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晴看向燕趙歌的目光,則帶著幾分審視。
在大眾認知中,前往鎮龍淵那般兇地,燕趙歌作為帶隊之人,若是為難葉景的話,葉景很難生還。
其他人看著燕趙歌,想法就簡單了許多,有些人為自己有這樣強大的師兄帶領歷練而欣喜,有些人目光熾熱望向燕趙歌,有交好巴結之意。
個別知道內情之人,瞧向葉景的目光就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葉景則眉頭緊皺,入門之后,很多事情他也已經知道。
眼前這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幾歲的青年,修為高實力強的同時,在宗門中還擁有極為深厚的背景。
燕趙歌的老爹,便是廣乘山最位高權重的長老之一,個人武力值爆表不說,在整個宗門中權勢地位穩居前五,當代老掌門嫡傳弟子,下任掌門最有力的競爭者。
葉景的拳頭漸漸攥緊,目光不躲不閃,直視著燕趙歌。
“這就是傳說中目光里充滿不屈的火焰?”
燕趙歌有些哭笑不得,視線看向偏殿門口:“崔長老好。”
一個白發老者出現在門口,葉景等人見了,都連忙躬身行禮:“長老。”
和昨日那個交托任務給的中年男子一樣,眼前的白發老者,也是執事殿的執事長老。
對于眼下的葉景等人來說,無論是修為還是地位,都是毫無疑問的大人物。
老頭笑瞇瞇的看著燕趙歌:“燕師侄已經到了?好,好。”
燕趙歌說道:“那關于鎮龍淵之事,還請崔長老示下。”
崔長老看著燕趙歌和葉景、司空晴等人,微笑著說道:“鎮龍淵突然發生異樣潮涌,當地已經做了先期處理,你們這次的任務,便是攜帶宗門里專門探測鎮龍淵用的儀軌,前往鎮龍淵進一步幫助探查。”
他稍微頓了頓,看向燕趙歌:“原則上來說,這個任務只要探明情況,傳回信息即可。”
“不過如果有需要當機立斷的事情,燕師侄你自然可以便宜行事,老朽相信你處理得來。”
燕趙歌一笑:“崔長老說笑了。”
崔長老也笑笑,接著又看向葉景等三人:“小比后獎勵給你們的寶兵,溫養揣摩得如何了?”
葉景三人一起肅容答道:“弟子等人自得寶兵,在用心修練的同時,一直也在溫養,如今已可基本操控。”
此方世界,凡俗兵刃護具稱為凡兵,自此向上,依次有戰兵,寶兵,靈兵乃至于圣兵,令武者如虎添翼。
高層次的兵刃護具,本身便有通天徹地之威能。
尋常匠師只能打造凡俗兵器,要煉制戰兵及以上的兵器,只能由武者自己動手,一定品級的兵器,也需要修為實力達到一定境界的武者方才可以煉制。
材料有限,煉器之法艱難晦澀,非人人皆可學會掌握,所以總體來說,當今之世,戰兵及以上的好兵器,數量要少于同層次的武者。
廣乘山這樣的圣地,家底不菲,倒是可以拿好的武器來獎勵門下傳人。
葉景等這一次新晉弟子小比的前三名,便各得了一件寶兵作為獎勵,讓其他人煞是眼饞。
崔長老點點頭:“寶兵有靈性,你們平時溫養不得有任何懈怠,方才可以在真正臨敵時發揮幾分威力。”
葉景三人連忙點頭,雖然獎勵的只是下品寶兵,但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已經是改天換地的至寶。
以他們的修為,其實只能駕馭戰兵。
好兵器有限,如果不是拜入廣乘山門下,能撈到戰兵都要謝天謝地。
不知道多少跟他們修為相近的人,只能拿著凡兵將就。
崔長老目光看向司空晴等八人:“他們八個都是新晉弟子,雖然也都接過歷練任務,但畢竟經驗偏少,你們八個,要多照應。”
司空晴靜靜說道:“弟子遵命。”其他七人也都連忙答應。
崔長老看著眼前十六名年輕弟子,捋了捋胡須,眼睛突然落到葉景身上,似乎有些詫異:“咦,你的修為……你竟然已經成功開辟丹田氣海?!”
“之前小比時都還沒有呢,這才多久就又提升了一個境界?”
葉景不卑不亢,微笑答道:“入了師門,功法和資源都比以前自己在家強出許多。”
崔長老嘉許的說道:“你入門才多久?這都主要是你自己天賦出眾啊。”
其他幾個和葉景同期入門的年輕弟子,看向他的目光都漸漸變了:“他之前小比便是第一,短短時間里竟然又更進一步,本來以為可以縮小差距,誰知竟然差距更大了。”
“雖然家世背景不如燕師兄,但這……這也是個天才人物啊!”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崔長老接著問道:“老夫想起來了,關于你的資料……你開始習武修練,應該剛滿三年時間吧?”
葉景答道:“是的,長老。”
“小時候只是自己打熬氣力,強身健體,正式接觸功法武技,是在弟子十三歲的時候。”
崔長老笑得異常慈和:“好,好!”
燕趙歌站在另一邊,看著這一幕,嘴角卻古怪的抽了抽。
“我就說不會那么簡單,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燕趙歌似笑非笑的看向崔長老。
其他年輕弟子,突然有人神色一動,悄悄看了燕趙歌一眼。
崔長老看著燕趙歌和葉景,頗有些欣慰的概嘆:“沒記錯的話,燕師侄當初,就是修練剛滿三年的時候,成功開辟丹田氣海。天佑我廣乘山,再出一個天才中的天才!”
眾人神情都漸漸變得微妙起來,視線在燕趙歌和葉景之間轉來轉去。
“之前不了解這葉景的情況,原來他正式習武修練,竟然才剛剛三年!”
“這葉景竟然可以同燕師兄相媲美,他的天賦竟然如此恐怖!”
“不對,燕師兄從小就在廣乘山長大,燕長老親自教導,修練的環境,條件,功法,資源,師承,不管哪一樣都要比葉景優越太多!”
“如此說來,這葉景豈不是比燕師兄還要……還要……天啊,這怎么可能?!”
葉景深吸一口氣,抬眼平靜的看向燕趙歌,腰桿挺得更加筆直,仿佛要戳破天的標槍似的。
燕趙歌卻沒有看他,而是饒有興趣的望著仍然笑瞇瞇的崔長老。
對方的底細,其他晚輩弟子或許不清楚,自己又如何會不知道?
眼前這老頭,背后站著的人,是燕趙歌的二師伯,也是最有希望同燕老爹競爭廣乘山下任掌門的人。
燕趙歌眼睛稍微瞇縫了一下,無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