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爹坐在地上喊:“警察,他打人,他打我。”
張怕說:“去驗傷吧,拿著驗傷報告告我。”
混蛋爹愣了一下,又朝警察喊:“我報警,你怎么不管我?”
警察說:“管,報警肯定管,去驗傷吧,然后協商是私了還是起訴,我看見他打你,不過我說的不算,一切以驗傷報告為準。”停了下又說:“就算是刑拘他,也得看過你的診斷書才行。”
張怕說:“去吧,我等你。”
混蛋爹很怒,可再怒又如何?對待混蛋,只能以更混蛋的方式。
張怕跟警察說:“樓上病人也報警了,是不是也要驗傷?”
“那個不用,住院患者受到攻擊,還是未成年人,可以刑拘。”警察回道。
混蛋爹大罵:“我草,還有天理么?我教訓兒子不行,他當著警察面打人就行?還有沒有王法?”
警察沉著臉說道:“不許胡說!我沒有不管你,現在打你的人沒有逃走,一切要等你的驗傷報告,有問題么?”
當警察面打人沒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是否有危害他人人身安全的攻擊行為,比如拿刀;再一個是有沒有妨礙執行公務。打架斗毆的處罰結果還是看驗傷報告。
這一會兒時間,混蛋爹一直吵吵鬧鬧,現在來了張怕,直接變老實,有心去做檢查,可萬一張怕陰自己怎么辦?
幸福里原來有個混子也叫老皮,典型滾刀肉,有時候沒飯吃就去飯店吃白食,吃好了給自己一刀當飯錢,遇到這樣的主兒,誰遇見都是個麻煩事。
可這家伙被張怕打跑了,離開幸福里三年,杳無音信。
瘋子的混蛋爹自認比不過那個老皮不要臉,也就不敢跟張怕正面對上。
張怕說:“告我不?不告就走了。對了,還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你兒子歸我了,你要是再敢動他一根指頭,我斷一條胳膊。”
混蛋爹趕忙大叫:“警察,他威脅我。”
“是啊,我威脅你,告去。”張怕淡聲說道。
混蛋爹滿腔憤恨,硬是拿張怕一點辦法沒有。
要記住一件事,如果一個男人在家特別兇,那么在外面基本是個廢物,不用在意。
張怕跟警察說:“他不敢告我,請問,我有沒有妨礙公務?”
警察說沒有。
張怕說:“那我走了。”
警察想了下,問瘋子的混蛋爹:“你告不告他?”
混蛋爹猶豫半天,沒說話。
張怕沖警察說個謝謝,又跟醫生說謝謝,轉身出門。
什么是囂張,這才是囂張。警察看著混蛋爹直笑。混蛋爹是敢怒不敢言。
張怕回去病房看瘋子:“我揍你爹一拳,你不會報復我吧?”
“不會不會,打死他才好。”瘋子說道。
張怕笑了下:“那沒事了,走了。”
“別啊,陪我們呆會唄,住院可無聊了。”老皮插話。
“無聊?無聊就學習。”張怕扔下句話,離開病房。
大晚上的,本來想寫明天的更新任務,被意外事情打斷,回了家也不想寫字,打開教學視頻學吉他。
以前會一點,不過學習這玩意一定要認真扎實,滿大街那種吉他兩月通的玩意只有一個用處,耽誤學習。
學到很晚,過零點才睡。隔天上午,云爭傳回來消息,說學校同意支付所有醫藥費,每人賠償兩千塊錢。四個家長,只有方子驕的媽媽不同意,想要多要錢。
瘋子的混蛋爹妥協了,也就沒被關進派出所,畢竟有兩千塊也是好的。
張怕對方子驕的印象還不錯,孩子的名字很好,可見當初起名字也是費了心思,想讓孩子成為驕傲。可惜啊……
張怕問:“然后呢?”
“沒有然后,她想要二十萬。”云爭說,“根本是瘋了。”
“校長就是腦子被門擠了,也不可能給二十萬。”張怕說,“讓她鬧吧。”
云爭說好,又說:“過兩天我媽出院,我媽說在家做好吃的,請你。”
張怕笑了下:“告訴你媽,不吃。”
“別啊,我媽是真想感謝你。”云爭勸道。
“別廢話。”張怕問,“有事沒?沒事掛電話。”
當然是沒事,掛斷電話的張怕努力干活,卻是接到宮主的短信:“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永遠都不理我?”
看著短信,張怕嘆口氣小聲嘟囔著:“我一直都想理你……”
宮主在他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不然也不會為了她跑來省城。只是人長大以后,會有自知之明,會知道貧賤夫妻百事哀,會多出很多想法,會變膽小。
現實的強大壓力,讓很多有責任心的男人不敢表白。說話容易,做事難,兩人在一起的承諾,是一輩子的照顧。
想上一會兒回過去短信:“領導,請指示。”這是以前說過的一句話,說過很多次。
宮主發過來一個笑臉,又說:“欠我十一頓飯。”
張怕馬上回消息:“晚上請。”
“這還差不多。”宮主滿意了。
晚上見面時,可以看出宮主做了精心打扮,穿美美的衣服,化著不太完美的妝容,臉上都是笑容。
看見張怕就笑:“怎么還騎自行車?”
張怕用網上的說法胡說八道:“我這是無污染全景環保自動力敞篷車。”
宮主說:“咱倆走過去吧。”不是嫌棄自行車沒面子,是妹子穿了短旗袍,不方便。
張怕說好,找地方停車,回來問話:“去哪?”
“還有點兒誠意沒?請我吃飯問我去哪?”宮主佯嗔道。
張怕說:“涮鍋?”
吃什么都好,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
宮主帶路,去了上次跟劉小美吃飯的火鍋店。
這家火鍋店干凈、實惠,學生們常來。只是點好東西沒多久,那個很帥的男生來了,坐到宮主身邊笑著打招呼:“這么巧?”沖張怕伸手:“又見了。”
在張怕看來,這是小孩行為,明明嫉妒加吃醋,偏要努力裝大度。笑著回話:“是啊,很巧,一起坐吧。”
宮主有點不高興,看那個帥哥一眼沒說話。
帥哥自來熟一樣的招呼服務員上個小火鍋,又點上一堆東西,好像示威一樣說道:“公主喜歡吃蘑菇,還有生菜。”
宮主和公主的發音有一些不同,一個是名字,一個是呢稱;一個是稱呼,一個帶感情。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帥哥很喜歡宮主,起碼現階段是這樣。
張怕笑笑沒說話。
那帥哥跟他說:“我叫劉飛,請問……”
張怕說:“張怕,害怕的怕。”
劉飛愣了一下,沒想到有人會起這樣一個名字。
張怕招呼道:“吃。”認真的一絲不茍的涮肉吃。
本來是很好的氣氛,劉飛一到,一切變不同。
張怕不知道該怎么說話,只好努力招呼客人。可劉飛比他還主動、最后搶著結帳。
后面就沒了,宮主跟張怕道個別,一個人走回學校。劉飛趕忙追上去。
扔下張怕一個人,發會呆,去拿自行車。
想了想,給劉小美發短信:“在干嘛?”
劉小美回話:“難得啊,主動聯系我?”
張怕說:“在你們學校附近,就發個信息問問。”
“這樣啊,不夠誠心,我決定不見你。”劉小美回消息。
張怕回道:“我又沒說要見你。”
“不見我發什么信息?再見。”劉小美最后回道。
張怕琢磨半天,自己朝壞男人的行列又邁進一步,這是要開始腳踏兩只船的節奏。
不過跟著就是濃濃嘲笑,就現在他這個德行,別說不敢表白,就是倆女人主動跟他表白,都不敢應下來。尤其是宮主的表白,一個學生,對社會了解不深,不論出什么招,張怕都不敢接招。
然后就是騎自行車回家唄,結果剛拐進幸福里,劉小美打來電話:“在哪?”
“在家。”
“回來吧,我現在要見你。”
張怕問為什么。
劉小美說:“剛才你不是誠心來找我,當然不見,現在再來,是為我特意過來,當然要見你。”
張怕郁悶道:“你這是什么邏輯?”
“仙子的邏輯。”劉小美問,“來不來?”
張怕說:“你就作吧,電視上說作女,是不是就你這樣的?”
“我就作你,那你來不來呢?”劉小美笑道。
張怕嘆口氣:“是我先勾搭的你,當然要來。”
劉小美呸了一句:“什么是勾搭?真惡心。”
張怕笑笑,說二十分鐘后宿舍樓門口見。再騎自行車回去。
等再次見面,張怕一腦袋汗,這大熱天的溜溜蹬上近一個小時自行車,不出汗才怪。
劉小美一手拿手絹,一手拿冷飲,一見面就說:“喝口涼的。”主動幫張怕擦汗。
張怕嘆氣道:“你就折騰我吧。”
劉小美說:“不喜歡啊?不喜歡就說,以后絕對不折騰你。”
張怕說:“是啊,不折騰我,也會再也不見我。”
劉小美笑道:“聰明。”跟著問:“說吧,剛才見我是什么事?”
“沒事,就是在學校附近,想著順便看看你。”張怕實話實說。
“就這個?”劉小美說,“現在見過了,我回家了。”
張怕大叫道:“大姐,不帶這樣的,我剛蹬過來,你要回家?”
劉小美笑道:“這個稱呼好,還是第一次聽人這么叫我,再叫一聲聽聽。”
張怕說:“是不是美女的性子都比較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