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不死心:“像那種人,難道真沒辦法?”
寧所沉默片刻說:“我也是有閨女的人,說實話,遇到那種人渣,恨不得能殺死他,不過我是警察,辦案必須講證據……”說到這里問:“你在哪?喝點。”
張怕說回市里。
寧所說:“去幸福里邊上那家小菜館,等你。”掛上電話。
一聽這話就知道寧所也很憤怒這種事情,可惜很多時候,我們的憤怒只能化做愁意愁緒,就著愁酒喝下肚。好象現在的寧所這樣。
張怕告訴烏龜回去飯店吃飯。烏龜氣道:“故意的是吧?我開著車不讓我喝酒?”
“下午不開了行吧?”張怕說:“跟寧所喝。”
“靠,不去。”烏龜說:“老子不像你,跟個交際花一樣,黑白通吃。”
張怕說:“幸福里出來的,就沒一個會說人話的么?”
烏龜說:“滾蛋啊,我不說人話,你還坐我車?”
半個多小時以后,三個人坐在小飯館一角,桌上是幾瓶啤酒和兩道熱菜。
寧所說:“想吃什么自己點。”
烏龜也不客氣,去點了一堆小菜回來。
張怕還是問誘騙小姑娘的渣男的事情:“就那個,他花錢,出五百塊引誘女孩出賣身體,這屬于誘騙吧?”
寧所沒有馬上回話,拿酒杯說道:“我這都是違規了,中午不讓喝酒,不過今天就想喝兩瓶,說好了,兩瓶。”
張怕問:“年底是不是很忙?”
“忙死了。”寧所喝杯酒說:“就你說這個事,別說咱這兒,全國各地都有生,沒辦法,誰讓咱人口多,誰讓色狼也多呢。”
“像這種事情,只要有一個壞人,就能禍害很多個女孩,可你還管不了。”寧所接著說:“誘騙這個,先一個,是不是自愿的……在這之前還有個最重要的,年齡線,是不是未滿十四周歲,如果不到十四,那就可以抓,不管女方是否自愿,他都是犯罪,都可以抓人;然后是十六歲,過十六歲,除非是強奸,違背女方意愿,否則也是沒得抓。”
“這么一看,十四到十六之間好象是個空白檔,當然不是,還是那句話,是不是自愿,有沒有強迫?”寧所說:“按照你說的情況,其實是行為,那個男的沒有進行誘騙,是一個未成年女孩哄騙她們出賣自己……應該是未成年吧?”
張怕說:“初中女生,多半沒成年。”
“對啊,是她進行誘導,誘騙同學出賣身體。”寧所喝口酒說道:“歸根結底,還是證據,只要有證據,不需要受害者起訴,我們就可以抓人,可你有證據么?”
“沒有證據的話,得那個壞女孩指證那個男人才能抓人,問題是你能做到么?還一個,很多女孩和那個人做交易出賣身體,你能讓她們出面指證么?何況,她們的行為其實是,她們敢站出來、敢公開這種事情么?要考慮到父母及同學的反應,她們肯定不承認。”
寧所說:“說實話,我家閨女慢慢長大了,我這一天天亂忙,真的跟電視劇里一樣,見面說不上幾句話,已經不知道要怎么教了,我又是警察,每天接觸這些破事,不擔心自己家孩子是假的!你就問,問滿天下做了父母的警察,有幾個不是風聲鶴唳的擔心自家孩子出事的?”跟著補充一句:“尤其是姑娘。”
張怕說:“現在的孩子是難管。”
“不是現在的孩子難管,是什么時候的孩子都難管,只是以前沒有現在這么多誘惑,人的思想也要簡單一些。”寧所說:“就你說的這個事,從你的角度來說,一不是受害者二不是受害者家屬,你告誰?”
停了下又說:“還是剛才說的十六歲,只要滿了十六,只要是你情我愿,基本也就這樣了,所以說教育為主、教育為主,是真的要好好教育孩子。”
“初中生,應該未滿十六吧?”張怕問。
“未滿十六,要家長監管,涉及到一個是否失去人身自由的問題,就是說被誘者有沒有完全擺脫親權者的管轄,這么說你懂吧?”寧所說:“那些孩子沒有失去自由,她們是交易,交易完就回家,別管交易了什么、是不是違法,交易意味是自愿的,你讓我們怎么管?”
“前年,局里有人建議,跟你去年做的一樣,去學校普及這類知識,其實真的見效不大,包括咱們年前做的這個普法教育,孩子們根本不聽啊!”寧所說:“只有我們一頭熱,我們說再多有用么?”
苦笑一下接著說:“說回你這件事,如果是形成犯罪證據,不用告我們也能抓人,可要是沒有證據就全都白扯,抓了也得放出來。”
張怕想了下,給云爭打電話:“怎么樣了?”
“在吃飯。”云爭說:“下禮拜一手術。”
張怕問:“那丫頭怎么想的?”
“沒怎么想,說欠的錢可能是過了年還,別的沒說什么。”說著補充一句:“也沒哭。”
張怕說:“你問她,打算用什么方法去賺錢?讓涂英問,問她是不是還要出去賣身?”
云爭說好,又說等問了告訴你,掛上電話。
張怕這面,寧所說:“就怕家長不知道,孩子又習慣了這種來錢方法,以后就完了。”
張怕說:“家長知道又能如何?一定會捂蓋子。”
是啊,大多家長的通病,怕丟人怕沒面子、也是怕影響姑娘的未來,即便真的生什么事情,也是幫著隱瞞。再給孩子換個學習和生活環境……
這樣做,有用處么?
這就是這頓午飯的基調,很沉悶很郁悶,寧所喝完兩瓶酒,招呼服務員算帳,他回單位上班。
張怕跟烏龜集接著喝,烏龜說:“都是沒辦法的事,男人有錢就變壞,越老的男人越喜歡小姑娘,除非把他們變太監。”
張怕搖搖頭:“喝吧。”
一件事情的形成有多種原因,關于初中女生出賣這種事情,先是社會上存在一批有錢且色的老男人,其次是有一批不懂事、偏又缺錢的小女孩,買方和賣方都有了,只要搭到一起……
難怪總說富養女,老話能夠流傳起來,總是有一定道理。
沒一會兒,云爭打回來電話,說涂英去問了,那丫頭果然是還想賣身體,也是想聯系那個男的。
張怕好奇道:“她就不想告那個男人么?”
“告他?不知道。”云爭說:“她好象一點都不恨那個男人,就是說找那個男人要錢,要來還給我。”
張怕說:“你問她,如果不用還錢,她還要去找那個人么?”
云爭就去問了一下,告訴張怕說:“要找,她說自己懷孕了手術了,得要補償費和醫藥費。”
張怕說:“那算了,你們回來吧,讓瘋子盯住涂英,離這樣的朋友遠點兒。”
云爭應了一聲。
看他放下電話,烏龜說:“你就是閑的,你知道有多少女孩不想上學不想工作,知道這玩意來錢快還不辛苦,愿意干這行。”
“總有不愿意的,總有被迷惑的。”張怕說。
烏龜舉杯道:“老師,你牛,你是真牛。”
“不牛。”張怕想了下說:“我不管、也不在意女孩是不是出賣自己,愿意賣就賣,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以前隔壁就是倆小姐,不也處挺好?”
烏龜說:“那你廢什么話?”
張怕說:“你不知道事情重點在哪,男人喜歡女人正常,一起睡覺也正常,十幾歲睡覺還是正常,不正常的是她們在出賣自己,不正常的是有個老男人專門找這樣的小女孩睡覺。”說到這里罵上一句:“那就是個王八蛋,知道十四歲以下的女孩不能碰,都是找十四歲以上的,還懂得鉆法律空子,教唆別人幫他聯系女孩,這家伙懂法啊,你說就這么個玩意……”
話說一半不說了,烏龜接話道:“要是這么說的話,是得收拾一下。”
張怕恩了一聲:“不著急,看看吧。”
烏龜說:“別想了,喝酒吧。”碰過一杯,又說起照相師那家伙:“哪有不好色的男人?你說的老色狼好歹還給五百塊錢,照相那家伙全是免費睡,就開個房吃個飯,也全是漂亮這世界公平么?滿世界的各種傻妹子,我怎么就一個都遇不到?一看新聞,總有各種奇葩女人受到混蛋丈夫傷害什么的,老子就更郁悶,這種混蛋男人都能結婚生孩子,老子怎么找不到對象?”
張怕說:“我就不打擊你了,換話題。”
“弄死你得了。”烏龜想了下說道:“我還是挺想學照相,女人喜歡照相,還有喜歡拍寫真拍果體的,我都可以免費,想拍多少拍多少,想拍多久拍多久,我一力滿足。”
張怕說:“色狼同志,你說你這么色,怎么就是沒個對象呢?”
烏龜想了下:“我靠,你羞辱我。”
倆人喝到下午兩點半才散,盡管對面是幸福里,烏龜也沒開車。張怕拿了筆記本電腦打車回家,烏龜往家溜達,臨散的時候,烏龜硬塞給張怕一塊移動硬盤,說這是拷貝好的,另一塊我回家自己復制。
張怕也沒裝假,回家后接上電腦批判了十幾分鐘,全是高清版,十幾分鐘的視頻就接近一個g大小,照的那個清楚!女孩也確實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