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媽媽不由分說的把蘇銘拽到了二樓,關上了房門,從窗戶朝外看了一眼,確定門口沒人,這才小聲的問:“你跟媽說實話,到底怎么回事?你爸雖然會訓練動物,不過可沒你這么大的本事。”
蘇銘就知道瞞不過老媽。
對其他人,都能說訓練動物的本事是家傳的,可唯獨老媽不行。她和父親十幾年的夫妻,怎么可能不知道父親的水平。
不過,蘇銘也不準備把動物之友的能力告訴老媽,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老人家一時間接受不了,說出來,只不過平白讓老媽擔心而已。
“媽,你就沒聽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嘛。不光是我爸交給我的本事,我在動物園干得這段時間,也學了不少。而且我平時就喜歡研究這方面的事,會自己買書,上網查資料什么的。你還不知道吧,國外還有人和鱷魚一起游泳呢,我騎野豬算什么?”蘇銘說。
這番解釋倒也說的過去。當媽的有時候啰嗦幾句,其實并非要求一個真相,而是做母親發自內心忍不住的關心。要是太當真去一板一眼的較真,反而壞事,找幾個能說的過去的理由,讓老媽放心就ok。
果然,當發現有比騎野豬更危險的事情之后,蘇媽媽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立刻就覺得騎野豬還是可以接受的,叮囑說:“野豬就算了,我告訴你啊,和鱷魚一起游泳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干,就算有把握也不行!太危險了!”
說了幾句之后,蘇媽媽打開了門:“你去吧,吳鎮長有事要問問你,正好也是關于野豬的,鎮上準備養野豬。”
“養野豬?”蘇銘就是一愣。
下了樓之后,吳鎮長果然已經等在門口了,一樓人多嘴雜。吳鎮長又把蘇銘給拉到了樓上,到了蘇銘房間里,關上了門。
蘇銘樓上樓下來回跑,搞得一頭霧水。吳鎮長開門見山的說:“來咨詢你個事,你讀書多,見過世面,幫著我分析分析。”
說完,把他和洪總談飼養野豬的事情告訴了蘇銘。
“洪總談的條件。我總覺得不太托底。咱們鎮上的人吧,干活持家都行,可說起談判做買賣,他們就不成了,見過的世面太少。我想來想去,只有來找你談談,正好,你還懂怎么訓野豬,技術上也是專家。”吳鎮長躊躇說。
洪總準備用銀行貸款來建立養豬場,一開始只需要很少的投資。但做生意并不是說有錢就行的。你給筍鎮一個農民一千萬,讓他去做生意,最后八成也是賠錢甚至被騙。之所以要招商引資,看重的不僅僅是投資的錢,更多的是那些成功商人在生意場上的經驗、人脈、管理手段、銷售渠道等等。
等于是投資者,利用筍鎮低廉的人力資源,優越的自然環境和優厚的政策,帶領筍鎮的人致富。
蘇銘聽吳鎮長說完,想了一會,忽然皺眉問:“借雞生蛋?他具體準備怎么操作呢?”
“洪總的意思。鎮上也到縣里,拿到土地的批文,然后他投資一小部分錢,先建一個有能容納兩百頭野豬的養殖場雛形。然后再用養殖場,找銀行貸款兩百多萬的樣子,用這筆錢貸款,完善養殖場,發放人員工資,購買種豬飼料什么的。擴大養殖規模。”吳鎮長說。
聽到這話,蘇銘就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投資十幾萬,把養殖場的雛形建起來,再加上鎮里給的地,貸款個一百兩萬,倒不是不行。
只是,養幾百頭豬?
“怎么,有問題嗎?”見蘇銘眉頭皺了起來,吳鎮長緊張的問。
“我想想……”蘇銘站起來,背著手在房里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圈。
十幾萬,一兩百萬,兩百頭豬,擴大養殖場……一系列的關鍵詞,在他腦子里走馬燈一樣的閃過。
“對了,我想起來哪里不對勁了!”蘇銘靈光一現,站住了腳步。
“你說說,我現在還沒和他簽合同,要是有漏洞,還來得及彌補。”
“不是漏洞的問題,而是他的這個說法,自相矛盾!”
蘇銘重新坐下來,說:“鎮長,你知道野豬的習性嗎?”
吳鎮長不曉得蘇銘問的具體指哪方面,搖搖頭:“你直接說,我聽著呢。”
“野豬這東西,就算是雜交出來的野豬,性子也野的很,根本沒法圈養!哪怕是一兩個月大小的野豬,看到人,它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朝籠子上面撞!所以都放在圈里養的話,很難養活。”
“那樓下那兩頭野豬,不是很聽你的話嗎?”
吳鎮長剛說完,就一拍腦門,蘇銘有訓練野豬的本事,可洪總沒有啊。再說了,訓練動物肯定要消耗時間精力,就像馬戲團里的馴獸師,訓幾頭野獸可以,哪有同時訓幾百頭野獸的?
“就是這個道理。”蘇銘頓了頓,接著說:“退一步說吧,就算洪總手下也有會馴獸的人,可你想,野豬之所以能買上價錢,不就是因為野豬在山里活動量大,吃的都是純天然的草藥山泉,肉才比家豬好嗎?如果養在那么點大的豬圈里,和家豬有什么區別?”
“你的意思是說,洪總說建立養殖場,根本就是個幌子?”吳鎮長有些吃驚的問。
“洪總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騙子,我不敢肯定。不過我在動物園這么久,知道野豬的習性,也聽人說過養野豬的事,想要養的好,必須在野外放養才成。圈養肯定是不行的。”蘇銘很肯定的說。
所謂的矛盾就在于:圈養野豬,行不通,而放養呢,一開始根本不需要幾百萬的投資,飼料、豬圈的錢都能節省下來,用最便宜的鐵絲網圍住一個山頭,再雇點人平時稍微看管就成。
“那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性,洪總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技術,還以為野豬是可以圈養的?”
吳鎮長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愿意投資的人,從心底里來說,他還是希望洪總是誠心誠意合作的,并非騙子,只不過由于不太懂技術所以疏忽了而已,抱著一絲希望說:“他同意把酒樓抵押給我們的,如果真是騙子,他跑得了人,酒樓總跑不掉吧?”
“這倒也是哦。”蘇銘也有點一頭霧水,如果洪總真是為了騙那一兩百萬的貸款,拿了錢跑路,最后法院是可以拍賣他的酒樓的,而且吳鎮長代表的是政府,法院不可能去為難筍鎮。
聽吳鎮長的描述,洪總愿意拿出來抵押的那酒樓,再怎么折價,一兩百萬還是可以賣得到的。
蘇銘想不通這個問題,不代表別人想不通,術業有專攻,法律上的事情,當然應該咨詢專業人士。桃園漁業公司一年花三十萬請的法律顧問,那絕對不是擺設!
“吳鎮長,我打兩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