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崎橙子懵懵懂懂中跟著薇蘭走進別墅,生疏地操作的各種奇怪卻十分方便的用具,身不由己地跟著薇蘭和間桐櫻洗了個澡,穿上軟軟的睡衣,把自己塞進柔軟的白色大床。
久違的寧靜。
次日,在迷糊中中不自不覺間睡了過去的蒼崎橙子再次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眶,身體陡然一繃,然后一點一點的放松下來,讓自己疲憊的身體深深埋在天鵝絨大床上。
形成一個習慣需要21天,遺忘它卻需要半年,半個月的逃亡,已經給蒼崎橙子留下足夠的印痕。
少女伸直手臂,怔怔望著指縫之外潔白天花板,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樣的一種情緒。
天色已經不早了,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屋子,地板上些微灰塵在一格格陽光的刺眼光芒中飛舞著,可以聞到陽光的氣息,可以聽見舞動的聲音。
蒼崎橙子穿著寬松的睡衣,離開臥室,順著樓梯下到一樓。
“有人嗎?”
客廳,無人。
“薇蘭姐姐?”
庭院,無人。
“小櫻?”
廚房,一鍋五谷養生粥正在電磁爐上保溫,咕咕微響,冰箱上貼著一張顯眼的便簽。
“□▽長□▽風□▽文□▽學,ww︾w.c√fwx.ne≈t小橙子,我送小櫻上學去了,粥在爐子上,碗在櫥柜里,餓了自己吃,不用客氣,薇蘭留。”后面還有一個笑臉。
蒼崎橙子揭開瓷蓋的時候,彌漫出來的香味頓時引發她的食欲。
線條簡潔的碗勺,并不像蒼崎家的餐具那般華貴,各種花紋各種裝飾,在這里它只有一個用途,正如這看起來十分空蕩蕩的別墅,每一件器物的存在都有它的價值,蒼崎橙子甚至看不到裝飾用的花瓶或者昭顯品味的字畫。
盛了一碗養生粥,蒼崎橙子一邊喝一邊在空蕩蕩的別墅走來走去,這也是她最近才養成的習慣。
書房,看了幾眼就離開,絕不貿然進去。
露臺,蒼崎橙子不出意料的看到幾株作物,但那都是充當魔術材料的植被。
衣帽間,看到那幾件還未清洗的熟悉的衣服,少女原本平淡的臉龐飛快染上一層羞紅,她想起昨夜被薇蘭連騙帶哄扒的一干二凈一起洗澡的場景。
“薇蘭姐姐的身材可真好啊!”
蒼崎橙子心里無比羨慕,同時不由自主的按住自己的小胸脯,給自己打氣,加油啊,你可不能輸給蔚藍姐姐!
“咦”蒼崎橙子走到盡頭,兩扇大門直接立在走廊盡頭,門扇上雕繪這玄奧復雜的花紋,有點像如尼文字,又有點像復古的腓尼基字母,還有部分鐘鼎文和盧恩文字。
這應該是楚辭的工房吧。
蒼崎橙子一下子就想起那個特別吸引自己的男人,心跳不爭氣地變得有些急促。
蒼崎橙子并非那種沒見過男人的無知小女孩,她見過強大的第五法,也就是自己的祖父蒼崎家主,但對這個祖父她只有敬畏和恐懼,她見過以前在祖父門下的師兄文柄詠梨,可她對文柄詠梨只有害怕和荒謬,在她聲名鵲起的十多年中,不乏有魔術師世家想要與蒼崎家聯姻,可那些故作成熟的幼稚同齡人,只讓她感到不耐煩。
但那個引發蒼崎橙子悸動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英俊、神秘、強大,這都不足以形容這個男人,更別說他還有個第六法的頭銜。
不知何時,蒼崎橙子的左手已經放到門上,只需用力一推,便能推開面前的大門,或許門的背后就是他呢?
右手的粥碗漸漸變涼,蒼崎橙子深吸一口氣,收回左手,咕嚕咕嚕把涼粥喝完,轉過身,堅定地回到廚房,笨手笨腳的洗干凈碗勺,放在晾置架上,水珠一滴滴落下,正如她的心情。
她并不知道,楚辭這個時候并不在家,那兩扇門的背后,設置了足以殺死她幾百次的禁制,現實總是比小說更加殘酷冷血。
無所事事的蒼崎橙子就這么在別墅住下,后來也不知道是誰跟魔術協會打過招呼,指定的追殺中途停止,追殺事件總算告一段落。
蒼崎橙子住下的第二天開始,就看不到楚辭的人影,因為在攻伐完足夠的靈脈充能大圣杯后,楚辭順便還去拜訪了退魔四家,這些人魔混血的家族的特質用來研究也很不錯。
熟知劇情的楚辭憑借暴力,直接鎮壓了擁有魔血的遠野家,不僅將巫凈琥珀和巫凈翡翠兩個小蘿莉帶走,同時還將七夜志貴搶走。
展露了實力后,楚辭再順便幫某些退魔沖動強烈的退魔族人進行調制,從血脈比例根源上解決困難,并希望他們以后可以送一些子嗣交給他研究,以作他未來為他們族人封印反轉沖動的報酬。
軟硬皆施,恩威并重,硬是整得剩下的兩儀家和淺神家沒脾氣,對于楚辭的要求,退魔四家無不應允或者說他們無法拒絕!
不管是他們對封印退魔沖動的需求,還是楚辭展露的實力,都不是退魔四家聯手就可以解決的地步,更別說歷代皆為擁有超能力和高超殺人技巧的暗殺者一族七夜一族早已被遠野家族目光短淺的滅掉。
花費了半個月,當楚辭帶著蘿莉正太兩三個回到別墅的時候,蒼崎橙子不僅學會了怎么使用智能手機,還能幫助薇蘭用高效聚能反應爐提取標準能量結晶。
天晴如洗,蒼崎橙子曬被子的時候,就從露臺上看見眼前溫馨的一幕,兩個外貌極其相似唯有瞳色不同的巫凈小蘿莉一左一右站在楚辭身邊,怯生生地抓住他的褲角,而他手里著提著七夜家族唯一的遺孤,屈著手指彈七夜志貴的額頭,同時絮絮叨叨地解釋些什么。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曾經的瘡口已經愈合,曾以為流不完的眼淚悄然干涸,溫柔的春風帶走純白的亡靈,富饒的麥田邁過一只只幼小的腳丫。
自那之后,又過了三年,楚辭驚訝于蒼崎橙子的天賦和魔術回路的精密,于是十分‘隨意’的讓蒼崎橙子成為自己的助手,十分隨意地教了她一點東西,自己整理的煉金術、人偶術,或者阿特拉斯院的古代煉金術。
在這段時間中,蒼崎橙子固執地不愿稱呼楚辭老師,楚辭也懶得計較,反而在一個暴雨夜里悄然來到蒼崎橙子的房間,仿佛一場旖旎的春夢,不僅把蒼崎橙子那幾百度的近視眼治好,還順便收集了魔眼的素材標本。
至于第二天蒼崎橙子嬌羞惱怒的嗔怪訴苦,完全不是問題。
如果說這幾年中還有點不協調的旋律,或者就是楚辭很隨便地抓來的七夜志貴。
真不是吹的,這個小鬼頭都呆了整整三年,除了給楚辭提供了三年直死之魔眼的素材標本外,幾乎一點作用都沒有,整天縮在一個小房間里不出來,要不是翡翠和琥珀一直帶著他玩,估計小小年紀就要患上孤僻癥。
要曉得,小櫻小小年紀就掌握四個吟唱小節的魔術,巫凈姐妹也在降靈、詛咒、祈禱、制符上表現出色。
更別說蒼崎橙子,陪楚辭去阿特拉斯院研究的一年里,順手考取了中位人偶使和色位魔術師階位,比原歷史快了整整兩年,原本可以得到遞減三原色之青,但因為楚辭的蝴蝶效應,本應該死掉而空出的青色位魔術師還好好活著。沒錯,就是肯主任。
所以蒼崎橙子只能得到遞增三原色之藍,為此蒼崎橙子差點就把肯主任記恨上了。
身邊的人進步是肉眼可見的,而七夜志貴卻還是一副廢宅的模樣,實在讓楚辭很難將他當成一個主角來看待,再說主角這種設定本來就很不靠譜,當兩儀家族的兩儀式因為意外事故昏迷,默默激活直死之魔眼后,楚辭就把七夜志貴扔回遠野家。
無法理解萬物之死的直死魔眼與能夠斬斷概念的直死魔眼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不理會越發荒蕪的遠野家如何,楚辭扔下七夜志貴,馬不停蹄趕往觀布子市,無視人家小男朋友黑桐干也的反對,跟兩儀家族做了一筆大交易,其中包括兩條靈脈的短期轉讓。
兩儀家族并不知道兩儀式的昏迷是在生與死之間對‘虛無’進行觀察,觸摸死亡概念,與根源建立聯系,否則的話絕不會將兩儀式交換出去。
但在目前而言,一個沒有繁衍能力的族人,換取兩條靈脈的使用權,這筆生意實在讓兩儀家族抗拒不了。
于是乎兩儀式直接被楚辭帶回冬木市,昏迷期間成為楚辭間接觀察根源的渠道。
2000年,冬木市。
今天的陽光很好,空氣也很清新,即使連在自己身邊盤旋著的鳥雀,鳴叫聲也意外地動聽,一切都顯得是如此的美好。
間桐櫻輕輕撫著柔順的淺紫色頭發,文靜乖巧的小臉蛋掛著治愈的笑容,朝匆匆叼著面包片一跳一跳墊著鞋子的琥珀柔聲細語,只是說的話就有點而那個了。
“琥珀,你別急,反正趕不上了,你一定會遲到。”
琥珀口里咬著面包含含糊糊:“嗚嗚嗚翡翠太狡猾了,竟然偷跑!你也是,竟然故意留下看我笑話,太可惡了。”
“嘻嘻,琥珀你猜錯了,我就算流下來,我也不會遲到。”
間桐櫻說著,從書包里拿出一本魔導書,熟練的翻到其中一頁,開始吟唱,足足念了二十九個小節,腳下旋開一個魔術陣,在琥珀目瞪口呆的觀看下直接TP到了學校。
“嗚嗚嗚太耍賴了!”
鳥雀驚慌失措的飛走,徒留下一聲無助小貓咪似的慘叫在半空中回蕩。
時間帶走悲傷,歲月沉淀情愫,屋前的幼苗長成參天大樹,小小的女孩自然也蓓蕾綻放,面容姣好的間桐櫻和巫凈姐妹從一開始的要好,再到因為愛慕楚辭而搞小分裂,也不過是匆匆時光流逝下的小浪花。
“時間到了,圣杯戰爭,又要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