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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為什么有些人一輩子都在哀嘆自己運氣不好,從來都沒有抓住機會,也沒有什么機會降臨在自己身上,就是因為他們壓根兒就沒有去爭取機會,沒有什么幸運的餡餅會直接砸在頭上,那縹緲在空中的幸運機會,其實都得一個個腳踏實地的去尋覓沉淀!
而很顯然,面前這個年輕人就擁有這樣的決斷力。
當然得到他幫助的那個胖姑娘,相比渾身充滿戾氣絕望的蔡青薇更值得幫助也是這個道理。
詹浩思拍拍手:“好咯,你把我的女伴送走了,這下真的變成你陪我去吃夜宵了,你還有錢沒?我身上可是只有臺幣的。”
石澗仁眨巴眼:“好!我馬上再去取點現金……”
半個小時以后,兩人重新坐在了晚餐的酒館外,石澗仁還是決定做好本職工作,守住酒醉以后沒法開的這輛車,準備就在這車上蜷一宿,正好這路邊也擺上了一長排燒烤、麻辣燙的路邊攤,他還真沒什么水準的邀請臺灣客戶坐在這里宵夜。
詹浩思當然不太在乎吃什么,對充滿特色的吃食還很有興致:“其實我也經常到士林夜市去宵夜呢,不錯,不錯……這個再來點,叫什么?涼糕?”
石澗仁還沒有大手大腳花公款的惡習,小心翼翼的按照兩人吃喝點了東西,才坐下來慢慢品嘗。
詹浩思把那果凍一樣的小吃撒上黃豆粉,再淋點紅糖汁,舒坦的一口口抿了,好像酒后的不適感全都被這溫潤的吃食帶走,很有氣質的拿紙巾沾了沾嘴:“其實我的身邊每個階段都有看到這樣的人,他們可能有點不合時宜,不太懂人情世故,經常做點傻傻的事情,可過了十多年再看,如果他們初心未改,反而成功的就是這種人,那些經常嘲笑他們的精明人,往往比他們還差不少。”
石澗仁盡量憨厚的笑:“大智若愚嘛,應該的。”
詹浩思點點自己的頭:“我也自問不是個愚鈍的人,可你給我帶來的問號可是一個接一個。”
石澗仁不解釋自己的師門傳承與使命:“嗯,我盡量做好我該做的事情。”
詹浩思仰頭看著城市有些渾濁的夜空:“對啊……該做的,那可比能做的難多了,有點使命感呢……”
有些出人意料,花白頭發的老家伙說自己得好好想想,指揮石澗仁叫出租車司機把面包車開著送去了酒店,三位客戶的行李都在車上呢。
原本花差花差的鬼混之夜,石澗仁真的就在酒店樓下的停車場蜷在后排座椅上睡了半宿。
所以第二天一早,洪巧云再看見石澗仁的時候,左看右看又瞇著眼圍著他轉圈,正在整理食材的石澗仁無奈:“我昨天可是盡心盡力的忙碌到凌晨三點過才勉強打了個盹,這種事情體驗過也就罷了,以后不要再折騰我!”
洪巧云懷疑:“你昨天到底有沒有干什么?”實在是她最后從話筒里聽見那一大片嬌聲齊呼老板的氣勢留下了太深刻印象。
石澗仁哂笑:“相比宋青云給我權力和金錢的沖擊,昨晚我再次體會到灰暗的那一面。”
洪巧云吃吃笑:“沒有迷失在燈紅酒綠中?”
石澗仁搖搖頭:“醉之以酒觀其態,喝酒是最容易泄露一個人內心狀況了,而雜之以處觀其色,混在男女之中能辨別出來的東西就更多了,那位俞先生未來你能逐漸減少往來是有好處的。”
洪巧云驚訝了:“我還以為你會覺得那個王蘇陽不怎么樣呢,喝了幾杯就說話不太客氣。”又得意的拍自己胸口:“真好!我運氣真好,有你幫我!還是我最有眼光!”
石澗仁笑:“其實綜合點看,王先生不過是有點心直口快不拘小節,昨晚多喝幾杯就跟我搶著結賬,沒什么大不了的,相反那位俞先生暴露出來的弱點就太多了,好色貪鄙,狡猾圖私利,跟他做生意是很危險的,當然詹先生應該是他們仨中間最值得你結交的,他們兩個很明顯的以他馬首為瞻,而這位先生的確是有才有德,有那么點古代文人的灑脫氣質,應該是你以后推廣最重要的人。”
洪巧云蹲下來伸手固定住石澗仁的頭在他臉上響亮的親一口,雙手還在切卷心菜的年輕人有些無奈:“你就這么報答我的免費服務?”
洪巧云笑靨如花:“詹浩思跟他們兩個不太一樣,他除了擁有自己的畫廊古玩行,更重要的是他還算很有名氣的評論家,自己寫點書主持節目,在東南亞地區的藝術品市場有非常好的口碑,一直以來我跟他私交不錯,但是卻從來都不過多評論我的畫,我想通過俞修遠跟他把關系更進一步,但很有些不知道從何入手的,甚至都不要臉的考慮過要不要自薦枕席的,看來我還是把自己送到你床上比較靠譜……”
石澗仁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見一把氣憤的聲音:“什么床上?”
這邊蹲著的男女都哆嗦一下給嚇住,轉頭果然是耿海燕雙手叉腰的在卷簾門邊怒火萬丈:“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怎么沒回來!還有你,洪老師你怎么電話都關掉了?怎么回事?你們兩個……”說到后面聲音都有點顫抖了,應該是給氣得稱呼都改了。
洪巧云蹲在那撐住下巴玩味:“這么著緊?借我一晚上都不行?”
耿海燕頓時鼻孔開始張大,就跟斗牛要劇烈噴氣一樣,叉腰的雙手變成握緊的拳頭,雙目圓睜的看周圍左右,顯然已經怒氣沖天,好像在找尋什么東西!
石澗仁對她真是熟悉,更無奈的舉手:“喏……菜刀和鍋鏟都在我這里,不要這么搞不清狀況就要打要殺,我本來沒必要給你解釋去哪里了,但是我昨晚忙了半夜,后來實在是累得在車上睡了半宿,早上就過來做事了,好不好?”
耿海燕還跳近了一步,指著石澗仁的臉:“你!可是……你臉上的唇印是什么?還有你衣領上……”說完就再湊近些觀察,還使勁皺起鼻子嗅嗅,半信半疑:“怎么這么重的香粉味!”轉身就抓了洪巧云脖子、手上甚至發間都聞聞,才松手:“不是這個味!”
洪巧云被自己和菜刀的親密接觸擦身過嚇了一跳,正要說話,戴望舒卻從簾子那邊撩開探頭:“王先生他們過來了!”
洪巧云連忙整整自己的衣衫跳開過去,可走出兩步又退回來小聲指著石澗仁的臉:“這唇印是我的,就為了感謝他昨晚一夜的操勞……”耿妹子又睜大眼的時候,她還嘻嘻補充一句:“我還剛給他買了個移動電話!”
然后在耿妹子爆發前一溜煙的跑了!
留下石澗仁一把就被暴躁的小姑娘揪住了領口:“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澗仁拿冰涼的菜刀貼在她臉上降溫:“你看看她,就是故意逗你發脾氣的,你為什么就要上當呢?既然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你為什么就不能相信呢?當然,你信不信也無所謂。”
耿海燕深呼吸:“可……這脂粉氣是什么?”
石澗仁講解了一番昨天的運行軌跡:“那夜總會里面的姑娘,據說還是周圍大學的學生呢,坐過來摟摟抱抱的,就為了多賣些酒……”
耿妹子第三次陡然把眼睛瞪大:“你!你居然去……去那種地方!”
石澗仁的確沒半點慚愧:“去見識一下咯,然后他們還去做別的事情,我就覺得沒必要體驗,在酒店外面等著結賬,車上只睡了幾小時,要不你待會兒來炒菜,我回去睡覺了。”
耿海燕被他這種逛了窯子還理直氣壯的反應噎住了:“你!你不要臉!”
這句話聲音有點大,顯然驚擾到了洪巧云的商務活動,詹浩思帶頭撩開簾子:“哈哈,果然是阿仁你在這邊,跟這位女士干嘛……”多走得兩步看清楚場景,難免驚訝:“你在做什么?”
石澗仁拿著菜刀若無其事:“切菜打理食材啊,中午給洪姐她們畫室做飯,你們中午在這邊吃不?”
俞修遠和王蘇陽也跟在后面探頭,果然這時候看俞修遠,他那種眼波流泛的花眼在宿醉之后的上午還有些殘留,瞇著眼笑笑沒說話,反而是王蘇陽大聲:“做菜?阿仁你究竟是干嘛的?”
詹浩思卻看見倉庫里那張打了叉的草稿畫,抱著手臂走到大堆廢畫面前湊近瞇眼:“巧云,我看這張畫完全可以作為你畫展的招牌嘛!我來給你寫序!”
洪巧云果然跟他比較熟絡,不那么殷勤的靠在門邊:“你不是很少說我的畫么?怎么突然這么感興趣?”
俞修遠臉上立刻喜色滿盈:“對啊,這不過是一張單色草稿吧,也能算是作品?”
詹浩思搖頭:“這不是作品,是招牌,阿云,是你繪畫風格轉變上的招牌,如果你能準確的把握到這種變化,我很看好你!”
王蘇陽有鑒賞力:“相比昨天你拿出來那些照片,這好像真是從你原來風格到照片新畫之間轉變的點……哦?這個形象好像就是阿仁,對不對?”
詹浩思開始有點激動:“阿云,我早就說過,你是有才華的,但是以前你的作品中執念太深,靈氣不夠,記得么?兩年前我就給你說過,這種東西得靠自己悟,你感受不到別人說再多也沒什么用,昨天晚上那幾張照片可能被掩蓋了,只有這張草稿你才是完全放下了功利心,純粹的有感而發,就是這種感覺!”
切菜的小布衣和賣奶茶的小姑娘完全聽不懂這位專家在說什么,但是知道洪巧云這回真的上了一個新臺階。
光是看看她臉上容光煥發一般的柔和表情,面對這樣褒揚都頗為沉靜的氣勢,都跟往日有很大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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