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雖然體積龐大,可一臉憨傻表情,不叫不動的,沒有任何攻擊性動作,看上去讓人放心。
姑娘多看幾眼大狗,小聲說:“你回去啊,跟著我做什么?”
大狗抬頭看她。
姑娘想了想,繼續往前走,大狗就又跟上。
張怕這個無奈啊,有心問一句:大哥,你看上她什么了……
前面路口右拐,道邊有各種飯店,在經過一家烤肉店的時候,大狗忽然加快腳步,小跑到姑娘身前站住,大腦袋往烤肉店偏。
女孩想繞過它,可大狗隨便一挪就擋住道路。女孩想想問道:“你想吃肉?”
大狗竟然點了下頭?
張怕在后面都看傻了,這貨絕對是狗精。
女孩說:“可是我沒有錢啊。”抬頭朝張怕喊道:“它要吃肉。”
張怕走上來說話:“我們剛吃完飯。”
“可它是想吃肉啊。”女孩看眼大狗說道。
張怕琢磨琢磨:“你沒吃飯吧?”
“我……”女孩狐疑地看向他,沒回話。
張怕說:“你在這別走,幫我看下狗。”去烤肉店點上一百個肉串,交了錢回來說:“等著,一起吃。”
“我不吃。”女孩想走。
張怕說:“就在這大街上站會兒,到處都是人,你怕什么?”
女孩沒說話,抬步要走,大狗卻是又擋在前面。
女孩急了:“你怎么回事?你再不讓開,我……我踹你了。”
張怕小聲說:“你很有可能打不過它。”
“那你管著它啊。”女孩真有些著急了。
張怕說:“從認識它開始,它就沒聽過我一句話,我也沒辦法。”
兩人一狗在街邊稍站一會兒,烤肉師傅喊道:“老板,肉串好了。”
張怕沖女孩說:“一起吧,當是賠罪。”
“我不用你賠罪。”女孩說。
張怕說:“總要吃飯吧,你這溜溜走一天,不累啊?吃點肉補補。”去接過肉串,分出一把給女孩,自己拿著另一把串,跟大狗你一串我一串,吃的很熱鬧。
女孩有些猶豫,不敢吃。
張怕回頭勸一句:“吃吧,咱下午見過,算熟人,何況你知道我住在哪,對吧?”
女孩想想說聲謝謝,小口吃肉串。
女孩吃肉串,大多不吃肥肉。可這個妹子一塊肉也沒浪費,明顯是餓了,也明顯肚子里缺油水。
張怕讓服務員再烤二十串,指指女孩,意思是給她。服務員表示知道了,很快烤好,趕忙送過去。
女孩說不吃,不肯接手。
服務員說:“帳都結了,不吃就是浪費。”
張怕跟著說:“我吃飽了。”
女孩才又接過肉串。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女孩吃著吃著,眼淚啪嗒掉下來一滴。
張怕沒聽到,正跟大狗做斗爭:“你得少吃點肉了,肥的給頭豬都不換。”剛說完這句話,發現大狗不吃了,偏過頭去看女孩。
張怕趕忙看過去,看到女孩抬袖子擦眼睛。
袖口大過眼睛,看不清袖口背后的樣子,張怕心說:這是哭了?
女孩擦了擦眼睛,繼續吃肉串,一口口地吃很快,然后送回釬子,朝張怕說聲謝謝,又說:“把電話號碼告訴我,以后還你錢。”
張怕蹲著看她,想想問道:“丟了多少錢?”
女孩回道:“錢包、身份證、銀行卡都丟了,不知道丟在哪里,錢包里有三百四十塊,銀行卡里有六百。”
張怕說:“不是本地人?”
“不是。”
張怕說:“那就沒辦法掛失?”
女孩說是。
張怕起身,從兜里摸出一千兩百塊錢:“借給你的。”
“我不要。”
“借給你的,怎么也得過日子吧。”張怕說:“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個好工作好未來,你現在的工作……騎驢找馬吧,先干著。”
誰都知道要找好工作,誰都知道騎驢找馬的道理,可是真的能找到馬么?
畢業生比韭菜長的都快,一茬茬的快速填滿城市,能扎下根的有可能留下,扎不下根的只能另謀他處。
女孩想了想,接過錢說謝謝,又讓張怕留下名字和電話號碼,說以后一定還。
張怕說:“以后再說以后的事,趕緊回家吧。”
女孩還是要電話號碼。
張怕說:“你反正知道我家,知道不知道電話號碼都一樣。”
女孩又問你叫什么。
張怕說:“你記在本上。”
女孩趕忙從包里拿出薄文件夾,翻開、點著名字看,忽然啊了一聲:“你叫張怕,我記起來了。”
張怕笑道:“記好了,未來我會是一個名人,很有名的名人。”
“恩,我記好了,謝謝你。”女孩鞠一躬。
張怕說:“趕緊回吧,太晚了。”
女孩拿出筆,寫個聯系方式遞給張怕:“我叫張越。”
張怕接過紙條看看,折起來裝進兜里:“記住了,快回家吧。”
張越又鞠一躬,轉身回家。
看著他走遠,張怕蹲下來拍大狗一巴掌:“坦白吧,你用這招幫你那個不靠譜的主人騙了多少個女孩?”
大狗不理他,張口咬肉吃。
“吃吧,吃成豬一樣。”張怕繼續做大狗的勤務員,邊喂邊說話:“記住了,這一千二算在你頭上……”
算在誰頭上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狗居然聰明的一塌糊涂,聰明到讓見多識廣的張怕都很不適應。聰明的好象假狗一樣。
沒多一會兒,吃完第二頓飯的大狗終于滿足了,張嘴呼出一大口氣,張怕如見天狗,驚疑道:“你是在打飽嗝?”
大狗當然不會理他,吧唧吧唧嘴巴,頭前帶路,回去那個只去過一次的新家。
張怕故意跟在后面,就看會不會迷路……當然不會迷路,大狗一路歡快的回到家門前,等張怕開了房門,在一屋子人的眼光中,走去臥室。
眼睜睜看著大狗走進門,老皮問話:“哥,這是你請回來的祖宗?”
張怕說:“再廢話,你的床讓給它。”
回到臥室,果然啊果然,大狗又是占了他的床。張怕說:“你在樓下有那么大一個家,不回去睡?”
大狗當沒聽見,安心舒服的睡去。
第二天繼續帶大狗去學校,張怕上課的時候,大狗臥在門口睡覺。下課了,跟著張怕回辦公室。
這家伙對女人的吸引力輕松爆表,連女老師帶女學生,都是表現出對大狗同志的無比喜愛。
張怕的辦公室在電教禮堂,當外面大門一關,大狗忽然動起來,跳上舞臺,在上面跑啊跳的,還有轉圈和翻滾。
張怕看了一會兒,覺得很有意思,拿出手機準備錄象,大狗卻是不跳了,忽然趴到舞臺上,努力挺尸。
張怕笑道:“你這典型是明星大腕的派頭。”收起手機,回辦公室繼續打字生涯。
臨近中午放學,意外接到寧長春的電話,開始時候是隱晦的試探性問話,后來索性直接問道:“昨天晚上,幸福里那幫家伙有沒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現?”
張怕說:“有啊,胖子、烏龜、娘炮,我們四個人喝酒的時候,他們三個居然想要創業,你說說,這是有多么的不正常!”
寧長春氣道:“昨天晚上出事了,我認真說一句,假如說,聽好了,假如說你那些伙伴有做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訴我,興許有補救的機會。”
張怕好奇:“昨天又怎么了?沒爆炸沒死人的,風平浪靜……”
寧長春說:“反正就是這么句話,你記好了就行。”停了下又說:“不是開玩笑,假如真有人做了什么,一定一定要趁早收手。”說完掛電話。
張怕很有些沒聽明白,昨天?昨天能發生什么事?
點開網頁,進入城市貼吧,接著又是多個關鍵詞搜索,什么都沒發現。想了想,給胖子打電話:“你聽說了么?”
胖子大驚:“你知道了?”
張怕說:“我知道很奇怪?”
胖子問:“你怎么知道的?不應該啊。”
張怕說:“你是不是有病?昨天咱在一起喝酒,大概是那時候發生的事,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胖子說:“看來你是真知道了。”
張怕說:“你要再廢話,我不介意我的手和你的臉發生超近距離接觸。”
胖子罵個臟字:“你知道就知道,說我干嘛?又不是我干的。”
張怕說:“你倒是想干。”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不對,自己說的,跟胖子說的,很可能不是一件事。
胖子說:“你說對了,我還真是想干,沒逮到機會,便宜那個王八蛋了。”
張怕說:“怎么個便宜法?”
胖子說:“要是老子干的,一定先收拾那個王八蛋一頓,靠,打不殘他都算老子沒本事。”
張怕說:“那你怎么沒去打殘他?”
“廢話,那時候老子正和你喝酒,不然……”
張怕搶話道:“不然你也不在家。”
胖子說聲那倒是,跟著又說:“現在要看林淺草是怎么想的了,如果態度夠堅決,興許能多判兩年。”
聽到這句話,張怕總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問話道:“林淺草現在怎么樣?挺久沒見了。”
“能怎么樣?我算是服了,這就是一個神啊。”胖子說:“現在的問題其實不是林淺草,只要烏老三服軟,痛快簽搬遷合同,并幫助郭剛一起做拆遷動員,興許能少判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