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尸的拳頭夾裹著一陣疾風猛撲向銅甲尸,可是,在離銅甲尸只有寸許的時候,那只巨大的拳頭猛然間往上一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朝著銅甲尸的腦袋擊去。
“噗!”
一聲悶響。
“咔!”
接著,就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下一刻,銅甲尸的腦袋一歪,直直的耷拉到一邊,身體還呈扎馬的姿勢,跟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了。
游尸上前一步,大手一抓,抓住銅甲尸的腦袋,往上一提,把整個銅甲尸提了起來,然后跟扔鉛球一般,嗖的一下扔了出去。
“砰!”
一聲巨響。
銅甲尸的身體直接撞到了一棵大樹上,將那棵大樹撞的咔嚓咔嚓亂響。
游尸似乎極為滿意,拍了拍手,討好般跑到劉浪面前,笑嘻嘻道:“大哥哥,好了!”
劉浪目瞪口呆,張著嘴,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竟然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老半天之后,劉浪才木訥的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贊嘆道:“好樣的!”
他娘的,智取,絕對是智取啊。
游尸搔了搔腦袋,竟然有點兒不好意思道:“大哥哥,嘿嘿,那銅甲尸沒腦子,不死才怪呢。”
劉浪使勁咽了一口唾沫,頗為復雜的看了游尸一眼,咧嘴一笑:“我、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蘭花更是瞪大著眼睛,古怪的看了看游尸,這才跑到四尾白狐面前,驚聲叫道:“四哥,你、你沒事吧?”
那只四尾白狐驚魂未定,看到蘭花后。終于幻化成人形,赫然是一個皮膚白皙的美男子。
四尾白狐驚喜的看著蘭花,臉色蒼白。顯得非常虛弱,一把抓住蘭花的手。激動的問道:“蘭花,他、他們是誰?怎么這么厲害?”
蘭花一臉的驕傲,指著劉浪道:“他是劉浪哥哥,對了,他跟清織姐姐還是大學同學呢。”
“大、大學同學?”
四尾白狐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可是,那絲嫉妒一閃即沒,四尾白狐一臉恍然。連忙上前,雙手合攏,朝著劉浪施了一禮,“多謝救命之恩。”
劉浪擺了擺手,催促道:“快點帶我去見清織。”
四尾白狐一怔,看了蘭花一眼,見蘭花沖著自己點了點頭,立刻道:“好,我擔心清織族長也快撐不住了。”
四尾白狐正說著,忽然看到了蘭花懷中抱著的老楊頭。張了張嘴,卻是什么都沒說,回身朝著密林深處竄去。
這次狐墓一行。不僅僅是對整個狐妖家族,甚至對這片廣袤密林之中的所有生命都是一種摧殘。
人類的來勢比想象中還要猛烈,而歐陽清織布下的層層阻攔,竟然被人類不費吹灰之力就破掉了。
人類的有備而來,讓歐陽清織這個新任狐妖一族的族長心生膽怯。
狐墓之外,整整十余里的范圍,所有活的的猛獸與狐妖全部聚攏了過來,而人類那邊,除了一個光頭和尚和身邊的一個矮小之人外。竟然全部是傀儡。
不,這些不僅僅是傀儡。準確的說,應該是銅尸。
十余具銅甲尸。數十只銅尸獸,個個跟那頭銅尸白狼一樣,雙眼放著紅光,猙獰兇猛。
這場戰爭之中,稍微弱小一點兒的野獸根本不堪一擊,可是,卻都毫不畏死的沖上前。
咆哮,隕落,鮮血灑盡,染紅了周圍的大地樹木。
劉浪趕到的時候,九讓率領的銅尸部隊已將包圍圈縮小到了一公里的范圍。
歐陽清織近乎絕望,身上沾滿了鮮血,縱然是修成了六尾,可在這些銅尸密集的圍困之下,卻依舊力不從心。
整個過程中,九讓根本沒有出手,只是不時跟身邊的矮人低聲交談,似乎根本沒將這場戰斗放在心里。
或者說,九讓已經勝券在握。
九讓臉上一直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看到劉浪趕來,竟然并沒有多少吃驚,而是微微點點頭,朗聲笑道:“阿彌陀佛,劉浪,我交給你的任務都完成了嗎?”
看著地上一片狼籍的尸體,看著站在山腳下狐墓洞口的歐陽清織,劉浪眼圈不覺一紅,哪里還管你組長不組長的,指著九讓高聲喝道:“禿驢,這、這一切全是你的陰謀?”
九讓不氣不惱,臉上帶笑,單手成佛,似乎并不明白劉浪的意思,緩聲問道:“劉浪,你何出此言?我們來狐墓不就是想找到里面的寶貝嗎?什么叫陰謀?只要能達到目的,所有人不都應該被利用嗎?”
劉浪一怔,突然感覺有些詞窮。
是啊,九讓說的似乎有道理。
這次來東北密林的目的,就是要進到狐墓之中,對阻擋進入狐墓的所有力量,只有兩個字,鏟除。
劉浪忽然心下一顫。
一直以來,劉浪都低估了九讓,或者說,根本沒有把九讓想到如此狠毒。
無論是黑熊幫還是蛇紋谷,或者禿鷹澗,在九讓眼中都不過是小角色,而真正可以與他平起平坐的,似乎只有這些銅尸。
很顯然,那個站在九讓身邊的矮小之人,正是控制這些銅尸跟銅尸獸的關鍵。
九讓見劉浪不說話,卻耐心道:“呵呵,看來,你既然來到了這里,那其余的人已不足為懼了,獲得進入狐墓資格的,似乎只有我們詭案組,還有……”
九讓低下頭,看了身邊的矮小之人一眼,淡淡的說道:“還有我們真正的盟友,破荒族阿多布。”
“吼!”
一聲獸吼。
一頭猛虎直接被一只銅尸狼咬破了喉嚨,在地上翻滾了兩下,最終命歸九天。
劉浪呲著眼,怒視著九讓,大聲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沒有人住手。
那些銅尸似乎僅僅是為了表演,反而殺得更加瘋狂,一步步逼近站在狐墓洞口處的歐陽清織。
歐陽清織身上已沾滿鮮血,臉上滿是驚恐,甚至動作都遲緩了很多,已是強弩之末。
劉浪從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跟她見面,不覺心下一疼,再也無法忍耐,將手中的無邪鞭一舉,大聲喝道:“住手,你們誰敢動清織,全部給我死!”
像是一只瘋狂的野獸一般,劉浪直接沖進銅尸群中。
九讓并未阻止,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嘆氣道:“哎,我的顧慮果然還是對的,太過婦人之仁,終究成不了大事啊。”
站在九讓身邊的小矮人盯著劉浪的背影,嘴角輕輕一動,聲音竟然尖細無比:“他還算我們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