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拎著俘虜走進了一頂瑪麗特意挑選出來的帳篷。
毛氈很厚,有著不錯的隔音,距離她所在的帳篷也不遠。
而瑪麗則在帳篷中接見了博思科。
這位詹姆士八世的私人顧問,走進了帳篷后,還在活動著他那因為長時間捆綁而血流不暢、發麻的手腳。
“我認為在這樣下去,我很難活到我的兩個寶貝女兒出嫁的日子!”
“殿下,我希望我身邊有一個更加可靠的護衛!”
一番訴苦后,博思科滿是期望的看著瑪麗。
“任何時候,靠別人都不如靠自己……我會寫調令讓你調來雷霆要塞的最前線,經歷了生與死后,想必你會更加自如的應付這些困難。”
瑪麗淡淡的說道。
“任何的困難在我對陛下、殿下的忠心前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考驗,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會萬死不辭,但勒爾德里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殿下,任何事情都不能夠半途而廢,尤其是在關乎平民時!”
博思科義正言辭的說道。
“很好!”
“既然你銘記著平民們的安慰,那我這里有一個十萬火急的任務給你——帶上這封密函,前往威爾郡,將它交給維爾老伯爵!”
瑪麗將密封后的密函交給了博思科。
博思科一愣。
隨即想到了什么,腦門上開始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您這封密函內,不會寫了諸如‘如果您不排出援兵,就放草原人南下’之類的話語吧?”
博思科顫顫巍巍的問著。
“嗯。”
瑪麗點了點頭。
“殿下,我還有兩個女兒沒有出嫁啊!”
“我終身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她們出嫁時,站在她們身邊,為她們送上祝福……”
博思科哭訴著,就差跪下抱著瑪麗的大.腿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瑪麗的性別敏感,博思科一定會這樣做的。
“不愿意去?”
“那我也不為難你,可以給你換一個!”
瑪麗說著拿出了另外一封密函。
“謝謝,殿下!”
“這是……”
博思科連連感謝,不過當接過瑪麗手中的新密函時,整個人卻是如遭雷擊。
密函上不會寫名諱,但卻在隱秘處有著家族標記。
博思科自然知道隱秘之處在內。
借著光線一看,當那紅色的飛龍族徽印入眼簾的時候,博思科直接癱軟在地了。
那是希林伯爵的族徽。
飛龍之章!
是沃倫北方最大的領主,擁有著沃倫最精銳的獵手部隊。
但是……
此刻的北方已經被草原人封鎖了。
想要帶著密函見到那位伯爵,簡直是九死一生!
“殿下,您不能夠這樣……”
博思科這次是真哭了。
眼淚汪汪的看著瑪麗。
但女孩卻是無動于衷,就這么平靜的看著博思科。
十幾秒后,在瑪麗的注視下,博思科停止了哭聲,認命一般的站了起來,擦了擦臉,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殿下,我還能選去威爾郡嗎?”
博思科舔著臉問道。
“可以!”
瑪麗點了點頭。
當那封交給威爾伯爵的密函遞給博思科時,這位詹姆士八世的私人顧問一把接過后,轉身就走。
他是真怕,瑪麗再交給他什么可怕的任務。
而看著博思科遠去的背影,瑪麗一笑。
博思科算不上弄臣。
相反,整個沃倫內,博思科對于沃倫王室的忠誠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也正因為如此,瑪麗才會將這樣的任務交給他。
當然了,博思科怕死也是真的。
怕死與忠誠,矛盾嗎?
矛盾。
而且,在某些時候更是生死之敵。
但瑪麗相信博思科會做的足夠好。
因為,博思科是一個聰明的家伙。
想到與對方第一次見面時,對方能夠扮演難民都惟妙惟肖,且巧妙安排的模樣,瑪麗微微松口氣。
然后,將那封希林郡的密函靠近了燭火。
這本身就是一封裝著白紙的密函。
其作用也就是為了讓博思科前往威爾郡罷了。
現在,作用完成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火焰迅速的吞噬了密函。
當手指感受到火焰的溫度時,瑪麗抖手將密函扔下。
燃燒著的密函從半空飄落。
當馬上落地時,火焰徹底吞噬了密函,并且迅速的燃盡。
就在一切化為飛灰時——
火焰再一次的燃起來了。
比之前燃燒密函時,還要旺盛,而且一改下落的姿態,開始迅速的上升,直到……落入一個人的掌中。
抬眼看去,一片赤紅落入了瑪麗眼中。
那是一個身著赤紅長袍,面帶赤紅圍巾的人。
帽兜、圍巾,徹底擋住了對方的面容,讓人無法分辨男女。
瑪麗直接抽出了短劍,劍尖對準了這個不速之客。
但是卻沒有高聲叫喊。
因為,她知道根本沒有用。
對方既然能夠出現在她的面前,那么就算她帳篷周圍的巡邏士兵趕過來,又有什么用?
甚至,那些士兵已經遭遇了不測。
現在唯一的希望……
秦然!
想到這的女孩,握劍的手越發的穩了。
劍刃在燭光下,散發出了一陣寒芒。
“殿下,我沒有惡意!”
來人這樣的說著。
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話語,他脫下了帽兜和圍巾,露出了一張中年人的面容,那張臉滿布風霜,稀稀疏疏的頭發,眼角、嘴角處更是遍布皺紋,讓那雙灰色的眼睛看起來更顯蒼老。
“賽爾提見過殿下!”
來人自我介紹著。
“賽爾提?”
瑪麗看著對方的面容,腦海中開始回憶著有關對方的信息。
但卻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熟悉之感。
對方完全就是陌生的。
“您或許已經遺忘了我,畢竟,我見您的時候,還是一個在襁褓內的嬰兒……”
“你認識我的母親?”
瑪麗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女孩皺著眉頭看著對方。
再次聽到自己母親的消息,哪怕明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也忍不住的在心底泛起了漣漪。
“當然!”
“畢竟,我們都曾來自一個地方……鴉派!”
賽爾提緩緩的說道。
“什么?!”
女孩驚呼出聲。
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