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石澗仁是沒看見什么小氣球的,略微詫異怎么趙倩再看見自己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基本上躲著走!
他原本想要不要給她講解培訓一下相機的,結果趙倩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隨時看見老遠就擺手跑了。
林岳娜卻完全是另一個調調,笑嘻嘻的站在柜臺邊:“仁總,有什么可以效勞的啊。”五個新的營業員小姑娘已經開始輪班,未來新開店就讓林岳娜當店長,所以她又在搗鼓店長手冊。
石澗仁想翻白眼,隨手把自己的移動電話放在桌上:“給我找個電源來!”還別說,這新時代的科技啊,還真好用,習慣了移動電話的便利以后,走到哪里看見什么都能直接打電話,方便極了,所以親近的幾個人都開始試著用高科技,特別最近和林岳娜的電話是最多的,耗電量有點大。
林岳娜嬌嗔:“我就是店員吧,你還找別人!”
石澗仁真的翻白眼了:“我是說找個可以插的電源!”
林岳娜繼續嘻嘻笑:“哎喲,我真是可以插的店員哦……仁總!”
哎喲,開這種程度的玩笑,對她來說太輕松了吧!
所以石澗仁想拿頭撞柜臺:“拜托你不要這么叫!我姓石,而且你叫我石經理就很不錯了,謝謝!”
林岳娜嘿嘿嘿的小聲點:“阿仁嘛……親熱一些嘛,你知道我還是小小的存了點錢,你說江州大學那個店,我也投資一部分算點股份好不好?”
沒想到石澗仁認真:“這個沒問題,但是你知道我們都還在摸索,萬一那個店虧了呢,還是等再穩妥一點的時候,我們開到第四第五個店,基本確定穩賺不賠的時候,你再投資吧。”
林岳娜楞了下,聲音變輕柔:“我……”又變得有些肯定:“我會努力,讓店子一定不虧損,一定要賺錢。”
石澗仁點頭笑:“好,讓耿總給你加工資!”
林岳娜笑得又有些瞇縫眼,笑得跟彌勒佛似的俯身湊近些,不過說起來,這大熱天的她最近這么忙碌到處跑,居然也沒見瘦,說明她的體質真的就有點這樣。
正好耿海燕帶著楊德光送晚上的盒飯過來,一眼就看見:“呔!又在!回去吃飯了!”
外人可能以為都是罵的那胖乎乎姑娘,卻沒曾想耿妹子過來一把就揪住石澗仁的耳朵往外走!
林岳娜還捂不住笑的連忙追著把移動電話送到石澗仁手里去,然后才回來柜臺邊:“阿光,以后送盒飯進來要走這邊,只能順著墻根直接拎到柜臺后面,放到柜臺下就自己離開,不要大聲嚷嚷,懂了沒?”
楊德光對上好看的城里姑娘,那是絕對聽話的,連忙退出去重新演練過,根本不問為什么,林岳娜給兩個當班的小姑娘營業員解釋:“吃飯也只能輪流,蹲坐在柜臺下躲著吃,不許在柜臺上,更不許坐到客人那邊去吃,新開的店那邊有后門,可以到后面去吃,都不許讓客人看見……”
嚴格的流程,其實在生意最好的那幾家大夜總會,也強調得蠻多啦。
而出了奶茶店的門,耿妹子就松開了手,石澗仁哭笑不得:“你非得在他們面前……嗯,好像這也算是你彰顯領導權的方式?真的有用?”
作為一個謀士可以這樣想,故意羞辱打罵自己自然就抬高了老板的地位?
就跟周瑜打黃蓋一樣,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耿海燕現在真能領會他的思路了,更哭笑不得:“我是不讓別的野女人打你的主意!要搶人就別要飯碗!”
石澗仁接過她手里的飯盒袋子,夜幕已經降臨,夏日的美術學院外街道上,地攤都似乎沒那么熱鬧了,這兩天期末考試以后,大學生們會立刻作鳥獸散的各回各家,這條街道會立刻神奇的安靜下來,兩個人不知不覺在這里都度過兩三個月了。
巷子比較暗,和往日類似,耿妹子安靜的伸手牽住了石澗仁的T恤下擺,步子快速調整幾下,讓自己貼得更近一些,幾乎能嗅到那股年輕男子的汗味,就算天天換洗衣服,還是有股這樣熟悉的味道,帶點肥皂的氣息一點都不難聞。
石澗仁比她高一個頭還多,回頭看看小姑娘,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生硬的施加太多壓力給她,畢竟這窄窄的小肩膀才十八歲,看看同齡的大學生們都在享受生活,讀書玩樂呢:“你……要不也放假休息幾天,回碼頭玩幾天?過些天新店開始裝修才開始累起來呢。”
耿海燕低著頭都能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照顧,這時候她好像能看見那顆干凈善良的心了,雖然還不會形容,但撥開自己非要得到的愛情迷霧,只單看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包容和愛護,就是干凈而善良的。
還是那條昏暗得沒什么路燈的小路,她無聲的搖了搖頭:“你累不累,最近在想什么?”
石澗仁的確是又有自己的新思路:“既然阿光來了,每天送貨和送人之外還有不少時間,陸續我也想讓他把小武阿城這幾個喊過來一起學車做事,你做奶茶店,我就去把盒飯生意做大,用面包車送盒飯,以后再買兩部面包車給他們開,給周圍的工地送盒飯,還記得洪老師當初說過么,她說香港有個盒飯女王,我問過老詹是真的,他收集了幾份關于這個人的報紙資料發傳真過來,就是從給工地送盒飯開始的,由小到大,這個生意能做,需要不少人手,我也能把那個開出租的老羅喊過來做事,他每天開十多個小時的出租車,太危險了,那個事情做起來更簡單,你教他們炒菜以后,盒飯這個事情就交給阿光了。”
耿海燕使勁咬自己的嘴皮,再貼近點走慢點:“你呢,你沒想過你自己?”
石澗仁詫異了一下:“我?我怎么了?”
十八歲的少女輕輕把頭靠在他的后背,寬厚溫暖:“別人有了錢都是去大手大腳的享受,再不買大房子住,最不濟也是拿去賺更多的錢,可你呢,你自己吃的還是盒飯,還是住在這里,沒一點變化,把碼頭的兄弟姐妹都拉出來做人做事了,想方設法的找了路子,都給別人了。”
石澗仁笑起來:“你現在能明白我在做什么,那就最好了,我有吃有穿,還有你跟阿光、洪老師這樣的朋友不很快活么,再說享受這個東西是很危險的,越是清貧才越能思考更多東西,而不是死于安樂……怎么,你想換個地方住嗎,要不你……”
耿海燕的淚水已經有些輕輕潤澤了那T恤上的面料:“我又有些聽不懂了……怎么辦啊……阿仁?”聲音變得又輕又飄。
石澗仁反手摸摸她的頭:“誰讓你不喜歡看書呢……要不你搬到小姐妹們那里,不,你是領導,要單獨住,其實你應該住得更好一些,這個差距和等級感應該拉開……”
少女的眼淚已經徹底如同開閘的水一樣奔涌而出,雙手從后面抱住了石澗仁的腰,雖然哭聲還都悶著,但背上的濕潤讓石澗仁立刻感覺到,驚奇的停下來:“怎么了?”
嚎啕大哭的耿妹子使勁用力,雙手箍得越來越緊:“阿仁……我要去讀書……學習怎么喜歡看書……我要能聽懂你說的話……”
少女的哭聲回蕩在靜謐的破爛巷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