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是太心痛小丫頭,基本上能抱不讓劉小美正好相反,帶著小丫頭到處走,反是更歡實一些。也是這樣抓獲到大狗玩具。
由此證明一件事情,相貌真的很重要。
那三只笨狗比小白小那么多,可長的有點兇,小丫頭就害怕。小白盡管龐大,但一臉傻樣,毛長的跟玩具一樣,見過幾次、發覺這家伙無害的小丫頭,便是真的把它當成玩具。
張怕把大狗的窩從原來房間搬到龍小樂家里,搬到自己的房間里,由此,小丫頭有保鏢了。
小白似乎認命,反正就是臥著裝死,隨便小丫頭折騰。金燦燦喜歡爬,睡覺能爬到張怕身上,清醒時候就爬到大狗身上。
看著這種情況的張怕,都想給小白配套鞍子了。
正好明天沒有課,劉小美和張真真留下來,張怕把這面屋子讓給她倆。自己回去原來房間睡覺。
也許是有了一大堆孤兒的對比,石塊好像是真的懂事了,看張怕的眼神不是那么仇恨。連帶張老師也算是有了好心情。
寧長春打電話詢問這些孩子怎么樣,反正就是聽不聽話、搗不搗亂那些話。
張怕說挺好的。
寧長春說辛苦了。
等張怕掛了電話,老皮回來喊他,說打起來了。
這個時候的劉小美和張真真已經回去舞蹈學院。張怕趕忙抱著小丫頭跑過去,大狗想了下,也是跟過去。
這些孩子來自三個團體,其中最大一個有八個人。倒不是說他們這個團隊只有八個人,是這八個人都是被人控制的。整個組織大概有二十多個人,警察嚴打抓進去大部分人,小孩被抓進來八個。
剩下的十個孩子分屬于倆團伙,有個四男兩女的流浪兒童。這個真的是流浪兒童小團伙,就跟電影里的那樣,一群可憐孩子在一起,到處走到處找吃的。
還剩四個人是被大人控制的,倆女孩和兩個七八歲的男孩是這個團伙的。要講可憐,這四個孩子最慘,總被大人打,人人帶傷。還算那幫家伙有點良心,沒像新聞里的慘案一樣,弄殘孩子出來行乞。
打架兩幫人是人數最多的兩組人,其中一方是駱志寧和毛慶那一隊,他們人數最多。另一方有兩個大孩子,一個十七一個十八,真正是老江湖,一直在街上流浪。
單從經歷來看,不論是張怕還是石三,最喜歡的就是這兩個大孩子,因為他倆有底線,有自己的良知,雖然一直在外面流浪,也雖然一直有偷東西,可他倆知道幫助別人。有了他們兩個,才能又團結起四個孩子,其中有倆女孩。
駱志寧這些人多,他們是一個大組織。同樣是流浪兒童,他們的手段要激烈一些,因為人多,總要搶地盤,還要跟乞丐、跟流浪兒童、甚至街頭混混們打架,所以這些孩子下手最狠。
當初抓到他們的時候,幾乎人人帶刀。這些孩子不單是偷東西,有時候會搶。
警察那么大力度抓人,還是被他們逃走大半。
在抓進來的這些人里面,駱志寧算是個小頭目。這次打架就是他跟王贏挑頭打起來的。王贏是那個十八歲的大孩子。
沒有什么起因,就是駱志寧把街頭規矩帶進來,想要在孤兒院里當老大。
他們在外面有碰過面,因為對方人多,王贏總是先退卻的一方。可這段走廊里無路可退,只好反抗。
張怕趕過來的時候,發現云爭臉上有塊青,不覺笑道:“他們這么能打?”
云爭很郁悶:“老子以后再不勸架了!”
孤兒們住在這里,前面兩天是小胖子師弟和云爭五個人守著。見孩子們一直表現不錯,大家有些松懈,小胖子回房睡覺,云爭幾個也是休息休息。
可就這么會兒時間,他們動手了。
如果只是兩個人打架無所謂,這幫家伙是團戰,駱志寧一方人多,開始是自己上去說話,一言不合動手,后面那幫小的也沖上去。
王贏一方不示弱,連兩個女孩都那么生猛。
還好老皮五個人反應快,沖進去一頓挨打,才算制止住雙方。
張怕是老大,他一出現,場面安靜了。
張怕挨個屋轉轉,挨個人看看,笑著搖頭,過了會兒把人喊到走廊,站在前面說話:“在這個家里我是老大,你們除非能干倒我,否則有必要打架么?就算你贏了你是老大,可我要是不給你飯吃,有用么?”
說著話走到駱志寧身前:“你想做老大?有錢么?能讓大家吃飽飯么?”
駱志寧沒說話。
張怕想了下說:“算了,這事情算了,你們以后是一家人,要互相幫助,有人敢欺負你們,你們要一起上,但自己家人……也不用腦袋想想,誰比誰好多少?一個個可憐娃兒,全是沒人要沒人養的孤兒,至于么?互相爭個什么勁兒?”
看看孩子們又說:“記住了,這里是家,你們是家里的孩子,都是我養的,這里不是看守所要爭老大爭牢頭的位置,你們是一樣的。”
說完看向駱志寧:“事情是你引起的,你明白沒?”
駱志寧說明白。
張怕說:“那就行,明白了就行。”跟著說:“我不禁止你們打架,不禁止,不過不能私下打,等以后弄個擂臺,誰有精力就上去打,萬一打出個世界冠軍呢?”
張老師總是非常有思想,孩子們聽后,王贏馬上看向駱志寧。
張怕一看,這是真想打啊?趕忙說道:“那是以后的事兒,今天就這樣了,回去睡吧;要是誰不想睡,可以去工地干活,去裝修房子,嗯,以后再有人打架,誰打架就把誰送工地干活,裝修屬于自己的房子,是一種幸福吧?”
孩子們沒人接話。
張怕說:“成了,回屋吧,記住了,不準打架。”
“是。”孩子們應聲是,轉身回屋。
老皮走過來說:“哥,我們挨打了。”
張怕說:“沒錢。”
老皮說:“你得撫平我們的心里創傷。”
“晚上烤肉。”張怕抱著小丫頭出去。
小丫頭跟小白玩上好了,出來后要下地。張怕放她下來,小丫頭就去追這大狗跑。
大狗走很慢,盡量擋在小丫頭身前,這是擔心萬一摔跤,總有個肉墊擋一下。
張怕慢慢跟在后面,心說:難怪大狗一看見金燦燦就跑,這是害怕被纏上,只能說一句經驗真豐富。
金燦燦很開心,咯咯笑著追著大狗跑。
張怕給她穿著厚棉褲、厚棉衣、大手套還戴個帽子,只要不蹌到臉,就是摔一下也沒事兒。所以很放心。
大概二十多分鐘,小丫頭玩累了,回來找張怕抱。張怕忽然又了點成就感,我讓她有依賴感了,也是讓她不再像媽媽了。
可跟著就想起件事,難道說我要做她的爸爸?要騙她一輩子,不告訴她父母的狀況?可地下室里那么多大孩子知道金燦燦的來歷,就算自己能隱藏一段時間,等燦燦長大,萬一那幫孩子說漏嘴怎么辦?
想到這里,張怕瞬間頭大,即便再有生活經歷再聰明,這也是一道沒有答案的難題。
看著小丫頭白白嫩嫩的小臉,張怕輕聲說:“回家。”抱著她往回走。
剛到家,接到老爸電話:“我們在省城,你在哪?”
張怕愣了一下:“省城?”
“啊,不是你讓我們來的么?”老爸問:“在哪啊?”
看看睡覺中的小丫頭,想想電話那頭的老人家,張怕一聲嘆氣,怎么趕到一起了?跟老爸說:“我去接你。”
“接什么?浪費時間,你說地點,我們打車過去。”老爸說。
張怕說也行,讓他們打車來九龍花園六期。
老爸說好,掛斷電話。
張怕趕忙給劉小美打電話:“我爸媽來了,你父母什么時候回來?”
劉小美說我問一下。
于是就問吧,很快電話告訴張怕:“明天。”
“明天?”張怕說用不用這么著急?
劉小美說:“我覺得吧,咱倆的事情是大事兒。”
張怕笑了下:“我也這么覺得的,可金燦燦怎么辦?”
劉小美說:“有什么怎么辦的?像這種事情,我的想法永遠和你一樣。”
張怕說:“我想養著她。”
劉小美說:“我不介意,但是得提醒一件事情,孤兒院可是會一直收孩子的,未來會有比金燦燦還小的孩子,難道你都要帶回家養?”停了下問:“你說的養,是不是當成自己孩子來養?”
張怕怔了好一會兒:“我再想想。”
劉小美說:“你父母去你家么?”
張怕說是。劉小美說:“我現在過去。”
張怕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當初是跟石三斗氣,那家伙說給錢辦孤兒院,張怕故意喊價兩個億,正常人肯定不會答應。可石三那個不要臉的不但痛快答應,還馬上轉賬。這一下,換成張怕被架了上去,只能建孤兒院。
可未來呢?未來怎么辦?
張老師忽然想起衣正帥說的一句話,是說養狗的事,那句話的大意是:在養它之前一定要想清楚想明白,你到底能不能照顧好它、能不能照顧一輩子。
養,是一種責任。
張怕跟石三斗氣時沒想到那么遠,可現在卻是讓他不得不想。
為什么什么都沒有想,也沒有考慮未來,就那么迷糊的答應下來,又是迷糊的興建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