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宅而言,李永生可是常客了,沒誰不認識這個給自家老爺治病的修生,事實上,就算吳小女來了,李家人也得客客氣氣地接待——因為她被關押,李清明親自打到了御林軍統領門上。
門房非常熱情,李清明的二兒子正好在家,主動迎了出來,還熱情地要留飯。
李永生說不用了,我就是找李部長商量diǎn事兒,他不在,那我回頭再來。
李二公子很抱歉地表示,我是真不知道父親的行蹤,家里也沒誰知道——現在是非常時刻,你應該也清楚,不過只要能聯系上父親,我們一定會通知到他。
他甚至熱情地跟王志云打個招呼,這不是王軍役使嗎?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說一下不?
李二公子也在軍中辦事,目前是中階司修,不過人家有那么個老爸,肯過問一下王軍役使的事兒,那都是很給面子了。
現在就算打死王志云,他都不敢再隨便說話了,已經被李永生嘲笑了兩次,他實在不想再接受第三次了。
所以他笑著表示,這是永生個人有diǎn想法,要跟李部長談一談,我就是跟著過來看看。
李二公子的智商也不欠費,一看就知道,這是王志文攛掇李永生找上門的,于是稍微保持了一diǎn距離,客套幾句之后,將人送出門口。
見他倆離開,他回到屋子里,想一想之后,聯系了一下小九,如此這般地說一遍。
小九一直跟著李清明的,聽說這兩人上門,一時也有diǎn納悶,“王志文怎么可能認識李永生,而且還專門找上門來?”
下一刻,他反應了過來,“我去,李永生好像是博靈人,博本院的……我知道了,肯定是博靈軍役房要馬的事,回頭我跟老頭子說吧。”
離開李清明家,李永生和王志云都有diǎn意興索然,兩人出了戒備區,見到湯師姑正呆在不遠處焦急地左顧右盼。
她是法院的中階司修,但是這里的戒備級別太高,不是她能進的,李永生也是有王軍役使作保,又有御林軍識得這廝,才勉強夠資格進去。
見到兩人出來,她著急地迎上前,“永生,這個……事情辦得怎么樣?”
“行了湯師姑,你不用跟我客氣,”李永生笑著回答,“現在你可以說一說了,你那病人是怎么回事?”
“這個人,是……”湯師姑猶豫一下,看一眼王志云,期期艾艾地回答,“是我們副院長的一個親戚,這個副院長以前幫過我。”
王軍役使沉吟一下發話,“我們的事兒,也不急在一時,一起去看看好了……要我幫著找兩個軍醫嗎?我跟柳大師也有diǎn交情。”
柳大師就是“南楊北柳”里的北柳,劉師姑的師傅,在順天府里,唯一能跟陰九天并肩的醫師。
“謝謝王軍役使,還是永生先去看看吧,”湯師姑發話了,“據陰大師說,是需要比較好的針法,柳大師的手段比較極端,我……我不能把人治壞了。”
南楊北柳就是這diǎn不好,愛用虎狼之藥,倒是比較拿手治疑難雜癥,但是同在順天府,御醫是陰九天,而不是柳云鵬。
湯師姑推不過人情,但是很顯然,她可以治不好人,卻不能把人治壞了。
從這一diǎn上來講,針灸的安全性,要高于湯藥,湯藥不對癥,能把人治壞,而針灸就很少發生類似的情況——最多是治不好。
王志云也知道這說法,不過他的心里,依舊不能把李永生和神醫劃上等號——這個年輕人已經相當地不凡,甚至用妖孽來形容也不夸張。
他還有時間鉆研醫術,并且超越柳云鵬?真的令人不敢想像。
所以,他很有興趣見識一下,“我跟著你們去看一看,不礙事吧?”
當然礙事了,湯師姑心里暗暗嘀咕一句,但是她也知道,這兩位要辦的是軍國大事,暫時辦不了,但是說不準什么時候就具備條件了,她可不敢影響了人家。
所以她也只能帶著兩人,前往病患處。
有意思的是,這病患并不是在順天府居住,而是在城北的一處山坡,那里有一個極大的莊園,據說是副院長夫人的陪嫁。
法院的副院長姓葉,是并州郡的大家族,他在城里有自己的住所,這城外的莊園,主要是供葉家子弟居住——這些年下來,有不少葉家子弟從并州來京城發展。
門房認識湯師姑,不過態度也很一般,葉院長手下的中階司修海了去啦,若不是她說帶了大夫來,門房未必肯放李永生進來。
莊園極大,怕不有兩百畝,有專門的人負責帶路,那是一個中年人,僅僅是中階制修,但是言談舉止很有章法,從他身上就看得出來,葉家具備大家族的底蘊。
走了百余丈,穿行了好幾個院落,中年人在一座獨立小樓前停了下來,“三位止步,接下來有別人接手,我要告辭了。”
這簡直就是李永生去治療寧致遠的翻版。
中年人離開之后,一名三十多歲的初階司修走了過來,沖著湯師姑diǎn一下頭,言談很是隨意,“湯室長,這就是你帶來的人?”
“見過大少,”湯師姑抬手一拱,正色回答,“是中土國第一針灸高手。”
怪不得此人不把湯師姑放在眼里,原來是個二代。
“第一針灸高手?”葉家大少側頭看一眼王志云,不屑地笑一笑,“修為尚可,不過……是不是有diǎn狂妄了,真的敢說自己是第一嗎?”
王軍役使無奈地翻一翻眼皮,“大少你看清楚了,我是軍人!”
“軍醫嗎?那更扯淡了,”大少不屑地一擺手,“算了,既然來了,給你個機會開開眼,多看少說……懂嗎?”
“大少!”湯師姑低低地喊一聲,聲音里帶著diǎn氣憤,“那是王軍役使……我的朋友是這個!”
她不能不生氣,你是葉院長的兒子,對人無禮慣了,我可不想招惹一個郡軍役使!
“王軍役使?”葉家大少看一眼王志云,微微diǎn一下頭,算是道歉了,然后又看向李永生,眉頭頓時一皺,“這么年輕?”
李永生很無語地看一眼湯師姑:你這給我介紹的什么病人?
湯師姑遞給他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后正色發話,“大少,我請郎中之事,葉院長是知情的,若是你覺得他年輕,那麻煩你跟葉院長說一聲,我來過了……可以嗎?”
“我不讓你們進了嗎?”葉家大少臉一沉,很不高興地看著她,“這人就是年輕嘛,我說得有錯?”
湯師姑撇一撇嘴,忍氣吞聲地回答,“大少說得沒錯,不過我也說了,他雖然年輕,卻是中土國針灸的第一高手。”
“荒謬!”大少狠狠地瞪她一眼,“醫師是經驗型職業,你懂不懂?”
湯師姑才待解釋,他又是一擺手,大喇喇地發話,“跟你們女人家,我就沒話,反正記住了,進去以后多看少說,明白了嗎?”
大少帶著他們進了小樓,然后拾階而上,直接到達了三樓。
通往三樓的樓梯口,有兩名高階司修把守,問了大少兩句之后,抬手放行,然后又走過來一名初階化修,低聲發話,“盡量少出聲。”
上了三樓之后,是一個寬敞的大廳,一邊是走廊,通向幾個房間,一邊是對開的大門,看得出來,門后是一個陽臺。
李永生三人站在大廳的一角,他輕聲發問,“湯師姑,剛才那化修是葉院長?”
湯師姑搖搖頭,臉色也相當凝重,“不是葉院長。”
“我看也不像,跟大少長得不像,”李永生輕笑一聲。
“永生,我知道委屈你了,給師姑一個面子,”湯師姑嘴巴微微翕動著,輕聲發話,“我去,我也沒想到這么大的陣仗。”
陣仗真的不小,維護秩序的都是初階化修。
就在這時,旁邊有人出聲了,是一個中年帥哥,剛進級的高階司修,他沖湯師姑微微一笑,“小湯也來了?呦,這是請了軍醫來?”
湯師姑嘴角抽動一下,微微diǎn頭,“梁庭長好。”
她就算對李永生再有信心,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強調了,無他,李永生的年紀,實在讓別人生不出什么看重的心思——醫師真的是經驗型職業。
葉大少微微一笑,“梁庭長看錯了,湯室長請來的是那名年輕人,是中土國第一高手呢。”
在場的人都不敢大聲說話,只敢低聲交流,他的聲音稍微大一diǎn,整個大廳的人就都聽到了。
其他人的眼光,刷地就看了過來,要看看誰敢自稱第一高手。
以李永生的膽識,都被看得有diǎn不舒服……尼瑪,這都是啥眼神啊?
湯師姑卻是被激怒了,雖然對方是葉院長的大兒子,她也忍不住低聲反嗆,“大少請自重,我只不過是說,他是中土國第一針灸高手,沒有說他醫術第一。”
“好了,我不過就是少說兩個字,”葉大少不以為意地發話,“反正都一樣……他不可能是第一!比我請來的高手,他差多了。”
這時,旁邊有人冷笑一聲,“針灸第一高手?呵呵,會七曜天衍針法,還是會九鳳齊鳴?這樣的年紀,會天罡地煞針嗎?”
(下旬了,誰看出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