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胖大和尚想來,對方雖然有玄女宮的三都和五主各一,但是已經護持了很久,強弩之末,力不能穿魯縞。
而那狂妄得被稱作大師的年輕人,雖然是會運用氣運重寶,但終究是才剛剛入手石敢當。
所以他認為,自己這一擊,必然能夠建功。
要是他直接對戰三個高階真人,都未必有多大信心,畢竟對方中有兩名道宮的三都五主,但是對方在護持什么東西,他擊破防護,那真的不難。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的防護雖然不怎么樣,但最終竟然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擊。
于是他想也不想,手腕又是一翻,那只黑色的大手再次形成,就要繼續施展飛瀑玄水。
做這些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為時間不允許,他雖然困住了公孫不器,但是對方隨時可能脫困真君之間的戰斗,哪怕一絲一毫的疏忽,都會左右勝負,實在輕慢不得。
這種情況下,他敢抽出身來攻打玄女宮的絕對守護,其實已經算是弄險了。
然而,就在大手再次形成之際,他猛地覺得一股奇大的威脅籠罩住了自己,直令他毛骨悚然。
一時間,他根本顧不得再施展飛瀑玄水,身子一晃,就到了百丈之外。
可惜的是,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點,一股奇大的靈氣籠罩住了他,而且那靈氣帶著詭異的旋轉,中間夾雜著縷縷勁道,直取他渾身的三祖竅。
而此刻的胖大和尚,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時候,情急之下他顧不得許多,手中掐一個法訣,身上的僧袍驀地發出一圈黑色的光芒,將他的全身罩住。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小旗向前一指,大喝一聲,“卑鄙,身為真君居然偷襲……看打!”
小旗上射出萬千個小黑點,狠狠地打向前方。
前方驀地現出一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雷谷出產的另一名真君呼延書生,他手中捏著法訣,輕笑一聲,“身為排幫余孽,竟然能兼修佛修,也是難得了。”
他是看準了時機出手的,而他的證真異象“黃沙百戰”,正符合呼延家的一門罕見神通,喚作飛沙走石,能聚集靈氣,發出風屬性的攻擊,同時還帶有壓迫和旋轉功效。
好死不死的是,風屬性的功法,對水屬性的功法影響極大,不是有一個詞叫“興風作浪”嗎?有了風之后,水才能作浪。
排幫修的是有勢水,水若有勢,一定程度上能抵抗風,但是風也是分強弱的,大部分的風屬性功法,是用在身法或者趕路上的。
然而飛沙走石這風是用來作戰的,力道極強,攻擊性也極為驚人。
簡而言之,飛瀑水雖然驚人,可是遭遇大風的話,瀑布也照樣會被吹歪。
他手中捏著法訣,直接將那些黑點吹得不見了蹤跡。
胖大和尚手中的小旗,其實是一件控水的準真器,先前接下了公孫不器指力幻化出的兩槍,用的就是水柱,這次發出的攻擊,也是無數細小的水刺。
然而這些細小水刺遇到飛沙走石,那真的就沒什么用了,呼延書生并不求抵擋住對方,他只需要將這些水刺吹歪,就算破壞掉了對方的攻擊。
與此同時,他的頭頂冒出一根碩大的金锏,沖著對方狠狠地砸了下去!
胖大和尚看到這金锏,才算想到了對方根腳,忍不住大喊一聲,“邽水呼延一系,竟然也能出了你這種以多欺少的小人!”
喊歸喊,他的身子一動,迅疾向遠處遁去,同時小旗再次一抖,無數條黑索纏向了空中的碩大金锏。
有勢水偏剛猛,但是纏住對方金锏的砸掃,也是沒有問題的,正經是他接連出手,已是非常的勉強,體內也有人去樓空的無力感。
就在此刻,他猛地又感到一股威脅傳來,雖然這威脅不是很大,可還是給他心驚肉跳的感覺,少不得又一抬手,向著前方不遠處一攝。
下一刻,又一條身影跌落了出來,胖大和尚一看,忍不住大怒,“混蛋!你們這些偷襲,還沒完沒了啦……咦,是你?”
跌落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海岱境內尋找排幫真君的張老實。
獨狼遍尋真君不果,心中難免郁悶,聽說雷谷有意進攻松峰觀,就悄悄地跑了過來。
不過他出師無功,也不好意思露面,只能默默地觀察,心說等到要緊時候,我可以果斷出手,也算是一場功勞,省得他們笑話。
事實上,他心里隱隱有一點期盼,因為他總感覺,那民排幫真君也會關注到這場戰斗。
果不其然,當公孫不器露頭之后,竟然真的勾出了排幫的真君。
張老實思索一下,覺得自己暫時還是不要露面的好,現場已經很混亂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自家也不會脆敗。
呼延書生都沒冒頭,我這么冒冒失失地沖出去,算怎么回事?
這人吶,還真禁不住念叨,沒等多久,呼延真君就悍然出手了居然也是偷襲。
出名強硬的呼延家,什么時候也學會偷襲了?獨狼憤憤不平地想著,有點三觀被扭曲的感覺。
你都已經是真君了,膽子反倒是小了?
不過他很快地就調整好了心態,開始琢磨,該怎樣留下這名真君?
其實他不用多想,此前他對付顯達真君時,所作所為就很有效。
所以這一次,他打算故技重施,悄悄地潛過去,偷取對方的儲物袋。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對自己隱蹤匿跡的水平,有點太過自信了,當他貼近對方時,居然被對方發現了!
平心而論,胖大和尚的感知能力,并不比顯達真君更強,但是必須指出的是,此前在襄王府內,他和張老實就交過手。
當時真君只是隨手一擊,以為無論如何也拿下對方了,然后才愕然發現,對方竟然是早就捉了一個王府下人,將氣息轉移到此人身上,自己悄然離開了。
襄王府還為此還小小地折騰了一下,大家都以為,那個下人是朝廷的探子。
此人竟然能扛住真君一擊,王府眾人都以為是捉住了一條大魚。
結果一檢查才發現,合著此人是被轉嫁了氣息,王府眾人氣惱無比,而胖大和尚更是將此視為恥辱:一只小螻蟻,竟然在我這真君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所以他就記住了這股氣息。
當然,氣惱歸氣惱,但是他心里也相當清楚,這廝能在承受自己一擊之后,還安然無恙地溜走,絕對不會是一般人。
這次他猛地感受到了這股氣息,還沒辨別出對方來歷,心里就下意識地認為,這不是好路數,于是直接探手,將人從隱身狀態里拽了出來。
張老實卻是做這種事情的老手了,發現自己被揪出來也不慌亂,手一揚,一道白光打了過去,“看我玄女宮熾火!”
熾火不是玄女宮獨有的,但是玄女宮玩熾火的人最多,此前丁經主將一名司修化為灰灰,用的就是熾火。
熾火對真人之下的修者,是無解的手段,事實上,就算是真人,能躲開熾火的也不多。
但是在大型戰場上,熾火的功效并不是那么大,比如說有準備的軍陣,對熾火的抗力,就遠遠超出了單獨的個體。
所以丁經主雖然可以激發熾火,一般也懶得用,這種手段合適在單挑的時候使用,群毆時效果就很一般,更別說激發熾火,使用者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至于說對上真君,熾火基本上就沒用了,實力上的差距足以抵抗得住。
尤其這胖大和尚,防護原本就極為驚人,他又是修有勢水的真君,水就能克火。
不過,當他聽說,對方打出了熾火,他下意識地就是一閃沒辦法,他現在體內的靈氣,供應有點不暇,這種情況下,不宜去招惹熾火。
他是肯定不怕熾火的,靈氣不足也不怕,但是他必須考慮到,自己現在面臨著兩個真君的夾擊,體內的靈氣必須合理分配。
萬一被這廝的熾火消耗了一部分,然后敗在那兩名真君手上,他想抱怨都找不到地方。
所以,他雖然很想給這廝一點顏色看看,但是該躲的時候,真君也不能由著性子來。
下一刻,他就勃然大怒,因為那道白光跟他錯身而過,正正地擊中了一名松峰觀的初階真人,將那真人打得凌空飛起。
胖大和尚氣得大喊一聲,“混蛋!竟然敢欺瞞真君!”
他沒看清楚那道白光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那不是熾火,熾火是會追蹤的,而且人一旦被熾火擊中,不是被燒毀,就是扛住了,沒有這么強大的動能,將人擊得飛出去。
就在這時,他身后傳來一聲尖嘯,竟然是呼延書生再次發動了飛沙走石沒辦法,才證真的真君,掌握的大殺器不是很多。
但是這就足夠了,這手段剛剛克制有勢水的功法,老話說得好,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胖大和尚差點氣破了肚皮,兩個真君二打一不說,其中一個真君還不住地偷襲。
更有那根本沒有證真的家伙,也敢偷偷摸摸湊過來,打算偷襲他這個真君。
這尼瑪都是一幫什么鳥人?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