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流華看著應龍圖手上的靈劍碧龍,艷羨向往之情,溢于言表。
她收斂自己的心思,狀似平常的看看應龍圖,又看看封云笙,低下了頭,目光有些晦澀。
“聽說這個應……這個應師兄,也是燕師兄在外發掘,然后引入本門。”
“封師姐也是如此……難怪他們都和燕師兄比較親近。”
尹流華抿了抿嘴唇,默然不語。
燕趙歌的目光則落在封云笙手中的黑色長刀上。
那是一件寶兵,在燕趙歌第一次見到封云笙的時候,這柄黑色長刀就緊隨封云笙,乃是封云笙還在大日圣宗時,便得到的隨身兵刃。
在那時,是一件下品寶兵。
對于煉體境界武者,又或者初入宗師境界的武者而言,自然是神兵利器。
但隨著封云笙的修為不斷提升,按理來說,也早該淘汰了。
可是這柄黑色長刀,卻仍然是封云笙的隨身武器。
燕趙歌很早就留意到了此刀的異常。
因為這柄黑色長刀,竟似乎隨著封云笙一同晉升。
如今,這黑色長刀也已經到中品寶兵的層次。
燕趙歌相信,封云笙登臨先天宗師境界,此刀多半也會晉升上品寶兵。
這個發現讓燕趙歌頗感有趣,目前八極大世界存世的兵器中,有相同特點的東西,就燕趙歌所知,只有一個。
就是燕趙歌自己煉制的那根墨綠竹枝,但那件異寶,不能簡單用靈兵、寶兵的層次來劃分衡量。
封云笙對此也不明所以,此刀是她當年在大日圣宗兵器庫中自己挑的。
當時只是感覺頗為趁手,在下品寶兵中威力出眾,卻不曾想到,還有如此特異之處。
不過趁手兵器能伴隨自己一直前行,共同成長,封云笙也頗為高興,與這把黑刀,更加投契。
封云笙則看著應龍圖手上的靈劍碧龍,微微出神,片刻后,突然收刀而立。
應龍圖和尹流華都有些意外,封云笙每次端刀靜立,都是要很久的,有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斷她修練。
燕趙歌視線也看過來:“怎么?”
封云笙言道:“沒什么,有些想法,需要自己斟酌琢磨一下。”
燕趙歌笑道:“因為我將靈劍碧龍給憨龍兒?你莫非也想要一件靈兵,先說好,我手頭可沒有靈兵層次的寶刀。”
“怎么會?”封云笙搖頭:“只是你方才提到靈劍碧龍的一些話,讓我有些觸動。”
燕趙歌漸漸有些明白過來,目光變得認真:“你想要像司空師妹一樣,外出歷練搏殺,以戰養刀?”
封云笙平靜說道:“我知道,身為太陰之女,舉世關注,如果在外行走,又沒有足夠力量的保護,還容易遭受大日圣宗與天雷殿的針對。”
“一旦有個閃失,不僅僅是個人生死的問題,還會影響宗門大局。”
封云笙視線望向遠方:“但山中潛修,這種修練方式,確實不適合我,我能感覺到,自打上次太陰之試以來,我的進步速度在變緩,修練越來越容易遇到瓶頸。”
她自嘲的笑了笑:“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我就仿佛刀劍一樣,磨刀石已經不能讓我更鋒利了,我需要與其他的兵器碰撞,或者對手的鮮血。”
燕趙歌輕聲嘆息:“并非如此,是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對自己的要求太高。”
封云笙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說什么。
尹流華在修練過程中,有畏難情緒。
但不管是燕趙歌還是封云笙,都沒有鄙夷她的意思,又或者感到失望。
那是因為,比照封云笙的修練強度來要求別人,其實有點不人道。
封云笙的修煉強度,其他人完不成,不意味著他們吃不了苦,意志不夠堅定,耐力韌性不夠好。
更多是因為,太難了。
已經超過刻苦的界限,某種程度來說,做不到才是正常的,能做到的,會讓大家驚呼不是人。
就燕趙歌所知,不算自己,同輩人里,其他同門能完全像封云笙一樣練,還不把自己練廢的人,嚴格計算的話,一個都沒有。
能非常接近封云笙的強度,并始終多年如一日堅持的人,就三個。
徐飛,司空晴,應龍圖。
所以雖然自己能堅持下來,但封云笙卻不會強迫尹流華一定要跟自己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尹流華也是太陰之女,封云笙根本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而燕趙歌在了解情況后,也只是將尹流華在自己計劃中的預期作用下調。
當然了,享受多少權利和方便,便要承擔相應義務與責任,反之亦然。
尹流華在計劃中的預期作用下調,那么她享受宗門的資源和便利,各種扶持力度,也會有相應調整。
不過,這不是一成不變的,且看她之后會不會有改進。
至少,燕趙歌知道,尹流華接下來要面對考驗了。
因為傅恩書回來了。
作為同輩人中的修煉狂人,傅恩書為什么一直特別看重封云笙和司空晴,并非毫無緣由的。
燕趙歌不為他人所覺,快速的翻了個白眼,那位傅師伯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其為人師表一向的宗旨是,我做不到的我不強求徒弟,我能做到的,我徒弟也必須能做到。
就如同當初東海,傅恩書第一次把尹流華介紹給燕趙歌認識時所言:“云笙不就是在不足三年的時間里一路沖到現在的地步嗎?”
言下之意對尹流華也有相同的期許和信心。
而同樣的道理,在她眼里,封云笙能咬牙堅持下來的刻苦修練,她傅恩書也可以,司空晴也可以。
既然不止一個人能做到,那么尹流華自然也應該可以……
燕趙歌咂摸了一下嘴,看了尹流華一眼。
攤上一個有點不講理的師父,之前相處時間太短,這姑娘可能光感受到傅恩書強勢護短帶來的好處了,接下來的日子,以她的心性,未必好過。
能經受住,或許會有脫胎換骨的可能,要不然可就有的是苦日子了。
燕趙歌看向封云笙:“你所言的歷練,就和司空師妹當初在外行走一樣,其實是有意避開宗門庇護的,如此一來,風險很大,某種意義上來說,本派損失不起。”
“尤其是,經過第五次太陰之試,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在其他圣地高層強者眼中,再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尤其是大日圣宗,本門年輕弟子里,如果說他們最想殺的那個人是我,排第二位的就肯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