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一片狼藉,不可一世的中央軍駐地亂成了一團。
他們苦苦追蹤的敵人消失了,他們失去了目標,和敵人一同消失的還有一臺聯邦制式的雷神虎式機甲。
最后一點才是真正致命的,根據聯邦軍方的規定,任何中央軍之外的部隊都絕對不能裝備雷神機甲,任何中央軍絕對不能讓雷神機甲落入敵手,否則軍法從事。
現在,在長寧,暫五軍的軍長胡永清就違背了軍令,如果他追不回這一臺雷神,等待他的就是無情的軍法。
面對這樣的局面,再冷靜的人也要發瘋,胡永清指揮著部隊不斷的搜索。
然而冰原上空空蕩蕩,哪里還有羅安的人和機甲?
而中央軍的部隊進入了長寧冰原的掩體之中,很快便被復雜的掩體弄得昏頭轉向,中央軍的雷神真的丟了。
怎么辦?
額頭上的冷汗涔涔的往外冒,胡永清不知道怎么處置眼前的局面。
“他是什么人?這個癆病鬼是什么人?”胡永清竭斯底里的吼道,他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崔飛了。
長寧這個鬼地方,乍看不過是一個小星球,星球上覆蓋著冰川,偌大一個星球,因為極端的氣候,僅僅只有一座規模龐大的城池,這個城池就是長寧城。
長寧城是個巨大的城市集群,在環境如此惡劣的星球之上,人類聚居在一起似乎才能抱團取暖。
不過現在胡永清卻發現自己錯了,長寧星不僅有冰原,還有該死的掩體。
星球的每個角落都存在掩體,這些掩體全部聯通在一起如同人體中的血管一樣復雜密集,中央軍對掩體其實一無所知,在漆黑的地底,不知隱藏有多少秘密,誰又能知道?
崔飛的神色嚴肅,一字一句的道:“胡兄,您上當了,上了永寧那個鬼女人的當!”
他捶胸頓足,一臉的氣憤,道:“柳金枝這個女人,人稱黑手千歲,行為做事最是陰毒陰狠,最喜歡在暗中整人。這一次她明面上向你示好,甘愿將沈夢春都嫁給你。
其實在暗中,她早就有了安排,今天這個姓羅的跟她一起過來,分明是蓄謀已久的一次行動。
哎,可惜我一時大意,竟然沒有能識破,真是可嘆!”
崔飛一副自責的樣子,他的神情再逼真,演技再好,彼此雙方都知道這是假的。
但是對胡永清來說,他還有什么橫的資本?如果不能依靠崔飛找回軍中的雷神,一旦被聯邦特勤局的人舉報,他的命都保不住。
看崔飛這架勢,明顯是坐地起價,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永寧軍的頭上,儼然是讓胡永清先對付永寧軍,有這個前提條件,兩人方能結盟合作。
胡永清臉色陰晴不定,冷冷的道:“崔少帥,這姓柳的女人固然陰狠,我看少帥和這小子關系似乎也匪淺,只怕對這小子的能耐,少帥也不陌生吧?”
胡永清語氣陰沉,言語之間殺氣凜然,顯然對崔飛他已經動了殺心。
崔飛敢要挾他中央軍,簡直是找死。
崔飛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找死的覺悟,道:“不錯,這小子叫羅安,是個大渾球。你道他是什么來歷?他就是長寧湯望山的嫡傳弟子,湯望山的大名以胡兄的見識肯定是知道的。
這個老東西,活著的時候就讓聯邦的大人物們頭疼,死了也不讓大家安寧,不僅大家的好處什么都沒有,反而留了羅安這么一個禍害。”
“說句不怕胡兄笑話的事情,在我大婚當天,你道怎么著?新娘子竟然跟人私奔了,而領著新娘子私奔之人就是這可惡的羅安。老子的面子都丟盡了,當即便懸賞緝拿這小子,誰曾想第二天永寧軍就殺到了長寧。
這小子回頭就投奔了永寧軍,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能得到柳金枝的信任,而且配合柳金枝今天做出這等驚天之舉,真是太讓人震驚。”
崔飛嘴上說震驚,臉上卻掛著詭異的笑。
他這段話說得冠冕堂皇,其實認真翻譯過后的意思很簡單明白。
他的第一層意思是羅安不是一般的人,背景也是大得嚇人的,比你胡永清的出身不差。
核心在第二層意思,那就是羅安和沈夢春兩情相悅,早就是私定終身的一對狗男女,你胡永清到了長寧仗著自己中央軍軍頭的身份,竟然硬要娶沈軍頭的女兒,我崔飛能忍這口氣,羅安能不跟你拼命么?
接下來就是重點了,既然胡永清和羅安的矛盾不可調和,那接下來什么談判一類的那都不用考慮了。
再怎么談判羅安會把自己的女人雙手奉送給胡永清這個丑八怪么?
既然不能談,那就只能打,滅了永寧軍那就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羅安沒有了依附之地,他還能不顯露行跡?
胡永清的臉色愈發的陰沉,他的手狠狠的握緊,雙目如冷電一般射向崔飛,眼神之中的殺機逼人。
湯望山的弟子,這六個字太不尋常了,因為湯望山這個名字在首都星圈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這些年湯望山隱匿在長寧,竟然傳了一個弟子出來。
關鍵是胡永清要搶湯望山弟子的女人,這事兒說出去他也不占理。
如果不能很快解決問題,等上了軍事法庭,胡永清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如果此時真的開打,那又落入了崔飛的算計,崔飛就是行的驅狼吞虎之計。
胡永清將計就計,準備來一個假途滅虢的把戲,現在看來,他的想法有些天真了,長寧這個地方并不全是酒囊飯袋呢!
……
西明城,永寧軍駐地。
內衛軍指揮所,沈夢春身披披風,英姿颯爽的背負雙手,看她的氣質和神情和前幾天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前幾天她被柳金枝死死的壓制欺負,在內衛軍根本抬不起頭來。
每天醒來她遭受的就是羞辱,柳金枝變著法兒刺激著她,讓她隨時隨地感覺自己的一條小命都捏在對方的手上,那種感覺簡直難受極了。
可是現在,今天,她沈夢春才是這支部隊最高的長官。
八萬內衛軍官兵,都等待著她的號令。
而能夠如此快的掌握內衛軍,并不是因為沈夢春的掌控能力驚人,這一切都得益于柳金枝的指示。
柳金枝失蹤了,陷入到了極度危險的境地,但是在危險中她依舊能夠傳訊回來,讓沈夢春負責部隊的指揮。
這樣的指示很滑稽,因為但凡是柳金枝的親信都知道她和沈夢春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就算她真的陷入了危險之中,她怎么可能會將部隊交給沈夢春?
僅僅只是因為沈夢春是沈家大小姐么?
不過,柳金枝的傳訊是真實的,這一點丁力能夠很清楚的辨識,軍令如山,既然是柳軍長的口諭,部隊必須無條件的服從。
而沈夢春也不是省油的燈,內衛軍畢竟是他沈家的部隊,部隊中也必然有她沈家的忠臣。
握住了兵權,她還不能各個擊破,在軍中摻沙子么?
“大小姐,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晰了,我們從中央軍中的內線傳回了消息,柳軍長在長寧城出現過,而且在中央軍的駐地出現過。由此顯而易見,她已經被中央軍作為了人質。
我們要營救軍長,我建議立刻向中央軍開戰!”一師師長馬侃義正言辭的道。
沈夢春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扭頭看看周圍道:“你們怎么看?”
丁力道:“我認為馬師長的提議很不妥,倘若軍長真的在中央軍中,我們就不能和中央軍開戰,而是應該先和中央軍溝通,虛以委蛇,探明虛實,再做打算。倘若貿然出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恐怕軍長的處境會更加的危險。”
沈夢春皺皺眉頭,道:“嗯,戰不能戰,等不能等,丁師長,和中央軍虛以委蛇,這么說來柳軍長在這方面的經驗是很豐富了。你們知不知道沈帥最痛恨什么人?
沈帥最痛恨的就是軟骨頭,見到中央軍就瑟瑟發抖,連祖宗都忘了,這還是我永寧的軍人么?”
輕輕的咳了咳,沈夢春冷冷的道:“而且,柳軍長是否真的陷入險境,我們現在也只能是猜測,說不定她是藝高膽大,主動去長寧親自偵查,弄清情報呢?”
沈夢春甩了甩衣袖,森然道:“鑒于此,傳我命令,從今天起,我內衛軍第一師,第三師即刻向冰原方向機動,在冰原上架設陣地,以攻擊形式向前推進,目標長寧城!
長寧的崔飛的末日到了,我們不能因為一個所謂的暫五軍就放棄原定的計劃。
暫五軍如果識相也就罷了,如果膽敢阻撓我們進攻,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