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白景康和王冰二人不忐忑。
兩個元靈后期大宗師,四個元靈中期大宗師。
其中的“血海騰龍”海正杰,更是在整個滄海大世界威名赫赫,同境界武者中的頂尖強者,超出同濟。
但這六名血龍派大宗師,全部都隕落于同一人之手,一個元靈中期大宗師。
而這個元靈中期大宗師,不過二十來歲年紀。
雖然他有上品靈兵在身,但白景康和王冰都看得出,勝負關鍵并不在那件上品靈兵。
被燕趙歌救下,他們心中感激,但是也頗為忐忑,尤其是通過界域通道,來到完全陌生的浮生大世界。
燕趙歌同白景康夫婦見過禮之后,沒有過多客套,單刀直入的問道:“我觀賢夫婦身懷一件中品靈兵,霞光閃耀,祭煉這件靈兵的原材料中,是否有一樣名為虹霞玉髓的寶物?”
白景康二人聞言,面面相覷,感覺燕趙歌并不像是施恩圖報,索要靈兵,不禁心中奇怪。
以燕趙歌展現出來的實力與身家,自然不至于專門盯著一件中品靈兵不放,便是看上了,想要強奪,他們夫婦也毫無辦法。
想到這里,王冰便坦然答道:“尊駕所言不差,我護身的中品靈兵霞光鐲,祭煉之時確實融入了虹霞玉髓。”
燕趙歌抬頭看向上方天穹愈發不穩定,仿佛隨時可能愈合的界域通道入口:“我方才聽那些人提及,你們是來自滄海大世界?”
“不知滄海大世界里,虹霞玉髓可還有出產?產量如何?”
白景康和王冰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由丈夫白景康答道:“雖然很稀貴,但不止一地出產,算是比較寶貴的天材地寶,產量較為稀少,不過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他們抬頭看向那界域通道入口,臉上也不由得浮現焦急之色。
本來還擔心海正杰在對面堵住去路,現在海正杰也追進浮生大世界,更被燕趙歌一起斬殺,白景康二人就沒了顧慮,當然希望能盡快返回自家滄海大世界。
燕趙歌言道:“實不相瞞,我欲尋求這虹霞玉髓之寶,往你們滄海大世界一行,還請二位能多多關照。”
白景康和王冰聞言,一起點頭:“閣下客氣了,我長離山治下,便有虹霞玉的礦脈。”
能有機會還燕趙歌人情,他們反而心里輕松不少。
燕趙歌轉頭看向封云笙、徐飛等人,剛要開口說話,徐飛便搶先說道:“燕師弟,你莫要去了,由我過去。”
“滄海大世界通往浮生大世界的這條界域通道入口,是不穩定的,馬上愈合。”
“我們過去,很可能就陷在滄海大世界里,回不了浮生大世界,也回不去八極大世界。”
燕趙歌聞言說道:“徐師兄你的擔心不無道理,我也有考慮,不過我有自己的想法。”
他亮出尚崇鏡:“此鏡如今合一,雖然破鏡難圓,但是我有些辦法,可以借此寶施展境界穿行之法。”
“雖然沒有足夠把握,但并非全無希望返回八極大世界。”
燕趙歌長出一口氣:“茫茫虛空,無盡荒垠,回八極,我們多少有些定位的可能,但這次不進滄海大世界,想要再找到,就只能撞大運了。”
“雨真嫂子現在的情況,倒是還算穩定,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想要讓她治愈蘇醒,卻需要把握每一分機會,盡量增加成算。”
“人終究是有壽數的,哪怕以冰棺鎮封,大限到了,身體不腐,卻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燕趙歌嘆息一聲:“雨真嫂子雖然還年輕,但她修為沒到大宗師,重傷導致元氣虧損,壽數不過幾十年了,甚至可能更短。”
徐飛看著燕趙歌說道:“就算去了之后,你有辦法回來,也沒有十足把握,又或者需要很長時間吧?”
燕趙歌沉吟了一下:“現在還無法肯定。”
徐飛神情認真:“咱們在浮生大世界滯留這段時間,也就罷了,但如果陷在滄海大世界里幾年,甚至更長時間不能回去,那后果就很嚴重了。”
“我無所謂,但你不行!”
徐飛認真的說道:“宗門沒了我不要緊,但如果缺了趙歌你,情況會大不相同。”
燕趙歌眉頭蹙緊:“我過去,就算要多花費一些時間,終究有把握能回來,如果只是徐師兄你一個人過去,你有可能再也回不了八極大世界!”
他和徐飛的關系不同于一般同門,說話便沒有什么顧忌。
徐飛點頭:“我明白,但總有希望在。”
燕趙歌抿了抿嘴唇:“濁浪閣的謝師姐那邊……”
徐飛深吸口氣,緩緩說道:“趙歌你回八極大世界后,如果遇見謝師妹,請跟她明言我的情況。”
燕趙歌看著徐飛,徐飛搖搖頭:“我自小沒有家人,師父又已經過世,我在世間的牽掛,宗門自不必說,如果說個人的話,一是鈞兒母子,二便是謝師妹。”
“鈞兒已經知道情況,他說雨真嫂子去哪里,他便去哪里。”徐飛搖搖頭:“我唯一的顧慮,便是謝師妹那邊,但是人活在世,有些事情必須要做,不在于情感,而在于責任。”
徐飛一展自己隨身的縮影囊,小石鈞的身影出現。
他看著燕趙歌,急聲說道:“小燕師叔,我要跟師父還有娘親一起去。”
燕趙歌神色沉凝。
對于石鈞來說,能和母親贏雨真在一起便好,滄海大世界還是八極大世界,似乎也沒那么重要了。
但對于徐飛而言,此一去,可能便是永遠。
熟悉的天地,摯愛的師門廣乘山,又或者心中牽掛的愛人謝悠蟬,可能再也沒有重逢之日。
但徐飛義無反顧,在石松濤和石鐵先后隕落在他面前之后,照顧贏雨真、石鈞母子二人,便成了他的一大信念,甚至可能重于自己的生命。
有些話,徐飛從不宣之于口,但當需要實際行動做出選擇的時候,這個漢子不會有任何遲疑。
頭頂上方界域通道入口已經極不穩定。
白景康和王冰二人雖然還能耐下心來,但焦慮之色已經溢于言表。
“雖然是生離,但不是死別,若是有緣,我們日后終可以再見。”徐飛看著燕趙歌,目光堅定,笑容輕松:“打起精神來,我還等著你帶人來幫我們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