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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戲就拍馮笑剛的,也是為了方便他的行程。好歹也是個大導演,自己也在忙著電影的事呢。來客串是給面子,當然要以他為先。演的鱷魚幫老大,一出場就威震全場。他威風凜凜打警察,他瀟瀟灑灑摸女人,他風風光光看電影,然后被胡一飛砍死。
“我做什么生意都不會做電影,禮拜天電影院一個人都沒有。”、“車子呢?”、“壞了,回去!”……
一大片黑衣小弟人人手提斧頭,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黑壓壓一片就胡一飛一個頭戴白色圓禮帽鶴立雞群,越眾而出:“不用發了,鄉巴佬。在你打警察的時候,你的小弟已經全都被我搞定了。”一咧嘴,露出那一口又黑又黃的牙齒。
“斧頭幫,我跟你拼了。”
然后就被林雪倒地一斧頭砍斷腿,重重的摔在地上。
胡一飛伸手,一把斧頭遞到他手里。吐了口煙圈,就神經質般跳著瘋癲的斧頭舞,一步兩步朝著馮笑剛逼近。“慢著,慢著,你還記得嗎,我還請你吃過飯呢。”
我砍,砍,砍……
砍出一頭血,自己也累的滿頭大汗,帽子都掉了。神經的扭動一下脖子,立即發出噼里啪啦的脆響聲。
林雪上,“飛哥?”(沒錯,就是飛哥。原本是叫琛哥的,后來被周星池臨場改了劇本。)
鏡頭轉到旗袍細腰的美女身上,“大哥,你放過我吧……”
“別傻了大嫂,我不殺女人。你走吧。”卻一回頭,就開槍把他蹦了。
這么一大段戲份,自然不會一鏡到底,中間停停拍拍好幾十次。胡一飛也是第一次看周星池拍戲,對細節的較真程度真是可見一斑,有時候演員達不到他的標準,還會自己上場先演一遍,再叫演員照著他的方式來演。哪怕因此犧牲了演員的創造性,也無關緊要,周星池的電影,注定會從頭到尾都充滿了他的風格。
卻唯獨有個人是例外。
胡一飛從一開始試鏡就鎮住了全場。到如今正式開拍,琢磨了好些時日的劇本,身上那股子神經質的斧頭幫幫主范兒越來越足。甚至連一些習慣性動作,都設計到位。譬如向屬下招手,這是要槍還是要煙呢。白眼半翻的神態,時時刻刻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該笑的時候一本正經板著臉,不該笑的時候卻突如其來一陣咧嘴,把這個斧頭幫幫主,簡直演神了。
有時候還能跟周星池建議一下怎么拍更搞笑。誰都知道周星池掌控極強的,胡一飛還不知道好歹跑上去賣乖,劇組人都冷眼旁觀,看他怎么出丑。
誰知結果卻出人預料,不出口則以,一出口就讓周星池拍板。
因為要顧慮內地市場,而劇本臺詞多是以粵語口語寫的,內地人聽來就會有差異。所以臺詞方面也并非固定不變的,胡一飛偶爾提些建議,全都被周星池采納。
有時候周星池還真以為胡一飛是他肚里的肥蟲呢,不然怎么這么契合他的想法,差點引為知己。劇組上下,也對這個內地年輕人刮目相看。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胡一飛就這么胡搞八搞,竟然讓他在劇組中地位直線上升。有時候道具不知道怎么擺,竟然跑來問他。胡一飛也真敢吩咐,習慣性就指揮起來,末了還問一下好不容易忙完了的周星池,“星爺,你看這樣布置怎么樣?”
周星池用挑剔的目光看了又看,摸了摸鼻子,“還不錯,很好啊。阿飛,果然是拍過電影的,有一套啊。”
胡一飛道:“我就是閑不住,這幫人問我了,就隨口說說。星爺別怪我指手畫腳就行。”
“不會,有你幫忙,我們進度順暢不少。”
反正是有利的,胡一飛愿意主動幫忙,又不用加片酬,何樂而不為。
相比之下,同是內地學院派出來的黃圣衣就相形見絀了,依舊只停留在一個乖乖女的份上。
好在她是女主角,人長得漂亮,全劇組就一個漂亮女演員,也沒人把她怎么著。
在劇組待了十來天,胡一飛并未疏忽外界新聞,可總不比在自己的劇組里方便。身邊沒個貼身助理,始終有些麻煩。就向韓密抱怨,叫她幫忙物色一個貼身助手。
他本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隔兩天唐焉就跑到了魔都來。“你來干什么?電視劇拍完了?”
“當你的助手啊。《空姐》上周已經殺青了,學校也放了假。密姐忙的脫不開身,就叫我過來幫幫忙。等她忙完了,會給你找助理的。”
瞧她一副緊張模樣,胡一飛摸了摸鼻子,不好說什么,“將就吧,先幫我整理一下最近的新聞。”
“恩。”唐焉鄭重點頭,抱來這一堆刊物,有報紙也有雜志。
胡一飛隨便拿起一份報紙看起來:“……《瘋狂的石頭》成為年度最大的票房黑馬,出人意料地擊敗一眾好萊塢大片,經過一個月的上映,票房已經突破七千六百萬,成為今年電影史上最賣座的電影。海外票房也表現頗佳,在香港票房突破五百萬,收獲一片贊譽。臺灣等地剛剛上映,口碑均是不俗,最終票房有望破億。目前該電影已確定延期,將繼續在全國各大院線上映一個月。這是除《英雄》意外,國產片近八年的最好票房。……導演胡一飛一舉成名,被人譽為‘億萬大導演’……《瘋狂的石頭》的票房大賣,宣告著國產小成本制作的春天到來。各大影視公司蠢蠢欲動,紛紛籌備喜劇作品,但《瘋狂的石頭》的成功有其獨特性,想要模仿怕也是難上加難……”
估計內地最終票房也就止步八千萬。也不知賣劇本的寧昊是否會后悔。就算他后悔也沒用,若換寧昊自己來拍,哪怕質量不差,估計現在也是抄襲新聞滿天飛吧。票房也最多三千萬,跟他也完全不能比的。
這就是重生者的優勢,胡一飛在拍攝的過程中就盡量避免那幾條原版中完全類同的鏡頭,只是借鑒模式而已。
但也僅此而已,都是老生常談,唯有這“億萬大導演”的名頭倒是瞧得瞞舒心。
胡一飛把報紙扔到一邊,順手撈起一本雜志,居然還有一本香港的電影雜志,《電影雙周刊》。
“……去年一部《功夫》在內地創造2.5億票房紀錄,也徹底點燃了內地觀眾的觀影熱情。《瘋狂的石頭》這部內地小成本電影日前在港上映,也一改港人對內地電影的舊觀。觀眾好評如潮,胡一飛更被譽為中國的蓋里奇。……電影在香港上映兩周時間,票房突破六百萬港幣,成為近年來票房最好的內地電影之一。而且電影口碑極好,雖然上映規模一直不曾擴大,卻始終保持著不錯的上座率,有望長線放映。……作為導演的胡一飛,自然是名利雙收,已經確定被周星池選中,正在魔都秘密拍攝他的新片《功夫》……而內地亦有消息稱,張一謀導演的新片《十面埋伏》亦有挑選他做主角的意思,如果成行,胡一飛將于劉德嘩搭檔,共同鏖戰明年電影檔期……”
這一波新聞的確挺熱鬧,連胡一飛身處封閉的劇組里,都能感受到外界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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