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薇蘭的危機,楚辭心念一動,三人直接來到瑪爾達三女的面前。
以楚辭登圣為標志,圣杯戰爭進行到了尾聲,哪怕最看他不順眼的阿賴耶,都明白楚辭大勢已成,階位與她相等,再胡攪爛纏下去只會自取其辱。
蓋亞也從愛麗絲菲爾的身體離開,把即將成型的圣杯容器還給優勝者。
“嗚看來還是我輸了呢,不僅輸掉勝利,還輸掉了正義,雅各布大人,摩西大人,請寬恕我。”瑪爾達裝作哭泣的樣子嗚嗚埋怨,那雙明亮的眼睛里卻沒有半點沮喪,還是那個陽光明媚的比基尼女孩。
——面前的男人,變得特別帥咧。
成就圣者的楚辭,完美生命體的魅力自然不是十年前那種魅惑,雙眸深沉如淵,仿佛蘊含著諸天萬界,一頭肆意張揚的長發散披在肩膀上,每一根發絲都擁有著貫穿山岳破碎湖海的恐怖威能,皮膚晶瑩剔透,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面容俊美無儔,隱隱帶著俯瞰塵世的疏離感,真如一界神祇。
然則隨著楚辭的心神變化,又仿佛謫仙下凡,充滿著無邊的親近感。
“嗯,那么再見啦,不喜歡穿衣服的小姑娘。”
楚辭輕笑,相對普通人,他還是更喜歡跟英靈們打交道,戰場上可以為了榮譽而殊死廝殺,戰場下又能拋開一切仇恨暢懷狂飲,將名譽和私交分得很開。
“多謝你這兩天的款待,瑪爾達走啦,愿主保佑你。”
輕風停滯,聲音不再傳播,空間似乎凍結的,一股龐大的魔力緩緩孕育...
但,有誰說圣杯降臨了?
一個月后,同樣的地方,奇跡般恢復的青蔥草坡,十年前突然出現的別墅仿佛不曾被任何東西破壞,墻角爬起幽綠苔蘚,庭院的小亭帶著點點古意。
在數十米深的地下空間,偌大的巖洞爬滿紅色陣紋回路,將這個足以放下四個冬木市民會館的空間徹底切割屏蔽,只要蓋亞和阿賴耶不刻意搜索探查,也發現不了這里的異常。
洶涌澎湃的魔力凝成實質,化而為雨,聚而為湖,如同潮水般來回涌蕩,嘩啦啦的水流聲清晰的回蕩在地下空間,宛如在地下空間孕育出一個魔力源泉,如果將束縛魔力的聚靈陣接觸,狂暴的魔力足以將擋路的一切都扯得粉碎!
宏偉,壯闊,神跡!
至于撕碎整個冬木市,那是順便。
楚辭聚集如此龐大的魔力,肯定不是用來洗澡的,在他身側愛麗絲菲爾早已看的瞠目結舌,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一切。
“唔我看看...”
楚辭手里捧著一個小光團,眼眸里倒映的不是面前宏偉的魔力循環,而是一個又一個繁星點綴般的世界。
畢竟那是多年前經歷的輪回世界,萬界森羅的催化下又不知道衍生了多少個投影世界,想在無量世界中找到一個曾經駐留過的輪回世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這一個月來,楚辭放任聚靈陣自由汲取混沌爐掠奪來的游離能量,全副心神沉浸在浩瀚無涯的諸天萬界中,精神力掃過一個又一個源世界或者投影世界。
他‘看到’了唐玄奘一本正經的傳頌自強不息的真經,也‘看到’了阿爾薩斯和希爾瓦娜斯的打情罵俏...
他‘看到’青兒不辭勞苦帶領子民開辟土地,也‘看到’發展越來越怪異的平行地球,高達什么的那是小意思,人家都弄出衛星級超時空要塞,自帶亞光速跳躍推進系統...
最后落到大雨狂飆的那個諸神黃昏前夜。
“阿塔蘭忒,原來你就在那里。”
諸神黃昏已經開始,四面八方刮起強勁的風雪冰封大地,沒有陽光,世界從此沒有了溫暖,在刺骨的嚴寒中,世界充滿了猜忌和沖突,戰爭和惡意支配了世界。
全世界的人用矛或劍互相砍殺,血染紅了大地,連盾都裂開來,曠野饑餓的野獸為了尋找食物四處徘徊,人們彼此不再寬容體諒或互助,手足相殘、父子成仇,在丑陋的競爭中互相殘殺,整個世界變得非常不安,罪惡如瘟疫般蔓延。
所有施了法術的魔煉和詛咒的束縛也都消失了。
塔耳塔洛斯崩塌,地獄敞開大門,囚禁了數十萬年的上代神祇、巨人、泰坦、魔怪、鬼魂朝著神山上坐立不安的神系發出咆哮,在末日號角的吹奏下發動進攻。
眾神、英靈殿、武神殿、瓦爾哈拉,等候了無盡光陰的他們也舉起武器,朝著最初也是終極的敵人發動攻擊。
而就在這個時候,令神祇和巨人泰坦們不安的恐怖魔力自宇宙傳來。
那足以抹殺神山上所有存在的龐然魔力轟然降臨,鎮壓整個世界的元素,令無數強者從推山倒海的神祇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凡者。
旋即魔力形成漩渦,仿佛打碎了什么,在神祇們心靈震撼中,化作一個通道。
“那是?”
西歐神系神王宙斯眼里閃爍著猜忌和驚異的目光,他的神系傳承悠遠,從最初的胲坦神到如今的奧林匹斯諸神歷史從未斷絕,所以隱約知道點什么。
其他神祇紛紛把目光投向宙斯,未等宙斯開口,戰場內突然響起一聲慘叫。
原來是洛基想要趁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通道吸引住,偷襲海姆達爾,結果神力外放,引觸發那股莫名降臨的魔力,伸出的右手當即變成齏粉,看洛基的表情,估計連靈魂都受了重傷。
活該!
不少神祇暗地里幸災樂禍,要不是洛基這家伙,諸神黃昏也不會這么快來臨。
為了仇恨攻擊神山的諸多失敗者不敢動彈,生怕引起毀滅災難,錯過了這個兩百五十六萬年一次的機會。
緊接著連最優雅的美神阿佛洛狄忒都差點驚呼出來。
一只干凈修長的手掌從通道內伸出來,放在一個滿頭灰塵手拿長弓的女性英靈面前。
“天吶,里面竟然有人?”
“是誰在里面,這么龐大的力量,難道是創世之父卡俄斯。”
“為什么這只手伸向那個英靈,難道卡俄斯陛下定位錯了,祂并不知道面前的英靈并非高貴的神祇。”
“她是誰?”
“誰知道啊,看起來不過是個普通的英靈,連神祇的血脈都沒有。”
“難道她跟那位陛下有關系?這不可能。”
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斷在神祇當中響起,就連阿芙洛狄忒那雙美麗的眼睛都充滿好奇。
女性英靈好像脫力了,半跪在地上并沒有任何動作,眼睛里滿是疑惑驚駭,小貓耳朵乖巧趴在腦袋上,長長的尾巴不安地來回甩動。
然而那只手并未厭煩,始終朝向女性英靈,手掌朝天,五指自然舒適的攤開,就像在舞會上邀請女士下場來一曲華爾茲。
“世界盡頭,這一定是世界盡頭!”北歐神系阿薩神王奧丁失聲驚叫,他也是經過反復回憶,才從塵封已久的傳說中想起了曾經一則被當做笑話的歷史。
世界盡頭,那又是什么?
諸神們看到宙斯的臉色大變,立刻明白奧丁說的的確沒錯,可還沒等他們問出來,奧丁直接當著所有人作出最不可思議的舉動。
祂從八足神馬斯萊普尼斯翻下來,朝通道那只手雙膝跪下,腦袋埋入骯臟污穢的泥土,大聲地表示效忠:“來自世界外的偉大存在啊,您如星辰般耀眼,您如太陽般偉大,您的智慧俯瞰眾生,您的力量毀天滅地。我,諸神之父、死者之王、戰神、權力之神、魔法之神、阿薩神族之王奧丁,愿向您奉上虔誠信仰,求訴您收下卑微的選民,將我從這個狹隘的世界拯救出去。”
是的,在生命面前,哪怕是奧丁,也不得不拋棄可笑的尊嚴和神格,朝唯一的希望彎下金子般高貴的膝蓋,至于北歐神系的其他神祇的死活,那就完全不在奧丁的考慮當中。
如此決絕的動作,就連比祂晚幾秒想起通道意義的宙斯都欽佩不已。
即便如此,那只猶如羊脂白玉的手掌亦沒有一絲動搖,始終堅定的朝前伸著,等待著有人搭著掌心起身。
很快的,其他神祇也明白發生了什么,就連那些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失敗者也開始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諸神黃昏后,星辰從蒼穹中落下,時間已不復存在,焦煙的地面搖晃著沉入波濤洶涌的海底,觸目所及的只有滔天巨浪,宇宙間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大沉默和永劫的煙暗,哪怕是他們也要陷入死亡的夢鄉。
如今多了一條生路,他們又豈不會主動抓住。
火焰之國首領巨人史爾特爾手持勝利之劍,散發出比太陽更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大步朝通道走過去,同時一劍砍向地上的女性英靈,眼睛里閃爍著試探的光芒,口中大喝:“世界之外的存在啊,我是史爾特爾,穆斯貝爾海姆之王,我的武力照耀世間,如果你需要勇士,我正是你不二的選擇。”
勝利之劍尚未落下,又是澎湃如能量潮汐的魔力席卷而來。
“不,我愿意成為您的奴...”史爾特爾大駭,終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超凡存在,可惜祂的后悔才剛剛滋生,洶涌的魔力直接將祂沖刷成最基本的粒子,徹底毀滅了一位強大的神祇。
當然,在斯巴達三百勇士這個低等的輪回投影世界,所謂的神祇也并不比任何半圣厲害,以神格和信仰為力量本源的神系諸神,也不過是個僥幸獲得遠超自己境界力量的幸運兒罷了。
但這一幕落到神祇和反叛者們的眼里,頓時成了最驚駭的武力震懾,在此之前還有些野性不馴的家伙躍躍欲試,試圖唆使所有神祇聯手沖擊通道,將里面的存在拖出來干掉,強行離開這個即將毀滅的世界,現在連心都涼了。
旋即在無數神祇的驚呼聲中,愛神阿芙洛狄忒突然朝通道跪下,白瓷般細膩的小腿沾染了塵土,健美性感的身體屈服在地上,低下美麗婀娜的頭顱,聲音甜膩婉轉,滿是崇拜愛慕,同樣朝那只手表示臣服。
“至高的存在啊,阿芙洛狄忒向您致以最高的信仰,您的榮光照耀大地,您的至高震撼神祇,我愿意獻祭出我的身體、靈魂、神格,成為您最卑微的奴仆,侍奉在您的左右。”
神祇們震驚、不屑、鄙夷,種種情緒強烈到連阿芙洛狄忒都感覺得到,她甚至察覺到火神赫淮斯托斯猶如巖漿般熾熱的憤怒視線。
那是她的丈夫。
但那又如何!!!
北歐神王奧丁朝那只手跪拜,穆斯貝爾海姆之王史爾特爾被那只手輕松摧毀,世界即將毀滅,除了那只手外,再無第二條生路,阿芙洛狄忒本就沒什么貞節觀,西歐神系中大部分男性神祇都跟她偷過情,偶爾興致來臨,下凡找年輕俊美的男兒也不少見。
如今一條生路出現在她面前,不管其他神祇怎么想,阿芙洛狄忒都不會有半絲顧忌。
只要那只手愿意接納她,當諸神黃昏結束后,其他神祇都死了,自然不會有人對她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伏低的美麗面孔自信的帶起一絲微笑,身為象征愛情與女性美麗的阿芙洛狄忒,有著完美的身段和樣貌,公認為是女性體格美的最高象征,那個女性英靈,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呢。
然而阿芙洛狄忒等了很久,始終沒有任何動靜,當她抬起頭的時候,那雙被諸神稱贊為包容世間所有美麗與溫柔的碧色眼睛瞪得渾圓,充斥著發瘋般的妒嫉。
阿芙洛狄忒終于明白其他女神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非要我親自來請嗎?”從通道中傳來輕微的男性聲音,聲音里帶著幾分寵溺幾分無奈,聲線中仿佛帶著吸引心靈的磁性,聽得無數女神芳心亂跳,面紅耳赤。
然后那只手終于動了,通道對面的人好像是蹲了下來,手臂朝地上伸展,一把抓住那個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的迷糊貓咪,用力一拽。
下一秒,通道、手、那個女性英靈,全都消失在眾神面前。
海面波濤洶涌,洪水漫上陸地,日月無光,凄唳的冷風四面八方亂吹,也吹不走眾神心中的寒冷。
阿塔蘭忒好像做著一場夢,她夢見自己被奇怪的規則召喚到另一個世界,那里有會飛的鐵鳥,會跑的鐵箱子,還有那個會招惹自己的惡徒。
她在那里經歷了十分有趣且精彩的一段時光,然后為了成就那個惡徒,綻放出最璀璨的光輝。
真是一場美夢啊,如果那是真實的,該有多好。
可這又怎么可能,一個人怎么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一邊為了生存舉起武器對抗反叛者,同時還在另一個世界叫那個惡徒r呢。
阿塔蘭忒的靈魂都顫抖了,旋即她緩緩睜開眼睛。
“喲,你醒啦。”
楚辭的臉出現在她五厘米不到的近距離面前。
“我...我這是....”阿塔蘭忒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夢幻還是現實。
“歡迎回來。”
一只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溫柔地摸著那雙可愛的貓耳朵。
不爭氣的眼淚從那雙可以看到千米外螞蟻細腿的眼睛里緩緩淌下,劃過光滑的臉頰,落到白皙的胸脯上。
又是一個明亮的月夜。
“一切都該結束了。”
搞完偷渡大事,楚辭終于愿意放愛麗絲菲爾出來,激活圣杯儀式,召喚出大圣杯,這一次愛麗絲菲爾同樣沒有消融,但體內的魔術回路和圣杯系統破壞的七七八八,失去了圣杯容器的作用,但能成為一個普通人跟伊莉雅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或許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