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服務員拿上來酒,也是端上來鍋子。
娘炮拿給張怕一瓶啤酒,自己又拎了瓶,往杯子里倒酒。等服務員走開,娘炮說:“剛才那會兒,我感覺要是不找個人說一下,能把自己憋死。”
“我隨時在,想說就打電話。”張怕笑道:“像這種事情,胖子那些混蛋肯定不行。”跟著問:“大娜現在在哪?”
娘炮搖搖頭:“不知道,差不多四年沒見了。”
張怕問:“你喜歡她?”
“肯定有過喜歡。”娘炮說:“可能是因為她和我有過關系,那時的我很拽很傲,現在卻是裝女人騙錢,又被她看到,應該是尷尬了。”
張怕琢磨琢磨:“這些不重要。”
娘炮問:“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她心里還有你,她要養你,說明想和你在一起;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她?是不是還喜歡她?”張怕說道。
娘炮想了下說道:“我找你是喝酒解悶的,不是添麻煩的,喝酒。”
娘炮好象只是想讓張怕知道他哭了的事兒,在張怕給出建議之后,他就再沒提過這些事情,一勁兒回憶當初在幸福里的那些日子。
說了會兒過去日子,娘炮又說:“前天下雨,我特別想穿件雨衣站雨里,隨便站在哪條街上,無所謂做什么,反正得站在雨里面。”
張怕說:“那你去站啊。”
“沒有雨衣。”娘炮說:“不穿雨衣的話會顯得狼狽,完全不是在體味雨的感覺,那是被澆羅湯雞,那是有病。”
張怕說:“穿雨衣站在大雨里,圖什么啊?”
“就圖那一種悠閑。”娘炮說:“來去匆匆的人或車都是急著回家,只有我能在雨中悠閑。”
張怕笑道:“你是要瘋啊,”心里話是,這不是女孩子的那種多愁善感么?
娘炮說:“初中畢業那年,中考結束,考完試忘了做什么了。反正也沒吃飯,忽然天就黑了,也是下大雨,我和烏龜蹬自行車滿城跑。沒有雨衣,全身濕透透的,哪水多往哪騎……”
話說一半忽然停住,呆看著張怕說:“我想大娜了。”
張怕說:“想她有什么用?你又找不到她。”
“能。”娘炮一口氣喝光杯中酒。大喊服務員,跟著又敬張怕一杯。在等服務員過來的時候。猛灌自己一杯。服務員過來說價錢,他給錢,等找錢的時候又喝一杯。服務員拿了錢回來,娘炮朝張怕舉杯:“哥們,我拿你當我哥們,今天晚上對不住,你自己吃,我回去了。”說完又喝一杯,起身離開。
張怕撓撓頭,看著娘炮離開。再看眼時間,給老皮打電話:“干嘛呢?”
“學習。”老皮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張怕問:“餓不餓?”
“餓啊,我們正長身體的時候,什么時候都餓。”老皮說:“哥,你是不是要請我們烤肉?”
“打車來八街市場,這有家烤肉……不是,是涮鍋店,趕緊的,就等二十分鐘,你們不來我就走。”張怕說道。
“馬上到。”老皮扔下電話。招呼云爭幾個人出門。
這頓飯到底是便宜了五個猴子,除去剛才點好的菜,張怕又多點了好幾盤肉,還有一些別的菜。才算喂飽五個猴子。
五個猴子吃的心滿意足,說涮鍋比烤肉好吃,這一片片肉,嫩的多好吃。
張怕說:“等搬新家買個電磁爐,天天涮肉。”
老皮很高興:“哥,你還帶著我們一起住啊。就知道不會拋棄我們的。”
張怕看看他們,問話:“假如說,我不給錢,讓你們拍電影,你們拍不拍?”
“拍啊,只要是哥的事,盡管吩咐。”大牛說道。
這是又一步計劃,前期把十八班學生的心歸攏到一起,先團結起來;再用他們自身的光榮和集體榮譽感刺激自身,給他們套上一道道德的枷鎖。現在要用夢想激勵他們,讓十八班這群猴子一步步走上正途。
誰都有夢想,能成功的沒有幾個。
張怕從來也沒想把所有猴子都培養成藝術家或是夢想家,只要六十幾個人能多出來一個肯走上正途的,那就是教好了一個學生,他的心血就沒有白費。
問過猴子們的意見,張怕再沒說話,安靜回家。
今天沒帶筆記本回來,所以回家后略一收拾,便是上床睡覺。
隔天上午七點半,當所有同學到齊后,張怕說:“我打算拍個MV,主角是你們,內容也是你們,就是記錄你們初三生活的MV,現在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選歌,要求奮發向上的、還能表現青春面貌的好歌;一個是選歌手,就算每人唱兩句,起碼得有十幾二十個人參與進來,我知道你們沒學過聲樂,所以不加要求,只要想唱會唱就行。”
“老師,這是要比賽么?”有學生問話。
“比什么賽?這是我這個班主任在給你們記錄青春歲月,等十幾二十年后大家一見面,這個說:我天,你當初唱歌這么難聽也好意思唱?那個說:你長這么丑還拍MV呢。”說到這里大身問話:“你們覺得怎么樣?等拍出來以后,如果效果好,咱就掛網上,讓全國人民都能看到你們,怎么樣?”
“老師,誰拍?”又有學生問話。
“當然是我。”張怕說:“你們的任務是選首好歌,或者可以多選幾首,咱先拍一個MV,過些天再拍一個,還可以拍短劇,就是放上網的那種網劇,那個可是要選演員的,萬一演好了,被哪個大導演看中,可就是大明星了。”
“拍短劇?老師,什么時候拍?”總有學生想多問些話。
張怕說:“這個不著急,前期是拍MV,有沒有感興趣的?”他在慢慢地廣撒魚餌,只等教室里的這些魚上鉤。
想了想,決定再加點料:“和你們說件事,我有一朋友,學習不好,不會唱歌不會樂器,什么什么都不會,可就是帥,那家伙上網開直播,短短一個月就賺了好多個萬,難道你們不想賺么?當然,你們長的沒有我朋友好看,但你們可以學才藝啊,比如唱歌什么的,一個月賺上個幾千幾萬,難道不好么?”
“我能唱,現在就能唱,老師,上哪賺錢?”于遠大聲喊道。
張怕說:“你再不經批準就干嚎,我把你放動物園去。”
于遠說:“這不是嚎,是咨詢問題。”
“老子不高興回答!”張怕說:“記住了,一個是選歌,一個是選唱歌的人,好好想想,下午開班會。”
說完離開教室,上樓的時候看到秦校長,趕忙跟上:“老大。”
秦校長很不滿地看他一眼:“干嘛?”
張怕說:“老大,錢。”
“沒有。”秦校長說:“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
張怕說:“你這無賴耍的,還講不講點道理了?警察發給我和同學們的獎金,你總不能都貪了,就算是雁過拔毛,可你這拔的也太狠了,直接把大雁都拔了。”說完又補充一句:“而且連根毛都沒留下。”
秦校長說:“那我給你留點毛好不好?”
“不好!我要的是大雁,是整個大雁。”張怕說道。
秦校長說:“那沒有,再見。”快步回去辦公室。
張怕站在走廊里想上好一會兒,回辦公室拿兩瓶白酒去敲校長辦公室的門,然后進入。
秦校長看眼兩瓶酒,恥笑道:“這是要送禮了?”
張怕說:“你瘋了?欠著我的工資欠著我的錢,我還給你送禮?你不如直接弄死我來的爽快。”
“那你拿酒做什么?”秦校長打開報紙隨口問話。
張怕說:“敬你酒啊,咱這樣,你欠我那么多錢,不但是我,想必你也心里郁悶,所以呢,咱倆一人一瓶酒,我敬你,必須干了。”
秦校長說:“想陰我?”
“不是陰你,是利息,你問銀行借錢還收利息呢,當然,我不會問你要利息,把酒喝了就成,喝完我就走。”張怕扭開瓶蓋,趕忙問話:“有杯子么?”
酒瓶瓶口是那種瓶塞組合件,塑料的,酒不能很痛快的倒出來。
秦校長說:“我這里是辦公室,不是小賣店。”
張怕左右看看,一把拿起秦校長的茶杯,把里面的東西倒掉,再往里倒白酒。
大茶缸很大,輕易裝上一瓶白酒,張怕把茶缸往校長面前一放:“請吧。”
秦校長說你瘋了?開什么玩笑?趕緊滾回去上班。
張怕說:“你欠我那么多錢,喝點酒還不行了?”
秦校長說:“什么是那么多錢?不就是兩萬八么?”
張怕說:“現在是兩萬八,你要是再欠下去,很有可能變成三萬四。”
秦校長說:“別胡鬧。”
張怕說:“不是胡鬧,是我請你喝酒,趕緊的,我還有課呢。”
秦校長看眼張怕:“我肯定不會喝這酒。”
張怕嘆氣道:“沒意思,你太沒意思了,一天天的就知道騙我,然后呢,我還幫你爭取榮譽,簡直沒意思透了。”說完轉身要走。
秦校長皺下眉頭,忽然說:“你把這缸酒喝了,我會慎重考慮給你開工資的事情。”
張怕說:“你瘋了,我可是沒瘋!明明是我的錢,不給不說,還得喝酒才能讓您老人家考慮一下?我算想明白了,你就是個大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