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的話事人是一位滿臉皺紋的清瘦老丈,雖然出生境外山野,但看過幾本啟蒙經,高興時口里還會文縐縐來兩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幾人隨著老丈走入山寨,入目隨地都是茅房木屋,也不規劃,東一家西一戶,看得人眼花繚亂。
寨民們雖然面色略瘦,但目光十分明亮,看起來倒有幾分質樸,只是楚辭從那些年輕的寨民目光中看到幾分愁苦,待她們瞧見幾女絕色容顏,有的露出憐憫之色,有的則帶著憤慍嘲笑,卻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放心看好戲。”楚辭低聲叮囑,讓幾女保持警惕。
待日近黃昏,楚辭幾人被引到老丈家中,正好碰上唐僧,幾個寨民來老丈家中幫忙,布施菜肴,雖然只有幾盤干菜肉脯,但想想這個時間段的經濟條件,可以看出村寨是用了心在招待客人。
“山野簡陋,還請大師和幾位見諒。”老丈笑呵呵地請幾人用餐。
楚辭和紫萱翻了一遍,心中早有計較,用眼神示意其他幾女,假裝用餐,其實卻把這些東西轉移到其他地方,唐僧倒是沒反應,先向老丈答謝,然后才慢慢用膳,全程只吃干菜饃饃,一點葷腥也不沾,哪怕一盤炸得油花四溢的山雞肉放在他的面前,也絲毫不動容。
看得寨民嘖嘖稱贊,問起唐僧來歷,也不隱瞞。
“東行僧,西禮佛,求真經,渡蒼生。”
十二個字貫徹了唐僧接下來十數年的艱辛旅程,也代表了唐僧的大祈愿,一說出來,楚辭幾人頓時感受到一股天地共鳴的偉力。
“原來如此,大師好魄力!”老丈愣了愣,連忙帶笑奉承。
“長者過譽,貧僧愧不敢當。”唐僧連忙回禮,然后直言不諱:“據貧僧所觀,貴寨黑云密布,孽業化煞,寨民中男施主面上多有黑光煞氣,女檀越多青氣蒙難,寨中是否發什么慘無人道的大事。”
唐僧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包括老丈在內的七八個寨民統統臉色大變,一縷敵意漸漸浮上心頭,但不知道為什么,強自壓抑下去,沒有當場發作。
“大師高見,這寨中幾年前曾發生山賊擄掠,死了不少人,也殺了不少山賊。”老丈臉上露出幾分愁苦,唉聲嘆氣。
“原來如此!”唐僧點頭,這樣也解釋的通。
唯有楚辭心中冷笑,這大光頭看不出,又容易偏聽偏信,可他不是好糊弄的,元神靈目一睜,最近一單禍害不過是昨天的事,哪來的好幾年。
用罷飯菜,老丈把眾人領到他家中的客房,雖叫客房,其實是收拾出來的干凈房間,鋪了幾張竹席,唐僧楚辭兩個男人住東房,幾個女眷住西房。
一進房間,貞子就迫不及待地問紫萱飯菜里有什么問題。
“不致命,是簡單的山草藥,吃多了容易昏迷。”紫萱擺擺手,如果是致命毒藥,她和楚辭早就出手放倒那些寨民。
“紫萱姐姐,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紫萱沉吟片刻:“靜觀其變。”
另一邊,楚辭和唐僧互相謙讓,唐僧嘴笨,說不過楚辭,是以睡到席子上,而楚辭干脆打坐調息,靜候寨民行動。
古代的夜晚不像現代,太陽一下山,寨民們早早便歇下了。
就在那子夜交接之時,原本安寧靜謐的山寨,出現了動靜!
靠近老丈家的房舍門房洞開,從中走出十幾條青壯,朝老丈家涌去。
楚辭紫萱貞子第一時間發現動靜,不過都沒有立刻行動,想看看這些青壯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打算殺人劫財劫色,不用楚辭動手,真紅深紅都能把這座山寨平了。
沒料到那些青壯不奔著西房去,反倒來了東房,一個個伏倒在窗門外,過了小半響,連老丈都抖抖索索轉出門來,手里還提著一支吹筒,遞給窗外的青壯。
“你們暫時歇著,自保為主,我隨他們外出看看。”楚辭神念一掃,確認吹筒里只有無害的秘藥,當即神念傳音,讓紫萱她們自保。
青壯把吹筒里的秘藥吹進房間,過了一會,席子上的人毫無反應,盤坐的另一個也斜斜癱倒,頓時松了一口氣,朝其他人眼神示意,第一個推開門走進去。
三個青壯合力,一下子把楚辭抬起來,也不搜身,躡手躡腳地將他搬出去,似乎要送到哪里去。
另外一邊負責搬運唐僧的青壯遇到大麻煩,四五個人合力,竟然才搬動唐僧的手腳,身體紋絲不動地躺在席子,好像一塊千斤巨石。
“真晦氣,這光頭重的好像一頭豬!”一個青壯小聲的嘀咕,連忙朝其他人打招呼:“快,再來幾個人,拿擔子來。”
近十個人連抬帶搬,終于將唐僧從席子上搬起來,架到擔子上。
“好重啊,這光頭的身體真壯!”架擔子的青壯又是羨慕又是慶幸,唐僧的身體強壯到連他們都害怕,硬邦邦的拳頭一拳恐怕都能打死他們。
好在下了迷藥,不然還真怕搞不定。
因為唐僧的緣故,老丈又從寨子里叫了十幾個青壯負責輪換,一行人點了兩個火把,連夜趕路,徑直來到五里外一處山洞,匆匆把人丟到洞口,就趕緊離開。
人一走,楚辭一骨溜翻起來,整理以下被弄亂的衣服,好生打量山洞。
沒想到唐僧也睜開眼睛,起身盤坐:“阿彌陀佛!”
“和尚你沒事?”楚辭愣住了。
“多謝施主關心,貧僧無礙。”唐僧朝楚辭微微頜首。
“你裝睡?”
“阿彌陀佛,貧僧并未裝睡,確實是睡著。”唐僧糾正楚辭的說法:“只是寨民動靜太大,把我弄醒了。”
楚辭立刻明白過來,原來唐僧的想法跟自己一樣,都在靜觀其變,尋找山寨隱藏起來的真面目。
“那些寨民把我們丟到這里不管,說明他們確信我們跑不了,這里可能有危險,大和尚,你怕不怕?”
“貧僧自是不懼。”
唐僧話音剛落,山洞中忽響起一縷若有若無的柔媚歌喉,絲絲縷縷的傳入兩人耳縫,堵都堵不住。
歌聲非男非女,囈語呢喃,好似夾雜著魔音,說不出的狎褻治蕩。
“噢,這妖術不錯。”
“阿彌陀佛,這里有發春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