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去幾個月,劉小美養好傷,又回到過去的生活當中,努力賺錢。小丫頭的親人消費了她幾個月時間,其實只有兩個月,小丫頭再不參加任何活動,挨打也不去,也沒有再去立交橋下的空地跳舞。
不參加任何活動的原因是有人喝倒彩。
小丫頭聽不到聲音,跳舞時很專心,也會看不到別人。問題是她只能跳默舞,就是沒有音樂的舞蹈。一配上樂曲就完,節奏感完全沒有。
有一次商演,有人丟上來一個礦泉水瓶砸在她頭上,小丫頭愣住。這才有精力看觀眾的表情……其實看不出來什么,但是能感覺到,感覺沒有人喜歡自己的舞蹈。
這種感覺很強烈,小丫頭就跑了,不再跳舞。
她的所謂的親人是叔叔一家,賺了些錢以后,見小丫頭不再聽話,打成滿身傷也還是不聽話。就不再理會,小丫頭又回到以前自生自滅的生活當中。
只是這一次,不再出去跳舞。
劉小美養好傷,雖說是搶不回舞團的領舞位置,但是有陳有道的保證,她很高興,也是很憧憬未來。
某天,陳有道聯系她,說是歌曲做好了,讓她來聽一下。
這就是要排舞了,現場還有兩名舞者,要一起研究動作。
因為跳舞的只有陳有道和劉小美,不存在競爭關系,三名舞者通力合作,整出個好看的舞蹈。
排練間歇,倆人聊起小丫頭。陳有道說小丫頭應該是賺了些錢,經常上電視。就是最近沒有消息,是不是不跳舞了?
劉小美很久沒跟小丫頭聯系,小丫頭出名后,她的家人很討厭。現在聽陳有道這么說,劉小美說有空去看一下。
于是就去了。
一定要有個巧合故事,那個叔叔買了房子買了車,感覺沒錢了,又來折騰小丫頭。小丫頭倔強的不做任何回應。叔叔開始打人,被劉小美看到。
劉小美護著小丫頭,也是被打幾巴掌,拿電話報警,小丫頭的叔叔才離開。
很快警察到來,劉小美說明情況。
劇本里的警察很負責,詢問很細,問發生了什么,劉小美又找來手語老師幫忙溝通……警察給出建議,像這種情況可以找律師打官司。
事情被陳有道知道,首先把小丫頭的遭遇發上網,接著是幫忙找律師打官司。
在歌舞劇里,這些情節不用重點表現,只要知道個結果就行。
于是,一邊是劉小美跟陳有道努力練舞,一邊是等待打官司出結果。
后來拍好,歌好舞也好,發上網,換回無數點擊和好評。
再后來,陳有道推薦劉小美參加一檔舞蹈類節目,幫助她增加曝光率,幫助她成名。
故事發展到這里,陳有道已經幫助兩個人走上電視、走上舞臺。
接下來是第三個,街舞小子們。
上次是某飲料搞比賽,陳有道去捧個場。這次似乎有人搞了個全國性質的街舞比賽。
先預賽,后決賽,弄得挺正規。
街舞小子們很給力,一氣進到總決賽,央視錄象不說,某直播網站全程在線直播。
只是吧,或實力或運氣的,決賽前三名沒有他們,只拿了個湊熱鬧的優秀表演獎。
街舞小子們當然失落,不過也無所謂,年輕就該揮霍、就該無懼失敗。
比賽結果出來,劉小美知道了,一次練舞間歇說起這件事。陳有道想起跟他們有過合作,并一起表演過。正好有首新歌的一直沒拍,那是首快歌,便是聯系街舞小子。
在陳有道的幫助下,這幫街舞小子總算是有了筆正經八百的工作收入。
故事就是這么個故事,很簡單,不簡單的是歌曲和舞蹈,一定要很棒很精彩才行。
還是那句話,這些問題由陳有道解決,張怕只管寫故事。
寫到這里,故事進入大結局,一定要是團圓的、美好的大結局。
首先是劉小美被某導演選中拍電影;其次,小丫頭的官司打贏了;最后,街舞小子們終于依靠本事賺錢吃飯,在陳有道的幫助下成立個舞蹈工作室,承接各類演出業務。
當一切利好消息一個個出現后,陳有道又搞了場個人演唱會。
一部戲的開篇是演唱會,結束還是演唱會。開篇是好聽好看的歌伴舞,結尾時還是。
演唱會上,陳有道先是唱過一首歌曲,接著是小丫頭上場,倆人先跳了段沒有音樂的舞蹈,接著音樂聲響起,陳有道歌唱,小丫頭獨舞。經過多次練習,這一個節目表演的非常好,盡管聽不到聲音,小丫頭卻是跳的很完美。
下面一首歌是劉小美上場,唱到一半,街舞小子們上場,最后是小丫頭再次返回舞臺,加上許多舞蹈演員的配合,大家共同表現出一個最完美的節目。
演唱會成功,大家也成功了。
這是結尾,是歡笑的高興的結尾,是一切都美好的結尾。
當天晚上,張怕睡的很塌實,一覺睡到大天亮,起床第一件事是把劇本發給龍小樂,然后等消息。
所謂等消息就是先忙別的事情,比如去學校上班。
中午時接到胖子電話,說不能忍了,得動手了。
張怕問:“你說的什么玩意?”
胖子說:“幸福里又抓了倆,說是偷東西,不過給出的消息是,只要簽拆遷合同,人就放出來。”跟著罵上一句:“郭剛太下作了。”
張怕說:“他這是要瘋。”
“你別管瘋不瘋,小老百姓斗不過他們,偷偷揍一頓總可以吧?”胖子說:“一定得揍。”
張怕想了下問:“你和被抓那倆熟不熟?”
“干嘛?”胖子問。
“要是熟悉的話,把大家串聯起來,一起弄郭剛。”張怕說:“最開始抓的是烏龜和小六,后來抓順四,現在又抓倆進去,郭剛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么?把這些人聯合起來,一起跟他斗,光腳不怕穿鞋的,就不信郭剛不害怕。”
胖子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去看守所也見不到人,怎么聯系?得他們家人去才行。”
張怕問:“那你打電話給我是什么意思?”
胖子說:“你鬼主意多,幫我想想怎么弄郭剛。”
張怕說:“這還想什么?找個人跟幾天車,查查在哪兒吃飯,然后去等著。”
“說的真簡單。”胖子說:“這次必須得弄他,你來不?”
“不來,跟你一起做事情,心里沒底。”張怕說:“再說了,郭剛是負責拆遷,你應該收拾房地產老板才對,還有區政府一些領導,是他們在推波助瀾的助紂為虐。”
胖子說:“管不到那么遠,先收拾了郭剛再說。”
“那你收拾吧,記得買些套頭帽,平時不帶,干活時發下去,用完就扔。”張怕說道。
胖子說聲好,掛斷電話。
站在政府和地產商角度來說,幸福里這幫人純粹是無理取鬧,是漫天要價,是貪心不足,一定要制止這股歪風邪氣。
對于被拆遷的人來說,是你買我房子,不是我要賣,你買我房子就得多給錢,這是正常的買賣行為。
對于旁觀者來說,拆遷后的補償金額如果跟市場價不符,那就是不對。
由于郭剛在中間橫插一手,這個價錢肯定不對。問題是政府不管這些事情,領導在意政績,在意不出事情,在意自己的好處。
想要讓下面的小領導在意這些事情,只有一個辦法,把事情搞大,引起上面大領導的注意。
這才是張怕最應該出的主意,不過張怕更明白,等閑事情是入不到大領導的眼睛中的。想讓他們看到,其實也簡單,搭上條人命吧。
張怕不可能讓誰殺人或是被殺,所以呢,打郭剛一頓真是個好主意。
此外,還有個原因。所謂的聯合、所謂的利益共同體,完全不靠譜。
幸福里這幫家伙折騰一下就是為了利益。
所有地產商、或者應該說所有企業家,在面對罷工或是抗拆事件時,都是使用同一個辦法,收買、分化,再粗暴收拾掉幾個牽頭人物。
當地產商跟你擺明他的想法之后,你是愿意做被分化的拿到好處的那個人,還是愿意做什么都得不到、卻是被收拾掉的人?
這道選擇題太簡單,根本不用選擇。尤其以幸福里某些居民的高尚品德來看,被出賣是遲早的。
是的,一定有釘子戶堅持到最后。可也一定有很多人被出賣。
張怕之所以讓胖子去聯系被抓進監獄的幾個人,原因就一個,這幫家伙特別貪心,貪到地產公司都滿足不了,所以只能被抓。
對上如此貪婪的一眾人等,當然是團結在一起才更有必要。
回了這個電話,接到志愿者小王的電話,詢問房子的事情。
張怕有些頭大,錢啊錢,我要去哪里找你?
想了又想,跟小王說:“現在還沒馬上拆,先別著急,我再想想辦法。”
所謂的辦法就是錢,所謂的想辦法就是想怎么找錢。可是啊可是,張大先生是真的想不到怎么賺錢……
正琢磨著,接到豐樂電話,接通后也沒寒暄,直接問:“龍小樂是不是在追別的女孩?”
張怕愣了下問:“你是誰?”
豐樂很郁悶,耐著性子自報家門。
張怕趕忙笑著解釋:“呀呀呀,真不是故意的,剛才確實沒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