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鐘,于躍、張怕帶著三個小丫頭去孤兒院。
看見于躍拿著一堆紅包跟張怕說話,問夠不夠。金燦燦馬上問張怕:“還要發紅包?”
張怕說不發,你發過了不用發,他是過年沒來才發。
金燦燦點點頭。
進到孤兒院大門,看著前面兩棟高樓,于躍說:“你這里真不錯,可以作為一個慈善中心,比國內絕大多數的慈善中心都要好。”
張怕說:“大哥,放過我吧。”
于躍帶著紅包來看望大家,晚上加餐是肯定的。吃飯時,于躍讓孩子們坐好,他是一張一張桌子走過,一個一個紅包發下,態度恭敬、語氣和善,微笑說話:“請收下。”
有他這樣一對比,張老師那紅包發的就有些太過隨意。
于躍的紅包不是只給孩子,還有所有工作人員,基本上是除張怕以外,人人有份。
等他終于忙活完這件事情,張怕站起來大聲說話:“你們要說謝謝。”
于是就謝謝了,山呼海嘯一樣的謝謝。接下來開始吃飯。
飯后,于躍又不走了,留在這里住下。
幸好孤兒院有司機,不然張怕連家都回不去。
陪這里的孩子玩到晚上八點半,張怕帶三個孩子回家。
劉小美在聽音樂,手拿鉛筆,不時畫上幾筆。
聽到門響,先回頭看,再暫停音樂,跟張怕說:“配樂還不錯,挺好的。”
音樂和舞蹈是《超級舞者》必不可少的超級武器,劉小美要對所有音樂、舞蹈把關。
張怕說辛苦了。
劉小美說:“下周開機,來得及么?”
張怕說:“來不及也要來,這是沒有退路的選擇。”
劉小美看看他,站起身走過來:“以后要苦了你了。”
張怕說不苦,停了下說:“明天去醫院。”
劉小美表情有點怪:“你能相信么?大姨媽竟然會暫停一個月?然后又來了?”
張怕怔了下:“就是說,咱倆失敗了。”
劉小美說:“我沒有去醫院。”
簡單六個字,好像是接不上話的應對。張怕卻是知道其中意思,劉小美在解釋:我沒有私自決定做手術,是確實沒懷上。
憑倆人間的信任程度來說,如果是別的事情,劉小美根本不須解釋。
是這件事情不同,涉及到孩子、涉及到后代問題,總要多認真一下。
張怕聽明白劉小美在說什么,笑著回話:“我知道的,咱倆說好一起去,當然就是在一起才能去醫院。”
劉小美笑了下,看看三個小丫頭:“你送她們睡覺吧。”
張怕說好,讓三個小丫頭跟劉小美說再見,送她們回去自己房間。
等她們上床后,張怕多坐半個小時才關燈回屋。
劉小美問睡了?張怕說睡了。劉小美沉默一會兒又問:“龍小樂走了?”張怕說走了。
劉小美說:“倒是有點挺舍不得的。”
張怕說我也是,跟著又說:“他走了,公司所有事情都要我來做。”
劉小美說招人。張怕苦笑一下:“咱招了三年人,出力的還不是我們幾個?”
劉小美又說放權。
張怕說:“肯定要放,不放權的話,我光是打電話都打不完。”
劉小美笑了下:“咱還是要孩子的呢。”
張怕無奈笑了下,跟著又說:“以前沒覺得龍小樂特別厲害,后來成立公司,發現他還真擅長做業務、做公關,現在一想,這玩意就是天生的。”
僅僅是少了一個龍小樂,公司忽然變得特別忙碌。員工們剛從年假里出來,還沒調整好狀態,就一下全心投入工作中,尤其是比以前還要繁忙許多的工作。
最忙的是張怕,以前可以不坐班,可以想去哪去哪。現在不行了,上午九點半一定要在單位出現,然后就看吧,從財務到法務、再有經紀人、藝人部……沒完沒了匯報工作。
張怕已經把權利下放,不但是張白紅、劉暢幾個妹子有了很大權利,艾嚴直接升到總管級別,連肖枚也是承擔起部分責任,可該忙的還是要忙,還是有許多人沒完沒了的找他。
龍小樂在的時候,比如說花錢,他定下來、簽個字,員工執行就是。現在不行了,比如做,比如簽合同,這是一出一進的事,都要問過張怕意見,下面人才敢執行最后程序。
還有電視劇報審這塊,還有跟政府部門聯系……尤其是跟政府部門聯系,張怕最不擅長這類活計,想了又想,把于躍抓過來,讓他臨時上崗。張怕對他的期望是:培養不出來下一個,你就在這里待著吧。
關開也知道龍小樂走了,不過不是很詳細,就知道現在的一一一影視公司是張怕一個人的。在聽到消息時,特意打個電話問上幾句,然后說:“隨便弄,不管你咋弄,我都你。”
張怕說:“別光動嘴,來幾個能人幫忙管理下公司。”
關開哈哈一笑:“我也缺人。”掛斷電話。
這種日子堅持了沒幾天,在張怕決定通知張白紅電視劇開機的具體日期的時候,金四海回省城了。
按道理說,公司對即將開展的工作都要有計劃。近期工作更會定下確定日期。可張怕這里實在是不確定因素太多太多,尤其這個新年過去,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所謂計劃更像是一個口號,有太多太多事情都比計劃重要那么一些。
一點點處理事情,終于決定下來《超級舞者》第二部正式開機的日期,范先前忽然打來電話,說是有個案子跟你有那么一點關系,應該是被牽連到的,我們有同事想要找你問話,方便么?
警察會這樣子跟你說話么?基本不可能。
范先前能這樣事先聯系,說明張怕過去的辛苦沒有白費,也說明案子確實跟張怕無關。
張怕說:“我這兩天特別忙,你說時間吧,我盡量趕過去。”
范先前問下午行么?
張怕只能說行,于是下午就過去市局。
來這里問話,說明案情十分重大。
市局抓的案子,哪有不重大的?
市局一刑警隊,隊長劉子章,以前跟張怕見過幾次。每次見面都是正常人的對待,不像這次,張怕被叫進來接受劉子章的問話。
劉子章先是說句抱歉話語,然后進入主題:“你認識段大軍對吧?”
張怕說認識,又說都是幸福里的,我買了他的房子,后來是公證處來監獄特事特辦,再后來去監獄看過他幾次。
劉子章點點頭:“段大軍死了,你知道么?”
張怕說:“知道,我有很多朋友關在監獄里,年前給他們送東西,那個時候知道段大軍死了。”
這句話嚴格說來,是打了個時間差,不過反正都是那幾天的事情,無所謂早晚。
劉子章說:“我們調查段大軍的死因……我想問一下,你除了在段大軍手里買房子之外,還有沒有過別的交談,比如他有沒有拜托你藏下什么東西?”
張怕說:“沒有。”
劉子章沉默片刻:“那你來看他的時候,他有沒有說出去以后會報答你一類的話?”
張怕說也沒有。
劉子章繼續問:“你們見面會聊些什么?”
張怕說:“反正就是注意身體啊,缺錢就打電話什么的,我還說……對了,他的錢沒花吧?”
劉子章問什么錢?
張怕說:“賣房錢啊,那么多錢肯定沒花,那些錢呢?”
劉子章有點意外:“我們查過段大軍在監獄里的賬戶,倒是有兩萬多,買房子不會就這么點錢吧?”
張怕說:“繼續查,他一個關在監獄里的人,能把錢花去哪里?”
劉子章點點頭沒說話。
張怕說:“想起件事,我去看段大軍的時候,他好像是說過,一直沒朋友來看他。”
劉子章沒接這句話,只是拿筆記下來。
看他的表現,張怕馬上反應過來:“除了我以外,還有人去監獄看過他?”
劉子章笑了下:“這個不重要。”跟著再問:“段大軍有沒有說過仇人什么的,恩人也行,他有沒有說起過別人?”
張怕想了下回道:“沒說過。”
“你能肯定?”劉子章問。
張怕說:“這有什么肯定不肯定的?反正我記得沒有,要是有的話,就是我記錯了。”
劉子章拿起筆記本又看兩眼,再問道:“段大軍欠別人錢么?”
張怕問:“你這是做好筆記了問我?”
劉子章說:“不能算是筆記,是因為一件案子里面涉及到段大軍,而你又來監獄看他,所以才找你問問。”
張怕想了下說:“我也有個問題。”
“你說。”劉子章說道。
張怕問:“段大軍是正常死亡么?”
一句話噎住劉子章。沒錯,段大軍是某案件重要線索之一,也是要調查他的死因。但是,其中很多隱情不要說對外面公布,更不能告訴張怕。
劉子章想了下說:“不好意思啊,這個問題不方便回答。”
張怕說:“有什么不方便的,好好一個人馬上要出監獄了,卻是忽然死亡,我問過,監獄說是正常死亡,怎么到你這變成隱情了?”
劉子章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得理解,確實是一件大案子,什么什么都要保密,這是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