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驚神離開,燕趙歌和封云笙追著他一同離去。
南極長生大帝亦不多留,當即抽身,退出戰場。
青蓮寶色旗雖然被九幽魔海之淵的海水所污,但這件寶貝仍然扣人心弦,此刻被燕趙歌帶走,不管是佛門眾尊者還是一眾妖族大圣,都心有不甘。
但眼下局勢太亂,各方勢力犬牙交錯,彼此虎視眈眈。
心中皆有顧忌之下,最終結果唯有各自散去。
九幽群魔則也齊齊向聶驚神和燕趙歌等人追去。
最先離開的聶驚神,一路飛馳,燕趙歌和封云笙緊隨其后。
“聶師兄!”燕趙歌輕聲喝道。
聶驚神并不理會,只是徑自前行。
燕趙歌皺眉,只好嘆息一聲:“得罪了。”
說罷,他祭起混元錘,朝聶驚神背后砸落。
聶驚神終于停住腳步,回身一劍,劍光收縮間,眼看著就把混元錘吸走。
“聶師兄,得罪了。”封云笙同樣告罪一聲,一刀斬落。
暗金劍光,被漆黑刀光劈斷,混元錘重得自由,但也沒了先前砸落的勢頭。
“兩位道友何必如此客氣。”聶驚神語氣淡漠,暗金劍光散而重聚,便又是一劍斬向封云笙!
魔道先天湮滅萬物眾生,導造化步向滅亡。
是以聶驚神入魔后,他領悟無極真意的劍意,也開始更偏向于毀滅破壞,崩儀滅道,玉虛無極劍化為無極滅劍,與上清的混元沌滅和封云笙的羅淵沌滅酷似。
只不過三大滅法,仍然各有玄奧不同。
聶驚神的劍光同封云笙的刀光正面碰撞,結果仍然是封云笙的刀光殺伐攻堅更加犀利,刀光斬斷劍光。
但聶驚神劍光聚散變化之間,比封云笙刀光還要更快,瞬間便已經到封云笙面前。
封云笙頭頂混沌深淵落下,引動聶驚神的劍光主動來投。
聶驚神劍光先一步再做變化,收放之間,不為那混沌深淵所困,繼續攻向封云笙本身。
雙方刀來劍往,戰作一團,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燕趙歌收回混元錘,神情凝重望著聶驚神。
后方,其他大魔也已經趕到。
同時,這一方宇域虛空裂開縫隙,滾滾魔氣從中涌出,更多魔道強者現身。
他們似乎并非單純為了接應聶驚神等人而來,反倒散開,向燕趙歌和封云笙隱隱形成包圍之勢。
一個人類老者模樣的身影最后出現,正是原始心魔。
事實上,九幽一直不曾放棄帶封云笙回去的念頭。
不過,另一邊虛空晃動間,隱約可見南極長生大帝的身姿,除此以外,仿佛還有云霄仙子若隱若現。
道門正宗的支援也在陸續趕來。
雙方皆有高手現身,人數眾多,彼此對峙,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不論九幽群魔,還是道門中人,都沒有立刻徹底開戰的打算。
西方極樂凈土與妖族,隨時可能出現橫插一手。
最終結果,只能是就此作罷。
燕趙歌搖了搖頭,沖聶驚神說道:“禹師姐性命無憂,但還未蘇醒。”
封云笙收刀后退,聶驚神面不改色,散了手里暗金劍光:“一切都將歸于無,不論你,我,她。”
群魔身上魔氣恣意,侵蝕虛空,化作一片魔域。
道門眾人立身之處,則自動將魔氣隔開,這方宇域化作兩重世界,無聲對峙。
群魔連同魔域一起消失,燕趙歌等人目送對方離開,沉默著久久不語。
“燕小友,靜心。”良久之后,南極長生大帝開口說道。
云霄仙子的目光也落在燕趙歌和封云笙身上。
燕趙歌收回目光,輕輕搖頭:“南極長生陛下和云霄娘娘勿憂,燕某沒事。”
“今日情景,當初原也有預料,只是當真發生在眼前,心中仍難免悵然,但不會影響我的判斷。”燕趙歌輕輕嘆息一聲。
南極長生大帝徐徐說道:“當日黃龍師弟行差踏錯,步入魔道,也是我等師兄弟助他了斷。”
他所言,乃是當年大破滅前的一樁傳奇,于道門玉清一脈而言,堪稱丑聞。
中古紀元結束,步入現如今這個紀元后,道門玉清嫡傳,玉虛十二仙之一的黃龍真人由道入魔,投了九幽,化身黃龍魔尊。
其后引發道門和九幽的紛爭,為禍多年。
最終以黃龍魔尊被同為玉清嫡傳的南極長生大帝、廣成天尊等人清理門戶而告終。
那一場禍患牽連甚廣,不僅僅是黃龍魔尊隕滅,曾經元天書修為第一的玉清大能云中子,也隕落在原始心魔手中。
原始心魔同樣遭受重創,不得不蟄伏九幽多年,直到大破滅時才重新有了動靜,而直到最近這幾百年,他的傷勢都還沒有徹底痊愈。
玉虛宮里,玉虛琉璃燈內收藏的火種魔靈,也是那個時候的大戰中,當時那一代丙火之魔被玉清大能剿滅后,無意中繳獲,收于燈中。
這段歷史,燕趙歌也有耳聞,此刻聞聽南極長生大帝提起,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南極長生陛下勿憂,我心中有數。”
“如此便好。”南極長生大帝言道:“如今局面,同那個時候另有不同,九幽雖然仍是眾生公敵,但要謀他,仍需徐徐圖之。”
姑且不論彼此正打得不可開交的白蓮凈土和仙庭,至少也要考慮西方極樂凈土和妖族。
“我們也速速離開吧,青蓮寶色旗在手暫時無法發揮作用,遲恐生變。”燕趙歌默默點頭。
其他人也是相同意見,南極長生大帝和云霄仙子的身形徐徐消失,沒入虛空。
變回原形的盼盼此刻趴在封云笙懷里,燕趙歌沖封云笙點點頭,兩人也一同離開。
“趙歌……”封云笙目現憂色,看向燕趙歌。
燕趙歌輕輕搖頭:“且看以后。”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苦中作樂的笑道:“以聶師兄目前的修為實力,由把握一定能送他入滅的人,也有限的很。何況,他跟你,跟索前輩一樣,還有巨大的進步空間呢……”
封云笙看向他的目光,反而更加擔憂。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燕趙歌面露思索之色:“我是在想聶師兄之前提到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