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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是志大才疏眼高手低的,但是架不住蜀王世子不想做郡王,想做親王。
而蜀王又將府中的不少事情,交給了世子——他原本就是喜好享樂,不愿意操心。
世子有了一定的權力,還想在老爹百年之后,享受親王的待遇。
那么問題就來了:他該怎么做?
只能是使勁折騰了,趁著國內大亂,不管跟誰合作,總是要博個親王回來。
這個想法,真的是太正常了,趙家的郡王很多,蜀王世子也見過郡王的生活,而他現在享受的是親王世子的待遇,其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說句不客氣的,中土這種降級襲爵,固然有利于統治,但是真的很影響后代的生活品質。
世子有了野心,當然要陰蓄私兵——做這種事情,他的動力,比他老爹大多了。
換句話說,世子才是蜀王府的禍源,蜀王真沒做什么,最多不過是想了想。
而蜀王心里,隱約也知道自己長子追求的是什么,不過他沒有興趣去了解,更沒有興趣阻攔,任由兒子在那里折騰,心中甚至隱隱有點期盼。
朝安局一拿出密旨,蜀王心里就明白了:壞了。世子的那點小動作,事發了。
所以他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我該怎么辦?
然而,蜀王雖然蠢笨,也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一開始,他是在裝聾作啞。試圖蒙混過關。
當丫發現,這次實在不好糊弄過去的時候,就果斷地斷尾求生,將自己的世子抓起來。
這個選擇說古怪,也不算古怪,世子當然是蜀王最看重的兒子,如此沒了的話,也確實很令人傷心,但是不管怎么說,總好過整個蜀王府跟著世子陪葬。
蜀王的兒子不多,可也不算少,一共六個,去了一個還有五個。
最最關鍵的是,蜀王自己沒活夠,沒錯,他已經是奔五張的主兒了,身體也不是很好,但是哪怕能再多活一年,那也是一年。
反倒是賀司修對蜀王的反應,頗有些意外:難道情報說的沒錯,蜀王真的沒介入此事?
當然,他是小心慣了的,說不得側頭看一眼盧供奉。
盧供奉心里也知道,雖然自己是真人,但不是主事人,還是要接受賀司修的差遣,見狀出聲發話,“我也想前往蜀王府一趟。”
這就是信不過蜀王了,你說得好聽,將世子捉來,可誰知道你心里是不是真這么想。
萬一你將世子縱走了,我們找誰說理去?
賀司修并不回答盧供奉的話,而是一側頭,又看向了肥胖的中年人。
蜀王先是一愣,然后才反應過來,對方為何這么說話,只能苦笑著一攤手,“我王府的布置,還是很森嚴的……這樣,咱們一起回去成嗎?”
到了這一步,他的邀請就比較真誠了。
賀司修沉吟一下,然后一擺手,“走,一起去看看。”
不過,他們才走到王府門口,那兩名真人中的一名,箭一般躥了出來,面色恐慌。
他跑到蜀王跟前,看起來是想說悄悄話。
終于,蜀王沒有再犯愚蠢的錯誤,而是一擺手,聲色俱厲地發話,“直接說,沒外人!”
“世子……”真人頓了一頓,一咬牙,“世子跑了!”
“神馬?”蜀王驚叫一聲,然后臉一沉,大喊一聲,“還不快去追?”
這真人的臉色極為難看,“我們正在調查,世子到底是從哪里跑的。”
“嘿嘿,”賀司修氣得笑了,“跑得還真是快啊。”
蜀王黑著臉,側頭看他一眼,有氣無力地發話,“我可以保證,沒做什么手腳……好了,你終于可以進府搜查了。”
他一直在堅持,不想王府被人搜查——這事關王府的尊嚴,可是現在那逆子一跑,他根本擋不住朝安局的要求,只能乖乖地配合。
賀司修帶了大部分的真人進入王府,外面留下的,除了一些司修,就只有張老實一人……他是負責接應的,防止己方真人被對方一鍋端了。
看蜀王的反應,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防。
蜀王見狀,連分辨的興趣都沒有,將人帶入王府之后,一指某個方向,“那里便是任兒的院落,你們自去查探。”
世子居住的院落不小,有五十來畝地大,里面大約有百余名下人,正在接受審問。
沒用多久,大家就得知,世子剛才還在院子里,并且站在角樓上,看著外面的情勢,結果下一刻,就不見了蹤跡,跟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世子的兩名侍衛,一名司修一名真人。
沒有人相信,三個大活人能就此不見,但是世子院落外,有兩名花匠在修剪花枝,親眼看到,世子剛才還在院中的角樓上。
那么,想要知道世子去了哪里,只能嚴刑拷問這些下人了。
蜀王更是黑著臉表示:誰若能將實情說出來……我賞他全尸!
不過非常遺憾,竟然無人知道世子去哪里了。
緊接著,又有王府護衛跑過來,手持撼地錘,一點一點砸著地面,想要看一看,世子這里是不是建了暗道。
對每一個王府來說,修建暗道都是正常的,但是世子偷偷修建暗道,肯定不正常,然而,到了這個時候,誰還會小看世子的狡猾?
整個院子,亂成了一鍋粥,雷谷的真人們卻是很隨意地走動著,他們不負責搜查和審問,只負責戰斗。
不過閑得無聊的人也有,李永生就來到了一間兵器房,四下打量著。
兵器房就在角樓下不遠處,丈許方圓,墻壁極厚,分上下兩層。
上面一層擺放的,是一些練習用的刀槍棍棒,以及部分制式兵器——前文說過,在中土國,擁有少量制式兵器,并不是什么大事,黎庶都可以擁有,親王府更沒問題。
親王府需要注意的是,在數量上加以控制,尤其要緊的是,別私藏大型軍械。
下面那一層是在地下,通過一串小臺階走下去,里面放置的,就是一些精品武器了,比普通的軍械,質量要好一些,也比較個性化一些。
此刻這里已經被翻了一個底兒朝天,兵器架子全被抬了出來,屋里的地面上,還散落著一些折斷的棍棒、木槍。
房屋實在太小了,李永生一眼就能掃個通透,他左右看看,走到屋角,踩著臺階走了下去。
下面一層搬得更是干凈,連一根草棍都沒有留下。
李永生抬手敲一敲四面的墻壁,發現都是青石砌成的,忍不住搖搖頭:果然不愧是兵器庫,防備得夠森嚴的。
就在這時,身后響起一個聲音,“李大師有什么發現?”
他扭頭看去,卻是梁真人和方真人也走了下來,說話的正是方真人。
李永生跺一跺腳,笑著回答,“總覺得腳下似乎有點空。”
地面也是青石鋪成的,不過是方磚樣式,不是條石。
“是嗎?”梁真人的眉頭一皺,果斷地發話,“那我讓他們拿撼地錘進來。”
他雖然比較傾向于蜀王,但是對于李大師,他是真心佩服的,知道他不是好為大言的。
撼地錘很快被拿了進來,其實就是一個實心木槌,上面有簡單法陣,砸到地面上,會形成比較持久的回聲。
這種東西,其實是軍隊里用的,可以探查敵方的地道,更多時候,使用撼地錘的時候,旁邊會有人倒扣一個碗,聽取地下的動靜。
現場有真人,就不需要扣碗來聽了。
撼地錘前后左右砸了一通,并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梁真人卻是毫不猶豫地吩咐,“再砸一遍,篩得細一點。”
使用撼地錘的是蜀王府的人,聞言也不敢說什么,再次砸了一遍,這一次,是格外的細,每一塊青磚上,都被他砸過。
“沒有情況,”砸地的制修氣喘吁吁地發話,他已經汗流浹背了,撼地錘雖然是木頭的,房屋也才不到一丈方圓,可是這么頻繁砸地,也相當耗費體力。
梁真人沉吟一下,又看一眼李永生,發現他沒有任何的反應,皺一皺眉頭,試探著發問,“還要再過一次嗎?”
不等李永生說話,蜀王府跟來的一名真人受不了啦,“梁真人,到此為止吧,所有青磚的聲音都一樣,撼地錘還要去別處施展。”
李永生有點不高興了,“聲音都一樣,那又怎么樣?”
“說明下面沒有空洞,”這名真人不耐煩地發話,“李大師,若是論醫術,您是首屈一指的,不過這些常識,您也該了解一下才好。”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蜀王府的人也知道了,合著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大師。
“慢著,”方真人出聲了,他若有所思地發話,“你們沒聽出來嗎?此處砸地的聲音,跟外面砸地的聲音……是不同的。”
“這多稀罕吶,”那名真人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外面是空闊的,里面是封閉的;外面是在地表落錘,里面這地面,已經是地下了……這能一樣嗎?”
方真人頓時閉嘴,說起這些東西來,他也是二把刀。
“我就奇怪了,”李永生側頭看一眼這位,“里面聲音相同,就能證明沒有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