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寒只覺得自己在做夢,一切仿佛美妙的如同夢幻。
楚辭也覺得自己在做夢,但做的偏偏就是噩夢。
一小一大兩個人坐在沙發的兩個角落,低著頭,一個笑得甜滋滋,一個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七八十只蒼蠅,還不帶活路。
“沒事啦沒事啦。”
白池重復第二十二次開口,但那副眉開眼笑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安慰人。
“滾,太陽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楚辭十指交叉頂住下巴,目無表情,口吐臟話。
白池一點也不生氣,真的,連他身邊那些超神公會的小伙伴都沒一個生氣,一個個嘻嘻哈哈的滾成一堆。
“媽的智障!”楚辭看了一眼,又罵出來。
“意外,真的是意外。”
白池第二十三次解釋。
楚辭干脆白了他一眼。
意外,他簡直要呵呵了。
降臨模式,需要雙方的配合,來自區域戰場的邀請,與來著輪回域的應答,只要一方稍有出錯,降臨模式便會失敗。
可沒想到白池和他的隊友安全降落,而自己反而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姑娘給‘接引’了,還付出自己⑥長⑥風⑥文⑥學,w↗ww.c√fwx.n♂et大部分的力量。
沒錯,楚辭那不斷逸散的能量渦流,還有被世界意志死死盯住無法強行提升力量的桎梏,并非單純的能量反饋潮汐,其實更大的原因在于云小寒小朋友沒有給出足夠的過路費!
秦城,云宅,云家家主云彥也在旁邊不斷賠禮道歉。
“真對不起啊,小寒頑劣,偷偷臨摹降臨法陣,以至于讓閣下降臨失敗,我們云家會做出足夠的補償。”
“補償個屁,你們有什么東西。”
楚辭翻了個白眼,對這個老頭子倒沒啥子惡意。
畢竟剛來到這里,他就聽說了云家老青少三代數百人,為了保衛人民,抵抗祖龍的兵鋒,戰場灑血,死傷大半的美名。
毋庸置疑,楚辭不是好人,但不影響他欣賞好人,而云彥老頭子,無論人品還是膽魄,都無疑是那種值得敬佩的大好人,大英雄。
否則以云家的力量,去哪里不是高高在上。
楚辭指了指白池:“要補償也是讓這個逗逼給!”
他可不是傻子,萬無一失的降臨法陣,竟然讓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姑娘‘偷’到,還順帶把咒語和祭品都偷走了一份,這要是沒有白池等人的默許和云家的配合,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若不是降臨模式隨時可以返回主神空間,楚辭早就跟白池翻臉了。
“原因,代價,沒開玩笑,速度。”
白池見楚辭一臉嚴肅,也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使了個眼色,讓云彥帶走他孫女,僅留下輪回者,這才悠悠開口:“降臨模式代價太高,越是強大的輪回者,需要獻祭的精血和靈魂就越多,超神公會不是支付不起,但我們也沒有高尚到必須為青丘等四公會的錯誤埋單,最好的方法還是讓原住民提供祭品。我保證,你的降臨真的是意外,畢竟一位諸天榜千名的強者,哪怕割舍部分戰力留再輪回域,也絕非一份祭品可以召喚,所以我讓先遣部隊通知云家準備了整整五份祭品,只是”
“呵呵!”楚辭冷笑:“只是沒想到你一個家伙竟然要消耗十幾份祭品是吧!”
“嘿嘿,真的是意外。”白池還特么含蓄的笑了,摸著鼻子似乎還特么挺得意的,不過笑完他也知道這樣不對,連忙擺出一份追悔莫及的模樣:“我已經讓云家加緊準備祭品了,可沒想到你來的這么快。”
“屁啊!”這個理由糊弄別人或許有可能,可想要拿來糊弄楚辭,還差點火候,“后續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眾生國度?還是機械蒼穹?”
“都有,這個法陣一旦擴散出去,輪回域會有一批足夠精銳的開荒團降臨區域戰場。”白池見隱瞞不過,只得坦白。
“所以,真正的目的是拿我當試驗品啊。”楚辭嘆了口氣,出乎意外的沒有生氣:“混亂之痕我全都要。”
“你這胃口也太大了吧。”
“十條。”
“滾,我給你一個復活幣吧。”
“八條。”
“總共也才十三位鮮血獻祭之王,你一張口就要大半!!!”
“七條,不給我就回去了。”
“這我做不了主啊。”
“那就讓做得了主的人出來說話。”
“喂喂,哥啊,我是小池,是這樣的好好明白我知道好咧。”
白池關閉場外熱線電話,悻悻道:“還真讓你賺到了,九條,我哥、阿波羅和魔君他們的氣量真的不是我可以比得上啊。”
“這不是廢話嗎?”楚辭站起身:“我要的不過是復刻烙印,原件還在他們手上,想多大度都行。”
白池不斷冷笑:“就算是復刻烙印,你就以為是大眾貨色嗎?”
“別打岔了,說說你們的計劃。”
黃沙漫天,自從復活的古代大軍占領了世界,地球開始朝遠古時代轉變,能量潮汐高漲,區域單位能量濃度達三百年來首高,并且不斷提升,據魔法學者研究,大概在二十年之后,地球的能量濃度將達到兩千四百年前的程度,恢復眾神時代的榮光。
眾神時代呵呵了。
炎炎烈日下,楚辭、白池、眾神公會的開荒團團員無視身上幾十度的高溫沙子,靜靜躺伏在沙丘中。
不遠處的廢棄高速公路,一支陣容強大的黑甲武俑正緩慢通過。
三位秦軍校尉騎著戰馬,走在最前方,馬蹄踏在滾燙的瀝青路面上,留下了清脆的聲響。
在他身后,是兩架并行的四御戰車,每輛戰車上面都有兩名車兵俑,手持戰戈,身背勁弩,這樣的戰車足足有兩百輛。
然后是八騎一排的騎兵俑,計五百騎,二十人一行的步兵,刀盾俑、武士俑、射俑依次排好,披甲執戈,計三千卒。
武俑排列著整齊的隊形,在高速公路上均速前進,他們的目光如猛虎般兇悍,又如死神般冰冷,眼睛一直朝前往,他們的目標就是遠方,他們的戰斗方式就是一往無前。
等這支軍隊開過去,一行二十多人才從沙堆里鉆出來。
“呸呸呸,為什么非要躲開他們,直接把這批雜魚給清了,不是很好嘛。”楚辭一邊吐沙子,一邊質問白池。
“我沒阻止你去殺啊。”白池脫掉鞋子正在倒沙子,頭也不抬:“大俠你厲害,大俠你持久,大俠你日御秦軍三千壯漢,夜御武俑五百基佬,我輩五體投地拜服。這些祖龍量產的炮灰,你殺多少他就制造多少,你殺的來嗎?”
楚辭沒想到白池讓自己躲避的理由竟然是這個:“但那只是雜魚啊,揮揮手就能干掉。”
“哥們,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難道你沒注意嗎?就這個世界的能量濃度,我放個大招清雜魚,兩三天都吸不夠補充的魔力啊!”白池唉聲嘆氣的求饒:“當然,我也可以喝魔藥恢復,可今天清了雜魚喝魔藥,明天再清雜魚,再喝魔藥,有多少儲備都得喝個一干二凈。你光腳的不怕穿鞋,可俺還有一家公會要養活呢。”
楚辭:“”
這點他還真沒留意,畢竟他一直從負空間抽取能量,已經很少汲取正空間渾濁雜亂的能量,頗有一種‘何不食肉糜’的無知。
“好吧,接下來我不發表意見,全權交給你指揮好了。”
這個決定沒做錯,接下來三天,白池讓楚辭見識了他不靠譜的性子里靠譜的決斷。
游走!侵擾!偷襲!伏殺!勾引!牽扯!造謠!掩護!攻堅!
短短三天時間,楚辭跟著白池偷襲過秦軍駐城市的陴將軍,埋伏過秦軍的后勤大隊,攻堅過秦軍的武器庫,騷擾過秦軍的攻伐,甚至還搗破秦軍一次勢在必得的攻城,外翼不斷地騷擾導致秦軍無法全力攻占要塞,成功拖延到援軍地到來。
二十幾個人僅僅殺掉五千多雜魚,但出手時機無不恰到好處,而這些武俑在秦軍西南戰事中占據極其關鍵的作用。
“暢快啊!”楚辭見識了白池的指揮能力,再也不敢小看這個吊兒郎當的家伙,“接下來去哪里?”
白池搖搖頭:“接下來什么地方都不去。”
“干嘛?”
“準備開boss。”
“你說王翦?”楚辭立馬會意。
“沒錯,西南戰區戰事糜爛,身為西南戰區主將,王翦一定會親臨現場,我們好好休息,等得到王翦的情報,主動出擊,先折祖龍一條臂膀。”白池終于說出他為什么反復折騰西南戰區的原因。
秦軍占據大半個天朝,若是要一塊地方一塊地方的找過去,無疑是海里撈針,還不如放出一塊腐爛的血肉,把深藏在池塘淤泥的鯰魚引出來。
白池話音剛落,云家人匆匆找上門來。
王翦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