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陪了三杯酒,問話:“事兒不小啊,又怎么了?”
錢誠搖頭:“不是我的事。”說著又喝一杯:“我好歹也做了這么多年醫生,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心里肯定有數。”
張怕說:“那你是為誰愁?”
錢誠說:“上個月,我們科室留了兩個實習生,有個妹子,跟我一樣是單親家庭,長的還行,很節儉很懂事,很善良。”
張怕說:“重要的是善良吧?”
錢誠澀笑了一下:“是啊,就是因為善良,不然也不會出事。”
張怕問:“你和那女的什么關系?”
“沒什么關系?師兄師妹吧,我先來醫院,算是前輩。”錢誠說:“具體的就不說了,反正是因為她的善良,實習工作沒了。”
張怕問:“你喜歡她?”
“有點兒,我覺得我們倆挺像的。”錢誠說:“你知道醫院經常死人,不管內科外科,甚至眼科都能死人。”
張怕好奇道:“眼科也能死人?最多就是瞎了吧?”
“能的,拔牙也能死人,反正是只要進了醫院大門,什么科室都有可能死人。”錢誠說:“有個病人來醫院看病……詳細的不說了,反正是突然發病,被那個妹子救了,妹子說最好手術,可病人不肯手術,養了一天覺得沒問題,認為自己病好了,打算出院,在家屬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去大便,然后就死了,家屬一通鬧,醫院沒辦法,把實習妹子開了。”
張怕好奇道:“跟實習妹子有什么關系?”
錢誠說:“病人家屬咬死了說。說是那個妹子看過病人,說沒問題,可以出院……又報警又折騰的。”說到這里苦笑一下:“你不知道,時間點不對。”
張怕問什么時間點不對?
錢誠苦笑下說:“沒看新聞?那么大的事情,很多醫院把某些科室承包出去,就為賺錢。承包者也是只為錢,結果坑死個病人……算了,不說這個,反正全國醫院都在自查,沒有一家醫院愿意在∫▼∫▼,這個時候出事,如果是平時,實習妹子興許最多被主任說上一句,這次不一樣,趕上這個倒霉時候。工作沒了,真他馬的。”
把醫生逼的說臟話?張怕舉杯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你是急不得的。”
錢誠說:“如果就這一件事倒也無所謂……算了,每個醫生心里都有本苦帳,不嘮叨了,喝酒。”
張怕問:“明天不上臺兒?”說的是上手術臺給病人手術。
醫生和警察一樣,能不喝酒最好不要喝,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有病人要醫治。你現在喝爽了。萬一出醫療事故怎么辦?
“不上,我這是剛下班。明天休息。”錢誠說道。
“那就喝。”張怕舉杯道。
倆人邊喝邊嘮,錢誠倒是再也不說自己的愁事,隨口說些搞笑事情,比如某孕婦生子,孩子爹高興的出去買了一大堆玫瑰回來,要獻給妻子。被醫生好通罵。
正說著,胖子打來電話,說上幾句掛斷。錢誠告訴張怕:“胖子馬上過來。”
張怕恩了一聲。
胖子來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已經進到店內,一屁股坐到張怕邊上說話:“現在見你是真難啊。比醫生還難見。”跟著問錢誠:“你怎么了?”
錢誠說:“下雨,想烤肉,就喊你們了。”
胖子說:“我也是,看這么好的天氣,絕對是烤肉喝酒天,可惜每天都在瞎忙。”
張怕說:“你那不是瞎忙,是狂刷錢。”
胖子說:“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錢是要刷,但每一毛錢都要刷的有作用。”說到這里嘆口氣,伸出三個手指說:“別的花費不說,單我們五個國王號,到現在已經刷出去三百多萬,那是三百萬啊!真金白銀的三百萬,就這么砸出去了。”
說著搖搖頭:“我都懷疑能不能賺回來。”
張怕說:“又不是你的錢,你操那個心做什么?”
胖子苦笑下:“哪有你說的這么簡單。”跟著又說:“你不知道,刷錢有癮,真的容易上癮,鼠標點一下,成千上萬塊刷的就流出去了,那種感覺……跟你解釋不來,反正挺爽的,看著屏幕上的美女管你叫哥,一勁兒套近乎一勁兒膩著你,是挺不一樣的。”
張怕說:“那你到底是發愁還是高興啊?”
胖子笑了下:“馬上開業,到時候就要開始賺錢大計了。”跟著又說:“跟你說個事兒,記得以前不?咱們常說一句話。”
“你常說的臟話實在太多,是哪一句?”張怕問道。
“不是臟話!”胖子說:“是長的帥又不能當飯吃。”
“啊。”張怕問怎么了?
胖子說:“事實證明,長的帥確實能當飯吃,你猜從開播到現在,娘炮賺多少錢了?”
“十萬?”張怕問道。
“你太瞧不起人了。”胖子嘆口氣,伸出一根手指頭:“連一個月都不到,娘炮自己就賺了一百萬!我都不敢相信啊!太他馬夸張了。”
張怕說:“這么牛?”
“牛不牛的得看是不是有人愿意給你砸錢。”胖子停了下說:“不過娘炮這個事兒,還真不好說。”
張怕說你說評書呢?要不要下回分解?
胖子搖搖頭接著說話:“娘炮開播沒多久,直播間一共沒幾個觀眾,因為是公司唯一的男主播,也算得上是優質主播,王坤給申請了個推薦位,上推薦位的第二天來了個女土豪,那是真豪啊,先讓娘炮唱歌,娘炮說唱歌跑調;再讓娘跑喊麥,娘炮說不會喊;女土豪說你什么都不會,也敢做主播?”
“娘炮說我的才藝是坐著發呆,女土豪說,那這樣吧,換件緊身衣,看看肌肉;娘炮說換衣服要刷錢,女土豪說沒問題,但是得我提要求。”胖子喝口酒繼續說:“真他馬的,娘炮換一套衣服就刷一千多,那天晚上娘跑換了十一身衣服,反正女土豪提要求,他就去換,什么肌肉裝的cosplay的,還跑去女主播那里借衣服,最后,女土豪讓他穿裙子,娘炮當然不肯,女土豪說穿裙子刷一萬。”
張怕笑問:“穿裙子好看么?”
“必須好看。”胖子大笑道:“那一天晚上,女土豪給娘炮刷了十萬;然后還沒完,隔天繼續折騰娘炮,問他要地址,說郵寄衣服,你要按照我的要求打扮,只要能做到,每天給你刷十萬。”
“娘炮也是拼了,就這么盡心盡力的伺候女土豪。”胖子說:“你知道最酷最拽的是什么?女土豪根本就不想和娘炮發生什么關系,好象當個玩具在玩,然后娘炮就賺了一百萬,跟網站分一下,公司再分一下,他最少能拿二十五萬,而且是稅后的。”
張怕說:“娘炮這么沒底線?”
胖子說:“別逗了,有人給你一萬塊,說想看你穿裙子,你穿不穿?”
張怕琢磨琢磨:“是誰?”
“什么是誰?”胖子沒反應過來。
張怕說:“是哪位土豪想花一萬塊錢看我穿裙子?請介紹給我。”
胖子呸了一聲:“鄙視你。”跟著又是大笑,拿出手機找到相片,拿給張怕看:“娘炮直播時大門緊鎖,還不讓我們進他的直播間看,我們就弄個小號進去,我去,娘炮這次是真娘了。”
張怕看著手機上的“女人”,問道:“這是塞襪子了?”
胖子笑道:“有假的,塞襪子多低級啊。”
張怕說:“娘炮倒是挺豁得出來的。”
“給我我也豁,那可是一百萬啊!”胖子說道。
張怕說:“憑娘炮這張臉,如果好好直播,應該也能賺回來一百萬吧?”
“能,不過得等多久?你以為有錢人為什么要給你刷錢?你不讓有錢人滿足了,有錢人怎么可能滿足你?”胖子說:“關于這件事,我們幾個也是不想讓娘炮這么拼,畢竟網絡資源,傳出去以后滿世界就知道了;不過娘炮說無所謂,他又沒指望當明星成名人,只要能盡快賺到錢,只要不違法,為什么不能做?”
說著看眼張怕:“其實王坤最反對,他想把娘炮打造成公司第一王牌,盡量弄成最帥氣的大主播,他是確實為娘炮考慮,不過娘炮堅持,那就由他吧。”
張怕看看照片,說刪了吧。
胖子說:“我刪不刪的不重要,現在網上已經有視頻了,就掛在什么酷上面,有一千多點擊,娘炮還有貼吧了,有很多女裝照片。”
張怕愣了下:“這么狠?”
“你看照片,沒發覺有什么不同么?”胖子問。
張怕看了下:“感覺娘炮變了樣?”
胖子說:“看眉毛,看眼睫毛,看眼睛。”
張怕仔細看下:“眉毛修了?我去,修這么細?戴假睫毛和美瞳?”
“娘炮說,眉毛拔了還能長,無所謂,就當為以前睡過的那么多女人賠罪,也是為了賺錢,拼了。”胖子說:“那個女土豪說,只要娘炮繼續陪她玩下去,她還繼續刷錢,再刷幾個一百萬都沒問題。”
張怕張了張嘴,說:“這也不是拿帥當飯吃,是拿美麗當飯吃。”
胖子笑笑:“你就別替他擔憂了,好歹有大把金錢入帳,你都不知道,現在只要娘炮一開播,咱公司那群女主播全部進入他的直播間,就為跟女土豪套近乎,可惜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