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楚離搖頭嘆息道：“好一個天鳳！”
她越是這般優秀，他的殺意越濃烈。
通過短短的接觸他已然明白，這個沈杏當真是一幅蛇蝎心腸，視人命如兒戲，甚至比天神更輕視人命。
她只為了試驗一下自己所創的武功，便殺害兩大宗的高手，毫無顧忌。
對兩大宗尚且如此無視，對旁人豈不更輕視，想殺人便殺人，心中毫無束縛，乃是一個危險之非。
這樣的女人與自己有仇，斷不能讓其活著！
“你們想殺她，不太可能。”素心看破了楚離平靜面孔下的殺意，輕嘆一口氣道：“且不說她的身份，只說她武功，除非把大日化蓮經與天月化蓮經到圓滿，否則斷不是她對手。”
楚離默然不語。
凈雪道：“難道咱們蓮花宗不報仇？”
“難。”素心道：“咱們蓮花宗看似強大，乃天南五大宗之一，卻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殺人，至少殺不了沈杏！”
“不可能吧？”凈雪蹙眉道：“難道還有什么顧忌與難處？”
素心輕輕點頭，嘆道：“沈杏的輩份不高，身份卻高，你們去對付她殺她，皇極宗不能說什么，可一旦咱們宗內頂尖高手去殺她，皇極宗也一定會派頂尖高手相護，……輩份高的不能欺負輩份低的，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否則所有低輩份弟子都活不了。”
“難道就任由她逍遙？”凈雪道：“不報羅師兄的仇了？”
“沒辦法。”素心輕輕搖頭：“規矩不能違，除非咱們也出了頂尖的后輩高手，殺了沈杏，皇極宗也無話可說！”
“那咱們所有后輩弟子都怕了這沈杏，她豈不是為所欲為？”凈雪黛眉緊蹙，難以置信的道。
素心慢慢點頭：“只能躲著她。”
“這……”凈雪覺得無法理解。
難道為了規矩，寧肯看著宗內弟子魂飛魄散？
楚離道：“師叔何必逗咱們！”
他覺得身為天南頂尖宗門，絕不會如此示弱，一定會想到辦法遏制這種情形，否則怎能維持其威嚴？
素心嘆了口氣道：“其實素譯師兄便是要對付她的。”
楚離若有所思，沉吟道：“莫不是通過轉世重生來降低輩份，再通過秘法來增其實力，造就天才？”
“十之。”素心點點頭道：“宗內有一門秘術，能通過燃燒壽元來提升資質，卻要轉世重生。”
“妙！”楚離與凈雪皆贊嘆。
素心搖搖頭道：“這燃燒的壽元可不是尋常壽元，而是先天之神，練過此術后，即使轉世重生也無法改變短壽之命運。”
“那也無妨呀。”凈雪道：“壽命到了便轉世重生。”
“金池雖妙，卻也不能無中生有的。”素心嘆息。
楚離這次之后，思維靈動異常，遠非先前可比，反應敏銳，一下便想到了其本質，緩緩道：“不能無中生有，便是說，金池并不能延長人的壽命，只能轉世重生而已？不管幾次轉世，累積起來，還是原本的壽元？”
“正是。”素心慢慢點頭。
“還以為金池相助，可以長生呢。”凈雪道。
素心笑道：“古往今來可曾有長生之人？除非練到極境直接飛升，那便能壽元歸零，徹底的重生。”
凈雪點點頭道：“咱們也能練那般秘術么？”
素心道：“不到萬不得已，別練它，火中取栗也。”
凈雪蹙眉不語。
素心見她動心了，搖頭道：“練了它也未必管用，素譯師兄已然練了兩次，最終還是魂飛魄散。”
她輕輕嘆一口氣，看向天空，神情惆悵，想起了素譯師兄的音容笑貌，宛如就在眼前，讓她越發惆悵。
楚離道：“總會有辦法的，師叔忙著吧。”
素心深深看一眼凈雪：“練好天月化蓮經是正經，別胡思亂想！”
“是。”凈雪抱拳應道。
素心也不知凈雪到底聽沒聽進去，聰明人往往固執己見不聽別人的話，多說無益，她飄飄離開。
楚離負手站在雪銀花樹前，枯榮經再次催動。
這一次，枯榮樹從腦海虛空閃現，洶涌的生機鉆進雪銀花樹中，再加上攸文陣的加持，生機盎然，雪銀花樹迅猛生長。
“師妹，我想去一趟藏經閣。”楚離道。
凈雪點點頭：“正好同去。”
兩人飄出了院，往山上飄行，越來越陡，穿破重重迷霧，越過深重的云氣，來到一座巍然石殿前。
大殿約有五百平大，卻高有百丈，抬頭看不到殿頂，被云霧攔腰遮住，大圓玄空鏡才能看清真容。
兩人飄進大殿時，殿內已然有上百人，無人說話，皆在默默翻閱，每一層樓皆需要有足夠的修為才能登上去。
楚離當初只能看最下面的三層，此時卻不停的往上，一直登到二十層才停住，無法踏入其中。
而凈雪也從容的登到二十層。
“師兄，我看到了十層，從十一層看，你呢？”凈雪問道。
楚離道：“從第四層開始，各看各的吧。”
凈雪輕輕點頭，飄飄往下，進入第十一層樓，楚離則進入第四層。
楚離搖搖頭，怪不得凈雪知道得那么多，卻是因為登得更高看得更多，這藏經閣限制的修為不是內力而是精神。
當初的自己被這一界所束縛，精神力量僅發揮出四五成，現在則徹底恢復，而且加上大日化蓮經的加持，精神更增。
凈雪顯然也如自己一般，精神力得天獨厚，顯然除了九天玄女心經，還有別的奇遇與秘術。
他摒棄雜念，進入到第四層。
殿內一排一排高大的書架，架上密密麻麻的書籍讓人望而生畏。
一排排的書架下都有人在靜靜的翻閱，整個大殿里只有翻書聲，顯得格外寧靜，呼吸仿佛都要放輕。
楚離站在大殿內，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大圓玄空鏡與觀星訣在運轉不休，捕捉著一絲靈光，想要找到對自己助益最大的書籍，而不是一本一本的翻下去。
這里的書他是決定都要翻看的，但要先找到最重要的書，再慢慢的翻看其余的，有時間再過來看，沒時間就等一等。
周圍人們有覺察到異樣的，掃他一眼，又繼續低頭看書，重新沉浸于書中世界。
一盞茶后，楚離忽然睜開眼睛，大步流星來到西北角落里的書架，閉上眼睛，手沿著書架往下摸，最終停在最下一排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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