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峰觀的弟子中,高端戰力一向是不缺的,三名高階真人,中階真人也有七名之多,至于說初階真人,最少也有十二名。
而此番趕來的人里,就有七名中階真人,以及四名初階真人,他們裹著十余名司修,風馳電掣一般趕了過來。
這些人旁邊,還有一名高階真人,卻也是李永生曾經見識過的。
此人姓馮,是松峰觀的護法,他本人并沒有被包含進“三名準證”的范圍里——護法的力量,不能算在本院固有的戰斗力中,人家愿意幫忙是情分,不愿意幫忙也是正常。
他們這么一趕到,優劣之勢頓時意味,現在論真人的數量,李永生他們已經處于絕對的劣勢了,在參戰人數上,就更是劣勢。
看著己方且斗且退,丁青瑤直接掣出她的經主令旗,沖著地上一扔,然后掐一個法訣,大喝一聲,“咄,且看我的守護!”
玄女宮的經主令旗,就是有這么奇妙,可以為自己人提供絕對守護。
紫嫣都廚見狀,也放出了她的都廚守護,卻是一個青色的小碗,散放出灰黑色的光芒,很快就在百丈之內,形成了一個中間高、四周低的圓形護罩。
這護罩凝實無比,乍一看上去,就像一個灰色的鍋倒扣了過來。
公孫未明雖然正在接斗三名真人,見狀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紫嫣準證的守護,還真是像一口鍋,夠難看的……那么都講的守護,不會是一把戒尺吧?”
“好了,這可是玄女宮的秘密,”丁經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她才懶得告訴他,都講的守護是一張棋盤,“還是快點動手吧。”
這時,卻見那張主持掣出一面長幡來,輕笑一聲,“莫非只有你玄女宮才有加持之物?”
他將長幡抖動起來,只見一陣靈氣的波動傳開,正在作戰的松峰觀弟子,頓時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戰力憑空提升了一大截。
李永生看得眼睛一瞇,“咦,這樣的手段,倒是有上界運修的風采。”
這手段很不錯,但遺憾的是,只能加持松峰觀弟子的戰力,而玄女宮的兩大守護,卻是能將雷谷的人也守護進去。
在守護的絕對范圍里,只有玄女宮的弟子能使用靈氣,就算加持了靈氣的松峰觀弟子,沖進守護范圍之內,也只能像莽夫一樣,靠著本身的力氣搏殺,半點靈氣都無法催動。
李永生等高階真人和中階真人在外面廝殺,一旦遭遇麻煩,馬上可以退到守護里去,對方若是敢追進來,玄女宮的制修弟子,也敢跟對方的真人廝殺。
如此一來,雷谷和玄女宮一方,似乎就穩穩地立于不敗之地了。
然而,松峰觀哪里又是那么好對付的?張主持大喝一聲,“再發弟子召集令,敕牌弟子全部召喚過來,拿人堆,也將他們堆死!”
原來,剛才都管席友善發的雖然也是弟子召集令,但那是事先約定的,松峰觀的高端戰力都準備好了,直接殺了過來。
要不然,來的初階真人怎么可能只有四名?
前文說了,松峰觀的初階真人,至少有十二名,很多人顯然是在守護廟宇。
可是這話一說,顯然是要傾盡松峰觀之力,拿下對手了,張主持甚至說出了“堆死”兩字,可見是裸地撕破了面皮,絲毫不掩飾殺意。
絢爛的焰火在天上猛地炸開,又有巨大的響聲傳出,松峰觀這次也玩命了,發出的竟然不止一團焰火,而是足足有六七團,此起彼伏地在天空中炸響。
而松峰觀的人來得也快,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遠處飛來了大批真人,還護衛著四艘飛舟。
來的真人,足足有十二個,其中有十個初階真人,還有一個中階真人——合著短短的一段時間里,松峰觀又有一個真人晉階中階。
最后一個高階真人,就是松峰觀的大長老了,此人年紀不算太大,不喜俗務,所以只領了一個大長老的頭銜,一般不愿意拋頭露面。
這些人一到,光是松峰觀的高階真人,就有四個了,氣勢上是徹底壓住了雷谷和玄女宮。
李永生這一方,也只有他和丁經主、紫嫣都廚和公孫未明四個準證,除此之外,敢在守護外面跟對方廝殺的,也不過再加上血奴、方真人、風真人和天姥雙殺。
至于杜晶晶、祭強、公孫家兩名初階真人之類的,都只能貼著絕對守護跟對方游斗廝殺,一旦陷入麻煩,就退入守護范圍中。
別小看了他們的游斗,也牽制住了很大一批對方的戰力。
見到己方占據了上風,松峰觀張主持卻還是眉頭緊皺,有絕對守護在,對方算是穩穩地立于不敗之地啊。
看了一陣之后,他輕咳一聲大聲發話,“丁經主、紫嫣都廚,你們若是還不愿意配合調查,休要怪我們撕破面皮了。”
“咦?”丁青瑤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而且是極為夸張的那種,“難道現在還沒撕破臉?”
張主持冷冷地回答,“你若再是如此,休要怪我破了你的守護。”
丁青瑤冷笑一聲,“那你只管動手好了,丁某人坐看你松峰觀自取滅亡。”
張主持也不理她,而是沖著襄王府的真人喊話,“那位準證,你身上可帶了氣運重寶?”
道宮的絕對守護,不是破不了的,一種是以絕對的實力碾壓,一種就是通過激發氣運重寶,攻擊守護信物,這也是官府對付道宮的手段。
但是氣運重寶不易得,激發它攻擊守護信物,也要耗費不菲的靈氣。
若不是來了大批松峰觀的弟子,張主持未必敢如此提要求。
那高階真人正在跟另一名真人對戰血奴,聞言忙不迭地發話,“我還真帶了件氣運重寶,乃是岱宗石敢當,取自岱宗深處。”
方真人聞言,忍不住驚呼一聲,“可是前朝舊物,宮中失竊的那塊石敢當?”
“屁的宮中失竊,”高階真人不屑地哼一聲,“這是太皇太妃生前賜予王爺的,天家放出這樣的謠言,真的是令人齒冷。”
“屁的謠言,”方真人也氣得破口大罵,“這石敢當在先皇的時候就失竊了,起碼數十人為此喪生,我還負責了調查,真以為你的胡說八道,能瞞得過天下人?”
這石敢當歷經數個朝代,是有名的氣運重寶,失竊之前,曾經被襄王借去把玩,一天之后就還了回去,再然后,還有番邦使臣等前來瞻仰,卻再沒人把玩過。
兩月之后的某一天,石敢當不翼而飛,先皇得知之后大怒,杖斃了多人。
不是沒有人懷疑過襄王,認為可能是他動了手腳,但那時還是皇太妃的太皇太妃發話了——他若真是喜歡,張嘴跟天家要,天家還能不給?
先皇心里清楚,自己真的可能不給,但是皇太妃既然都這么說了,他若是再不給面子,也就有點過分了。
于是他著人略略地問了襄王幾句,襄王肯定是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我都還回去兩個月了,現在說我掉包……你們這些負責調查的混蛋,做事能靠譜一點嗎?
因為事涉宮中一些辛秘,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所以此事也就只有宮中少數人知道,外人根本沒聽說過,很多朝中大臣尚且不知道。
倒是方真人因為有九尾狐幡,昔年參與了調查,對此事內情相當清楚。
而現在,這岱宗石敢當,竟然出現在了襄王麾下一名高階真人的手中,真相不言自明。
這高階真人見方真人門兒清,也就懶得再爭辯了,“待我騰出手來取它。”
他想騰手是很方便的,幾名司修頂上去纏住紅衣女娃娃就是了,至于這些司修可能喪命,那也正常——這是戰爭,沒有任何仁慈可言,用人命換取時間,只是劃得來劃不來的問題。
就在這些司修鮮血四濺,高階真人取出石敢當的時候,紫嫣都廚大喊一聲,“你要看熱鬧看到什么時候?”
眾人聞言,齊齊就是一驚:此地莫非還有外人在?
就在這時,有人輕笑一聲,空中驀地現出一只大手,狠狠地將高階真人拍在地上,輕輕巧巧地將那塊石敢當奪了去。
正在戰斗的席友善嚇得汗毛直樹,沒命地大喊一聲,“是真君!”
張主持卻是不見如何意外,而是鐵青著臉發話,“身為真君,貿然插手世間事……閣下你可考慮清楚了后果?”
空中驀地出現一個人影,模模糊糊看不分明,他懶洋洋地發話,“我就見不得你們多欺少,再說了,我跟玄女宮結有跨境之緣,出手還不是應當的嗎?”
這真君正是公孫不器,一邊說,他一邊看紫嫣都廚一眼,心中很是有點奇怪:我隱藏得很好,你怎么就能發現?
紫嫣準證似乎是想到他在疑惑什么了,忍不住臉一紅,心說自打見到你證真之后,我的心里滿滿的都是你,再細微的氣息,我也感受得到。
公孫不器也沒糾結此事,接下來,他傲氣十足地表態,“現在,我命令你們停手,接受玄女宮的調查,否則的話,不要該我大欺小……”
下一刻,他大喊一聲,“哈,來得好,我找你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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