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雷谷,已經是兩天之后了,這還是幾名真人不顧耗費靈氣,不住地裹著人飛行。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張家人的到來,并不是雷谷里第一個真人流民。
來的第一個真人流民,是荊王世子岳家崔家。
崔家也是千年的豪門望族,其中一支分支,巴陵崔家,也走到了隱世家族那一步。
但是巴陵崔家是江陵崔家的庶子開創的一支,兩家有走動,關系卻不是很好。
有一段時間,兩家的關系如同寇仇。
現在巴陵崔家已經落沒了,秘境什么的不說了,就連真人,也只有兩名。
江陵崔家好一點,也就四個真人,不過他們在朝堂里勢力不算小,這也是世子娶崔家女的緣故之一。
江陵崔家,對荊王的起事,十分地不好看,尤其是世子妃,是忠實的朝廷擁躉。
但是在大勢面前,世子妃也做不了很多,所以……巴陵崔家來到了雷谷避難。
對雷谷來說,這些真的無所謂,唯一的象征意義就是——雷谷里有真人流民了。
巴陵崔家的另一名真人,則是守在自家的圍堡里,保護老巢。
雷谷里出現的第二個真人流民張元平,身為三湘郡同知,根本連這些都懶得理會,他第一時間做的,就是求見九公主。
趙欣欣很給面子,也是第一時間接見了他——畢竟這是第一個郡級的官員來投。
不過令張元平不爽的是,他和九公主說話,旁邊居然圍了些閑雜人等。
這些人里,有李掌柜,也有公孫家的四長老。
趙欣欣是很有皇族范兒的,她高踞在上,緩緩發話,“張同知見我,有何事啊?”
張同知對上李永生等人,還敢強勢一下,但是見了這趙家的皇族,兩條腿忍不住就軟了,直接跪倒在地,“我有機密情報,想要稟報,還請九公主屏退左右。”
屏退左右?趙欣欣看一眼李永生,這是自家的夫君,當然不能屏退。
然后她就側頭看向公孫未明,直勾勾地看著,也不說話。
未明準證一揚下巴,很不含糊地跟她對視:你啥意思?
趙欣欣無奈地揚一下娥眉,這廝也算雷谷難得的頂級戰力了,又有點不著調的屬性,她也沒辦法叫真,只能輕哼一聲,“你先起身……這里沒有外人,你想說什么,只管說好了。”
張元平站起身來,猶豫一下,還是開口了,“荊王和襄王勾結起來了,商定近日造反。”
“勾結起來了?”趙欣欣好看的娥眉微微一皺,“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在荊王府……布下了奸細,”張同知遲疑一下,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對官員來說,在親王府布下奸細,是天大的忌諱,是對整個皇族的不敬。
哪怕荊王再怎么混蛋,也輪不到地方官員去布置奸細,那是朝安局和宗正院的事——真的不得不監視,那也需要得到授權才行。
不過此刻,他已經逃離了郡守府,不戰而逃的罪名,足以令他掉腦袋,他想要脫罪,認一些小罪,哪怕是為此丟掉了前程,那也是沒辦法的。
不管怎么說,他的初衷是好的,是要幫朝廷戒備荊王。
“唔,”趙欣欣微微點頭,并不說什么,在她看來,下界的所謂皇族威嚴,實在有點可笑,還不如親情重要,不過她既然姓趙,自然也不能流露出支持對方的意思。
張同知松一口氣,這一關過了,其他就好說了,“近期那奸細陸續傳出消息,說襄王府頻繁來人,荊王府連續好幾個夜晚燈火通明,人員和物資也開始不住調撥……”
他安排的奸細,是馬房的小廝,護理馬匹的水平很高,才能接觸到一些貴客。
小廝通過固定的外出時間,送出消息,結果某一天,沒有送出來消息,張元平早就做好了準備,直接調來一艘飛舟全家開溜。
因為他非常清楚,荊王府想要查那個小廝,有一萬種以上的方法,令其說出實情。
反正三湘馬上就要亂了,他提前幾天開溜,并不打緊。
哪曾想,飛舟飛到一半,就被人打了下來。
不過這也證明,他跑得確實很及時,起碼幸運地遇到了雷谷的人,否則的話,一家老小可能都活不了。
趙欣欣沉吟一陣,才出聲發問,“你怎么想起來,在荊王府安插奸細的?”
張元平的臉色,變得堅毅了起來,“自打發現荊王可能有不軌之心,我深為警惕,既然是三湘同知,我當然不能坐視,否則何以報答天家的知遇之恩?怎奈郡守食古不化……”
“好了,別扯那些了,”趙欣欣一擺手,淡淡地發話,“我要聽實話。”
張元平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聲音也高了些許,“九公主,我一心為公,您不該如此懷疑我,這實在太令我們這些忠貞不二之臣……”
趙欣欣又一擺手,臉色也變得冷了許多,“要我選你家一個人搜魂嗎?”
“好吧,”張元平臉色的紅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媚笑,“我當年有些進取心,想著郡守之位,如果有缺,荊王好歹也是皇族……”
“不用說了,惡心!”趙欣欣冷哼一聲,“朝廷里有你這樣的官員,怪不得三湘都民不聊生了,居然沒有人出頭過問!”
饒是張元平臉皮再厚,聽到這話,也忍不住臉一紅,“九公主,這也不能怪我,朝廷對三湘郡都不聞不問,我們能做什么?一旦做得過激,逼得荊王反了,我也要掉腦袋的。”
他越說越是不平,“就算我一開始,確實是想討好荊王,但是到了后來,我發現了他的狼子野心,我也改為了監視……”
“什么叫狼子野心?”趙欣欣冷哼一聲,臉色越發地不好看了,“荊王是光宗之子,照你這么說,我也是個小狼崽子?”
“臣下該死!”張元平一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兩記耳光,鮮血頓時從嘴角冒了出來,“我的意思是說……他不配為光宗之子。”
“握草,”公孫未明看得忍不住嘀咕一句,“這么無恥的家伙……只能在運修里出現了吧?”
“我這不是無恥,”張元平淡淡地看他一眼,“這叫敬畏……對體制,我有敬畏之心。”
“錯了,你這不叫敬畏,”李永生難得地發話了,“而是利己主義者的功利心,你的心里只有功利,也敢談敬畏?”
張元平愣了一愣之后,緩緩豎起一個大拇指來,“李掌柜果然是聰明人,不愧被九公主看重,這話說得……精辟!”
公孫未明見狀,氣得笑了起來,“尼瑪……這根本是個變色龍,九公主,你們趙家手底下,用的都是這種玩意兒?”
趙欣欣對他可是不感冒,“他縱有百般不是,總還記得報效朝廷。”
公孫未明越發地不服氣了,“我公孫家還報效了兩千匹戰馬呢,我們提什么要求了嗎?”
李永生點點頭,“要不說,功利之心最易毀人,可有而不可唯……負心多是讀書人。”
張元平報之以冷笑,“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們不過是得不到,眼紅而已。”
“握草,”公孫未明臉一沉,伸手拍向儲物袋,“真尼瑪找死……”
“好了,”趙欣欣一擺手,“你是如何得知,雙方要共同反叛?”
張元平也不想跟這兩個夯貨多說,見言歸正傳,馬上恭敬地回答,“我是推斷出來的,因為此前,荊王和襄王之間,并無太多聯系,反倒有些齟齬,眼下聯系驟然增多。”
“唉,”李永生聞言,忍不住長嘆一聲,“你說你這些心思,能始終用到正道上,該有多好?”
“就是,別總想著貪贓枉法,”就連公孫未明,也覺得這張同知是個奇葩,“走正道很難?”
張元平的臉,再次漲得通紅,“我如何貪贓枉法了?你們不要亂講!”
“這還用問嗎?”公孫未明眼睛一瞪,“你有儲物袋,還要搬運那么多東西……你在三湘賺了多少啊?”
“你當我的儲物袋,能跟你公孫家的比?”張元平也豁出去了,他大聲發話,“我的儲物袋不過一丈方圓,高不過六尺!”
公孫未明冷笑一聲,“所以連個千年紫檀木的梳妝臺也放不下?里面都是黃金吧?”
千年紫檀木,在中土國的價格奇高,有一斤檀木一兩金的說法。
五百斤的紫檀木棺材,五百兩黃金未必買得到。
話說到這里,張元平索性不要臉了,“我總不可能把那玩意兒剁碎了塞進去,我儲物袋里也沒有多少金銀,還有糧食啊這些東西,這年頭,多準備點糧食才是正道。”
“算了,也就這么點消息了,”李永生也不想聽這些無恥的話了,他看向趙欣欣,“不過確實,馬上要發生變故了,我匆忙趕回來……也是為了提醒你一下。”
九公主的娥眉微微一皺,“什么變故?”
李永生其實并不喜歡封鎖消息,此前不敢亂說,是擔心一旦傳出去,會發生巨大的變數,也會陷王志云于被動。
現在,他就可以說了,“太皇太妃……薨了。”
“什么?”趙欣欣、公孫未明和張元平聽到這話,齊齊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