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的人大多都是夜貓子,凌晨一點多,岸邊魚棚里的燈還亮著,魚棚里一地東倒西歪的啤酒瓶,桌上放著幾個剩菜,光頭男和幾個混混正光著膀子在斗地主。
“什么聲音?”
湖面上的水響聲傳到魚棚里,光頭男把手里的牌朝桌面上一卡,轉身趴在窗口朝外望去。
“刮風了吧,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哥,出牌出牌!”另一個混混滿不在乎的說。
光頭趴在窗戶上看了幾眼,外面黑洞洞的,也不見個人影,他踹了一腳一個正在打瞌睡的家伙,說:“二子,你出去看看什么情況!”
被叫做‘二子’的家伙嘀咕了兩句,不情不愿的爬起來,摸了個電筒,一手提著鋼管就走出魚棚。
“接著打牌!”
光頭男和另外幾個人繼續打牌,沒過多久,二子回來了,朝床上一躺,打了個哈欠。
“叫你去查查,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光頭又是一腳踹過去。
二子不耐煩的說:“沒吊事哦哥,都是魚苗在蹦跶!估計是要下雨了,天悶缺氧。”
……
湖面之下,蝦兵蟹將們已經把方圓一畝內的魚苗全部趕到了一起,然后像是押送犯人一樣,把魚苗群朝漁網外,水下通道的方向趕。
魚有隨眾的特性,本能的就會跟著大部隊一起游,尤其是小魚更是如此,因為小魚沒什么自保的能力,單獨行動很容易被其他強大的水生物捕捉吃掉,跟著大部隊走會安全的多。
大頭鯰魚在前面帶頭領路,身后跟著數千魚苗,排成一個長隊,頗為壯觀。
一開始隊伍還挺整齊,可剛離開漁網,沒游出多遠,就出亂子了!
由于魚苗的數量太多,品種也不盡相同,光是這一群魚苗里,就有七八個品種的魚,一些魚苗因為受到驚嚇或者其他的原因,偏離預定路線,朝四面八方亂竄。
蝦兵蟹將們在魚群的四周游蕩著,遇到有脫離隊伍的魚苗,就沖上去,將其趕回魚群路線上。
魚苗群中當然不乏兇悍之輩,有一些魚甚至是蝦蟹的天敵!
一條有半斤左右的小黑魚,尾巴一搖,張開大嘴就沖了向一對蝦兵蟹將!
黑魚和鯽魚那種膽小溫順的家伙不同,這家伙雖然是雜食性動物,但平時以食肉為主,嘴里甚至還長了一圈細密的小牙齒,算是淡水魚中的比較兇惡的一類。
黑魚大嘴一張,用力一吸,帶起一股強勁的水流!
一只離得最近的小龍蝦,尾巴用力一彈,就想要逃,可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就把它拉倒了黑魚嘴邊!
黑魚根本沒費事,大嘴一合,輕松把小龍蝦攔腰咬成兩截,咕咚一下把肥美多汁的龍蝦尾巴吞了下去!
黑魚心滿意足的晃晃腦袋,轉頭去咬下一個目標,附近的小蝦小蟹簡直多如牛毛,都是它最愛吃的食物,根本不用費事就能吃到一頓大餐!
從生物鏈的角度來說,黑魚是蝦兵蟹將們的天敵,它所到之處,那些小螃蟹小龍蝦什么,本該嚇得四散逃命才對!
可它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一只小龍蝦同伴犧牲后,剩下的蝦兵蟹將非但沒有逃跑,反而從四面八方向它包圍上來!
黑魚身后微微一痛,一只體型只有它十幾分之一的小螃蟹,兩只大鰲狠狠的夾住了它的尾巴!
這點小傷對于黑魚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它用力的一甩魚尾,頓時將小螃蟹甩飛了。
它掉過頭來,要狠狠的懲罰那只膽大包天的螃蟹,不等它沖過去,身上其他幾處同時傳來難忍的劇痛,又有幾只螃蟹和龍蝦夾住了它!
一只比硬幣大不了多少的小螃蟹,甚至還很陰險的攀在它的魚鰓上,一只很小但極為尖銳的爪子,狠狠的插向黑魚的魚眼珠子!
黑魚嚇得魂飛魄散,根本顧不上懲罰之前那只螃蟹,一心只想著擺脫這些可惡的小家伙,拼命的在水中扭動著身體,想要借助水流和自身甩動的力量,掙脫趴在身上的那些蝦蟹。
水中一陣亂斗,不斷的有螃蟹龍蝦被甩飛,但緊跟著,又有更多的蝦兵蟹將悍不畏死的沖向黑魚!
很快,黑魚身上就掛滿了一層‘盔甲’,幾十只大小不同的螃蟹龍蝦,如同跗骨之蛆一樣,攀爬滿黑魚的渾身……
……
這一幕隨處可見。
魚苗群中的兇悍角色當然不知這條黑魚一個,黑魚、青魚,甚至包括草魚,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不斷的有魚苗想要脫離大部隊,或者捕食周圍的蝦兵蟹將。
作為天敵,這些兇悍魚苗的個體戰斗力,遠遠超過螃蟹龍蝦!
然而此時的螃蟹龍蝦們經過蘇銘的訓練,早就不是原來的散兵游勇,變成了一支分工有序,悍不畏死的‘軍隊’,在付出了少量的代價之后,很輕松的就鎮壓了敢于騷動作亂的兇悍魚苗。
一條條兇悍魚苗意氣風發的沖出隊伍,不多時,又渾身是傷,灰溜溜的被趕回大部隊中,老老實實的跟著大部隊一起,穿過水下通道,來到水軍湖中。
蘇銘坐著條沖鋒艇,開到通道的上方的水面上等著,每當有魚苗進來,他就直接用精神力一番不講道理的‘洗腦’,徹底懾服這些魚苗。
他現在的精神力,如果不需要控制,而僅僅是為了征服的話,對付那些幾乎沒有智力,體型又小的魚苗,根本沒有任何壓力,洗起腦來輕松簡單。
魚苗太多,數不勝數,精神力很快就見了底,蘇銘拿起船上的蜂窩,扣了一團蜂蜜塞進最近狠狠地嘬了一口。
很快的,原本在水庫里,整整一畝水域的魚苗,就全部被趕入了水軍湖,徹徹底底變成蘇銘的‘私有財產’。
蝦兵蟹將們重整隊伍,重新回到花亭水庫中,再次圈地一樣圈起來一畝大小的水域,如法炮制,將其中的魚苗趕羊似得趕進水軍湖。
整整用了一夜時間,水軍湖里的魚苗終于趨向飽和,魚的種類不僅有之前朱成貴說的四大家魚和黑魚,還有不少鯉魚、翹嘴之類的。
蘇銘的精神力一次又一次的耗盡,然后又飛快的布滿,在大藍蜂蜜的幫助下,他簡直就是一臺永動機,精神力永不枯竭!
蘇銘算了一下,光是這批魚苗,至少就能節省四五十萬,而且還是在順利買賣不被騙的情況下。
可對于漁業公司來說,損失的可絕不僅僅是四五十萬!
一方面,在押運的過程中,雖然蝦兵蟹將很盡責,但還是有不少魚苗逃走了!
最要命的是,漁網上被開了幾個大洞,用不了幾天時間,網中剩下的魚苗就會通過這幾個洞逃得七七八八。
“老周,苦了你了!”
蘇銘誠心誠意的朝漁業公司別墅的方向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后又臉不紅心不跳的,派出蝦兵蟹將,將漁業公司用來養魚苗的各種螺螄、水藻什么的,又順了一大堆到水軍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