著手去保安部面對文助理和那位財務,果然深諳集團內部事務的兩人在他的暗示下,除了寫出辭職書,也都把自己職責范圍內知曉的各種情況羅列出來,以求換取寬恕。
沒什么得意洋洋的表情,細致的查看完頗有些驚心動魄的各種內幕和小道消息,可以說現在的各位酒店主管都不是那么干凈,各自職權上揩點油都是小意思了,光是前幾天,有幾位主管悄悄的搞些手腳都被這兩人分別交代出來,有趣的是包括張明孝一直用公司資源在玩車養車,都在文助理的清單上。
也沒有讓面無人色的兩人再擔驚受怕多久,石澗仁只是簡單告誡一下,事件經過跟認錯書,還有這些辭職信之類都會保留在律師那,也講述公司已經跟度假村解除了酒店合作關系,胡景榮徹底撈了一把,這造成的損失都是拜二人所賜,但紀若棠看在就職多年的情分上,既往不咎的還是決定放過他倆,條件是絕對不允許靠近酒店跟相關關系產業,不然到時候再追究,隨時會引起法律責任來。
最后是石澗仁親自到地下車庫開車把他們送離酒店外,免得再引起什么場面。
再重新回到董事長辦公室樓層的石澗仁,就面對了總經辦助理們完全不同的目光接待:“石經理您好……”
原來關于他負責整個總經辦的任命書已經通過整個酒店的管理架構傳播到每個節點上,干凈利落的踢走供職十來年,深得紀如青信任的文助理,順利上位的小白臉覺得自己就好像無數宮斗歷史中的管事房大太監一樣。
只不過稍微特殊的就是原本文助理在這半開放總經辦里面有個玻璃隔斷的小辦公室和下屬分開,紀若棠卻吩咐在她的辦公室里也給石澗仁擺個位子。
先看了看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擁有的單人辦公室,發現其實跟黃曉薇那個面點師的休息間也差不多大,一張辦公桌,兩把班前椅和一個文件柜就滿滿當當了。
再敲敲門走進董事長辦公室的石澗仁差點笑出聲來,紀如青原本那個兩米見長的高級大班臺側面,就給自己擺了張椅子!
當然桌面上還是煞有其事的給自己也擺了套辦公用品。
他晃過去坐在那,已經脫了外面羽絨服,只穿輕靈荷葉邊襯衫的少女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盤腿,吃力的趴著到更大的桌面上拿文件夾:“我覺得就好像倆小學生坐在講臺邊做作業!”笑著把文件夾遞過來的時候看他表情,也忍不住笑出來:“我也覺得跟你這樣坐著好像扮家家……”
石澗仁艱難進諫:“能不能別對外要求把助理都換成男的,一群男的這樣跟你當助理,光是想想我就覺得跟那歷史上的武則天有什么兩樣?”
紀若棠還沒那么深刻的歷史沉淀:“那有什么?接下來沒那么多事肯定要精簡人員,那就全給你換成老太太,四十歲以上的大媽!”
算了,石澗仁還是不商量這個事情了,頭痛的打開手里的文件夾:“我不保證隨時上班時間在的,待會兒下班前我先去見見那個市場部的喻明鴻……咦?這是個什么節日,需要花這么多錢慶祝?”
看起來市場部還是總經辦的工作人員還是效率很高的,已經到利物浦酒吧拜訪找到了那位聯系人小澤,把假日酒店的掛牌慶典活動跟平安夜的狂歡派對活動并到一起來,而且很殷勤的連掛牌慶典的業務也算到石經理的頭上,搞得石澗仁感覺自己好像吃了上家又吃下家的兩面派。
不過僅僅就是個自己連聽都沒聽說過什么外國節日,預計費用就要40萬?
這宋青云也太能花錢了,而且這錢是怎么花出來的?
小布衣懵懂的抬頭,紀若棠正好看向他,虎視眈眈:“這點費用算什么,對了!狂歡……夜總會!你絕對不許去酒店的夜總會!還有那個什么養生會所,你絕對不許去!”
你說這在酒店之家長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像她外表那么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