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不器的傷情,是公孫家的心病——這可是能證真的存在啊。
人心總是沒有止境的,一開始,公孫家想的是,能把三長老救回來,已經很好了,但是三長老被救回來了,還有希望繼續證真,他們就又多了點愿望:若是能盡快恢復就好了。
公孫未明聽到李永生說,有手段加速療傷,而且“效果非常好”,馬上就心動了。
李永生沉吟一下,笑著點點頭,“不器準證若是能在十天之內盡快趕來,傷勢起碼能好一多半,再多的,我也不敢保證……記住了,不要外傳。”
“咦,聚靈陣能給多人療傷?”張木子的眉頭一揚。
“人越多,肯定效果越差,”李永生笑著回答,“而且……只此一次,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公孫未明心里正腹誹呢,我公孫家待你也不薄,又送戰馬又送靈石的,還答應配合你的便宜老丈人,你有這樣的手段,就不知道當時在遼西施展一下?現在要我家三長老往這邊趕?
但是聽到“只此一次”,他反應過來了,這種逆天的手段,肯定不是能夠輕易施展的,李永生當時沒答應,大約也是條件不成熟。
“好的,我現在就去,”公孫未明站起身子,看向小云真人,“借你家靈舟一用,去二郎廟傳個訊。”
“我也去,”小云真人站起身來,“我父已經火毒盡去,正要溫養身體。”
“這個……”張木子猶豫一下出聲,“永生,我北極宮也有真人正在療傷。”
“好了,你就別湊熱鬧了,行嗎?”公孫未明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四大宮要啥沒有?別跟我們搶這點可憐的資源了,成不?”
他可是記得“人越多,肯定效果越差”,讓云滄海沾光,他是沒有辦法,再多的話,三長老要受到影響的。
張木子悻悻地一撇嘴,心說這些家族中人,真是小氣,這么一說,她還真的不便爭了。
不過她也沒有完全放棄,而是看向李永生,“那我旁觀一下,總是無妨吧?”
“你自有其他的機緣,”李永生微微一笑,“想旁觀當然可以,但是要發重誓……不得泄露所見所聞。”
發重誓,可不是剛才西疆那些人一般隨口發誓,那是會涉及因果的。
張木子猶豫一下,看向其他人,“他們……也都發重誓嗎?”
“那是必然的,”小云真人率先表示了,他好不容易為父親爭來了福利,發誓什么的,那完全不重要啊,他很有必要表現出自己的覺悟。
“我高家沒有問題,”受傷的高真人表態了。
“呵呵,”呼延書生輕笑一聲,“在場的,都沒有問題……雖然我也很好奇,李大師會用什么樣的手段,但是我保證,不會泄露給任何人,包括我呼延家的子弟。”
要不說是帶頭大哥呢?直接給在場的人打包票了,這份氣魄,一般人學不來的。
“我也沒有問題,”元真人弱弱地說一句。
“誰敢傳出去,我公孫家不會放過他,”公孫未明殺氣騰騰地發話了,“天道未罰,我公孫家先罰之……”
一個對后世影響極重的聯盟,就在這個雨夜,誕生了。
第二天,放晴了,李永生一大早,就擺好了陣勢,然后依次為三名傷者療傷。
他最先治療的,是呼延書生,這一次,他沒有將手印在對方胸口,而是擺出了一個陣法,戴著灰色的手套,按在一塊陣基上,隨后將陣法激活。
這一次驅除邪火的時間,持續了多半個時辰,但饒是如此,呼延書生依舊是疼得昏過去又醒過來,重復了三次,才算將邪火驅除。
旁人早知道接下來的步驟了,上前擺放幾個玉質的支架,將書生真人的身軀撐住,然后李永生將兩滴萬載幽水,打到了一塊陣基上,整個陣法內部,頓時寒氣逼人。
這就算完成了第一步,他歇了一炷香的時間,又來到高真人身邊,激活了針對此人擺出的陣法,也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完成了對邪火的驅除。
高真人也疼得死去活來,這自然不必說。
然后李永生放了兩塊五百年的玄冰上去,用來驅除火毒。
元真人是最簡單的,就是兩炷香的時間,驅除火毒,用的也是五百年玄冰。
到這里,三人的初步治療就算告一段落了。
對于李永生只給呼延書生用了萬載幽水,大家看得難免有點奇怪,不過昨天晚上才談好要共同進退,一時間他們也不好發問。
想到李大師還允諾加速療傷,眾人心里的不滿越發地少了:大師行事,肯定有人家的章法,咱們還是不要胡亂猜測了。
然后,李永生就離開平臺,去山洞里打坐修煉去了。
兩天之后,他出了山洞,診一下三人的脈,在元真人的陣法處,打入了兩瓣千年雪蓮,半天之后,又往高真人的陣法里,打入了四瓣雪蓮。
三個人的傷情不一樣,當然要區別對待。
兩天之后,他又給元真人和高真人打入了十萬年冰川晶核。
然后,他才將僅剩的一瓣雪蓮,打入呼延書生的陣法內,半個時辰之后,又打入了大量的冰川晶核。
“好了,”李永生站起身來,“一天之后,給書生真人打入三塊玄冰,我去遠處山腰閉個關,五日后會再回來,莫要驚擾我。”
他閉關的地方,距離平臺也不遠,直線距離還不到兩里地。
幾大家族在周圍布置了大量的眼線,也有高手在戒備,時不時就能掃到李大師兩眼。
他們發現,李大師的閉關,并不僅僅是修煉,有時候,他的身上會有劇烈的靈氣波動,但是他身邊有小陣法,將靈氣阻隔得不錯,不至于影響到不遠處療傷的真人們。
但是更多的時候,他是皺著眉頭,拿根樹枝在地上寫劃著什么,很顯然是在做一些推導。
五天之后的早上,李永生如約來到了平臺處。
元真人已經恢復了自由,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緊接著高真人也站起了身,氣色似乎還要好于元真人。
事實上并不是那樣,高真人的傷要遠重于元真人,不過他功底深厚,修的也是霸道法門的路子,講個虎死不倒威。
而元真人則是根基有點差,雖然對他的治療,是手段最柔緩的,可是邪火和火毒盡去之后,反倒給他制造了一些新傷。
沒辦法,功法和個體的差異,導致了真人們的良莠不齊,有人擅長打硬仗,有人卻是標準的弱雞,也容易成就旁人越級挑戰的墊腳石。
而呼延書生的火毒未曾盡除,還是坐在那里不動。
李永生走上前診一下脈,又打了兩顆冰川晶核進去,“明天這會兒就差不多了,聚靈陣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元真人笑著點點頭,“在院子里呢,不器準證也來了。”
隨著公孫家第二位準證的到來,西疆漢子們的熱情被徹底點燃了——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準證,不像公孫未明那樣,是被人尊稱的。
他們甚至聽說,在公孫不器證真遇襲之時,丁家已經有真君生出了感應。
這就是若非遇襲,必然證真的節奏啊。
而且后來,公孫家請到了李大師,為公孫不器治療,據說已然治好大半,有望繼續證真。
李大師是誰?一個月以前,西疆無人知道,那時聽到這個消息,能夠半信半疑的人,已經算是客觀地看待問題了,相比之下,對此嗤之以鼻的人更多。
但是這短短的二十多天里,李永生以自己的實力和成績,征服了西疆漢子的心。
他不但有效地治療了朱爾寰、云滄海以及元家、高家和呼延家的三名真人,還著手修復二郎廟的鎮廟之寶——這是連道器都醫得好啊。
所以大家對公孫不器再次證真,也充滿了信心。
當然,也有人會想,這公孫家是東北的家族,跟咱西疆有毛線的關系?
中土國的黎庶,或多或少還是有點地域之見的。
但話不是這么說的,須知公孫家和西疆四家有約定,要共同討伐馬盟的。
盟友里多一個準證出來,總是好的——而且沒準什么時候就成真君了。
所以,趁對方沒有再次證真之前,拉好關系是非常重要的,待人家成就真君,再想巴結,那可就晚了——做為本位面頂尖的存在,真君的眼光和真人的眼光,是完全不同的。
更有人想著,若是能哄得這準證開心了,講述一下證真的些許心得,那就是中大獎了。
所以,雖然公孫不器此來,是蹭“加速治療”機緣的,旁人也生不出反對的心思——至于說暗地里有沒有人抱怨,那就難說了。
反正沒有人將“不歡迎”三個字,寫到臉上。
李永生聽說之后,也來小院里看望一下公孫不器,順便將聚靈陣的材料拿上,準備前去布陣。
見到李永生走進院子,被眾人圍著的公孫不器馬上走上前,主動一拱手,“李大師,又見面了,多謝您此前的援手。”
他的臉色,比前一個月好了不少,不過事實上,這是表面現象,他體內的暗傷,可不是一朝一夕能修復的。
(月中了,有誰看出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