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真人看著小女孩哭成那樣,也有點納悶,“這是怎么了?”
“不用理她,”李永生一擺手,“你帶路吧。”
不平真人帶著他們,走進了二郎廟,然后才發現,那小女孩不聲不響地爬起來,也跟著走了進來,只是臉上還帶著淚珠。
真是奇怪啊,不平真人也沒有多想,搖搖頭,帶著他們穿過人群,直奔后山而去。
朱爾寰正在后山的石窟處,為溫養二郎神眼的大陣護法,遠遠看到有人來,眉頭一皺才待發作,然后眼睛就是一亮,站了起來,“李大師來了?”
“來了,”李永生點點頭,笑著發話,“二郎廟最近的香火很旺啊。”
朱爾寰笑了起來,“這還是多虧李大師,在柔然打出的名頭……”
原來游俠兒們在柔然的戰績,已經傳到了西疆,其中朱爾寰召集西疆群雄前往,則是成了西疆人最大的自豪。
朱主持在柔然的戰績,不能說有多好,他主要是負責救治傷患。
然而,二郎廟本來就是以醫術聞名的,他的表現,讓二郎廟的名聲再上一個臺階。
二郎廟能如此紅火,另一個因素就是李永生了。
朱爾寰是打著支援李大師的名頭,號召西疆群雄前往柔然的,他雖然是發起人,但是李永生的名氣,在西疆就越發地大了。
李大師帶著西疆群雄,在柔然戰績斐然,他自己也大出風頭,剿滅反獵隊、活捉顯達真君,以及護送游俠兒們沖擊邊境回歸中土,每一次關鍵戰斗,他都是當之無愧的領頭人。
這還是西疆群雄承諾,不宣傳在伊萬國和北柔然的戰績。
但是這些漢子就算不說,心里對李永生的佩服,那也是滔滔不絕五體投地。
反正他們此次出征,不像是去新月國搶劫,近似于偷雞摸狗,而是是奉了坤帥的號召,為中土黎庶出氣去了,可以理直氣壯地宣傳。
他們也會大談特談。
于是李大師的名頭,在西疆大范圍地傳播了開來,尤其是在二郎廟附近。
而朱爾寰這次召集群雄,也是名利雙收,更因為他在救護傷患的過程中,體現出了極高的水準,很多人親身體驗之后,向身邊的親戚朋友極力推薦。
二郎廟的香火,本來就很旺盛的,此前因為公孫不器遇襲一事,受到了一些影響,但是遠征的群雄在回歸之后,做了大量的宣傳,以至于在這寒冷的冬季,他們的人氣越聚越高。
所謂人氣就是這樣,敗起來是很快,但是有合適的切入點,聚起來也很快。
反正西疆以畜牧業為主,這下了大雪的冬天,大家也沒有多少事情做,閑著也是閑著,既然二郎廟那里熱鬧,就算沒災沒病的人,也愿意過來趁個熱鬧。
事實上,現在二郎廟的附近,都已經有自發的市場出現了,以貨易貨交換一些東西,甚至還有飯店和鐵匠鋪開張。
因為廟里太過紅火,不平真人甚至專門去請了十幾個郎中來,幫忙治療傷患。
朱爾寰因此就得了閑暇,回來之后,他先休養了半個月,然后前來看二郎神眼修復。
在他召集群雄離開之前,就給三個徒弟下了命令: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任何人使用二郎神眼,專心溫養它。
他這一走就是半年,初開始,三個廟祝還要面臨一些壓力,不過隨著西疆群雄的戰績越來越耀眼,二郎廟承受的壓力,也就越來越小了。
等到朱主持帶著盛譽,和西疆群雄凱旋回來,基本上就再也沒有人說,想要臨時使用一下二郎神眼了。
事實上,朱爾寰這次出征,也收獲了大量的戰利品,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盡快修復二郎神眼,為二郎廟展開新的業務。
李永生進石窟看了看,出來的時候表示,“如果能保證靈石供應,差不多再有半年,神眼就可以徹底修復了。”
“我也是這么估計的,”朱爾寰喜眉笑眼地發話,“靈石不是問題,很多朋友愿意主動提供,您要求我收集的材料,我也收集全了。”
李永生聽得就笑,“朱主持的執行力,還是很不錯的啊。”
“就算我不張羅,也有人著急,”朱爾寰笑著回答,“已經有人在私下串聯了,相約去新月國捕捉真人。”
捕捉真人……這兩個詞連在一起用,真的給人一種違和感。
這就是隨便使用真人傀儡,帶來的觀念改變了。
李永生在回歸之戰中,大量地使用真人傀儡,帶給了中土人極大的沖擊——真人傀儡還可以這么用的嗎?
當然,若是真人傀儡還是像以前一樣難以煉化,大家也就不說什么了——李大師可以這么用,但是我們學不來的。
然而,李大師又將真人傀儡的煉化手段,傳了出來,這一下,西疆群雄坐不住了——我去,咱們也可以活捉真人來煉化嘛。
他傳授這手段的時候,就特意強調過,不許捉中土真人,而且他將激活傀儡的手法,獨門傳授給了二郎廟——二郎廟會把關的。
這個要求很符合中土的道德觀,不過也導致其他地區的修者,對活捉真人不是那么熱衷。
然而,西疆群雄則不同,他們毗鄰新月國,不能捉中土真人,咱們能捉新月國的真人嘛。
尤其是新月國在年前,被中土人狠狠地打擊了一次,不但被搶了大量的靈石,還有兩名真君一死一失蹤,士氣低迷得可怕。
這種時候不去新月國找便宜,還要等什么時候?
當然,真人不好活捉,而捉新月國的真人,更是冒險——那可是的國家,真人都是真神教徒,一言不合就敢自爆。
可就是那句話了,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資本家不介意賣出絞死自己的繩索。
西疆的修者們躍躍欲試,不少人就問朱爾寰,你那個激活手段,什么時候可以投入使用?
起碼要等二郎神眼修復了——朱爾寰有點無奈地回答。
事實上,李永生傳授給朱主持激活的手段,除了是要還人情,要將這手段掌握在道宮手里,還有一點也比較重要,就是二郎廟有這神眼。
對觀風使本人來說,激活傀儡并不需要二郎神眼,但這是別人學不來的,若是有二郎神眼這種準真器輔助,激活傀儡會變得簡單一些。
而且二郎廟這準真器,真的很符合他的需求——此物不但能輔助激活,同時還可以觀察,被祭煉的真人傀儡,到底是什么根腳。
這可是神眼,能穿透皮囊,看清楚內涵。
而朱爾寰準備的材料,就是李永生要為這激活手段,架設一個陣法。
材料當然要由二郎廟提供,朱主持還得感恩戴德,他敢說半個不字,有的是人蜂擁而上。
李永生原本沒想著這么快就來架設陣法,他想的是過個三五年的,自己有時間了,就來二郎廟走一趟,完成這個陣法。
但是他現在也沒什么事情做,回國之后,他說動了李清明,給英王送去了真君傀儡,順便還把燕王按回了王府,已經做了太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現在他要陪著丁經主,等離火扇回歸,那么索性借此機會,來二郎廟看一看——神眼雖然還沒有修復,把陣法搭設起來也行,省得回頭專門來一趟。
不成想,他來這里走一遭,還真是來對了——原來西疆人已經開始計劃對新月真人動手了?
西疆修者出擊新月國,是他愿意見到的,中土內亂的情況下,有民間組織愿意聯合起來,自發地對國外施加壓力,能讓中土減少很多威脅。
國與國之間就是這樣,不是你算計我,就是我算計你,與其被動地等新月國算計,不如主動去找他們的麻煩。
而且反向一想,能將這一股力量,引到對付國外的勢力上,總好過他們被國內某些人利用,在內戰中興風作浪——西疆的戰力,還是相當不俗的,用在國內不如用到國外。
于是李永生開始在二郎廟內,搭建陣法。
這一次搭建,他就不能任人圍觀了,雖然別人也能遠遠地看著,但是他在搭建的過程中,不住地對朱爾寰悄聲解釋:這個陣法,為何要這么搭建,又為何要如此刻畫。
換句話說,只有朱爾寰得了他的真傳,知道了陣法為何會發揮這樣的作用。
旁人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倆交流,心里不住地羨慕嫉妒恨。
相較而言,朱主持就太幸福了:二郎廟不但多了一項生存的絕活,更重要的是,他在陣法上面的見識,也因此而突飛猛進。
搭建這個陣法,李永生足足用了三天時間:全心全意搭建的話,一個晝夜就夠了,但是想讓朱主持明白其中深意,將來能獨力修復甚至改造的話,三天時間都是少的。
忙完這個陣法之后,元家又有真人趕來,想請李大師講解一下神鹿山上的大陣。
神鹿山的大陣,已經被四大家族壟斷了,別的家族想要占便宜,那是想都不要想,而且大陣搭建到現在,已經出了一名真人。
四大家覺得,光有陣法,不知道內涵,這不太合適,就想來請教一番。
這個陣法,李永生是不會教的,他正琢磨著該怎么推脫,結果呼延書生和丁青蓮聯袂而來……兩人還帶來了三名新月國的真人,活的!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