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飛飾演的胡捕頭,他英俊非凡、迷人倜儻。本來是縣衙捕頭的他偽裝成隨風大俠,趁暗夜劫獄,救出小妹,成為小妹身邊的臥底,希望能查出飛刀門的總部,以便一舉剿滅。可惜在逃亡途中,他對小妹呵護有加,因而彼此動了真情。
劉德嘩飾演的劉捕頭,原是飛刀門在官府的臥底。一朝得見三年未謀面的小妹,劉捕頭急不可待地吻向小妹,已移情隨風的小妹卻幾番推阻。從小妹愧疚的淚眼中,劉捕頭看見了愛情的無望,他難以接受最愛的人棄自己而去。最后劉捕頭則因愛生恨,萌發了殺死小妹的念頭。
也許是香港那部《無間道》太好,連老謀子這部電影也想玩一玩。兩個小小捕頭,妄想玩一出臥底的戲,讓胡捕頭趁機打入飛刀門內部。可惜有人是內奸,結果自然悲劇。
甭論劇情如何,只是這臺詞,就說的胡一飛渾身別扭:“你要我查飛刀門?也好,這小妹頗有姿色,游戲佳人,正是我之所愛。”
劉捕頭手上一頓,皮笑肉不笑,“可別讓佳人亂了你的心性。”
胡捕頭卻端起酒杯,搖頭晃腦,一臉憧憬道:“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然后他當晚就趁夜救出了牢房里的小妹,兩人兩匹快馬,逃了出去。
這一場干凈利落的打斗戲以及騎馬戲,用的全是替身,胡一飛只是關鍵時刻在攝影機位前擺了幾個poss,倒也算順利。章紫怡卻是個楞性子,連騎馬的遠景鏡頭戲都要自己親身上陣。結果跑了兩趟后,大腿擦的火辣辣生疼,估摸是破皮了。
胡一飛瞧瞧那位置,嘴上直嘶氣,“喂,你還好吧?”
章紫怡在張一謀面前強撐著,一轉頭面對胡一飛自然沒有裝的必要,沒好氣道:“疼死我了,剛才拍的時候跑太快了,都沒發現。現在有點受不了。”雖是這么說,但她面上表情卻是甘之如殆,頗為自豪。
胡一飛搖頭道:“何必呢,并不是所有的戲,都要親自上陣就算完美的,辰龍那一套搏命的勁頭,不是在哪都適用的。還是噴點云南白藥吧,一會還要繼續騎馬。”
章紫怡憤憤道:“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呢,自己怕死還說風涼話。”
胡一飛道:“我可不是怕死。剛才我看了所有鏡頭,壓根就沒有正臉近景鏡頭,你這番自己上陣算是白瞎了。未必比專業馬術替身上陣更瀟灑。而且有些鏡頭為了拍攝美觀,使用替身才叫更加專業。”
章紫怡皺起眉頭,張了張嘴,無語了。
“你們準備好了嗎,要開拍了。”遠處張一謀大喇叭喊道。
“來了!”胡一飛大喊一聲,走了過去。
章紫怡看著簽過來的兩匹馬,大腿還有些火辣,想起胡一飛剛才的話,她心里直別扭。胡一飛一眼就瞧出她的心思,悄聲叮囑道:“別瞎琢磨了,這次必須親自上陣,要露臉的。”
章紫怡白了他一眼,無法,只好在工作人員幫襯下上馬。而胡一飛已經一跨就坐上馬鞍,卓軍還在旁邊不時叮囑幾句,好歹也是胡一飛第一次騎馬,“總之你把身體放松,盡量交給馬兒就行了。身體要挺直,跟著馬兒起伏的節奏,伸展身軀。”
胡一飛比了個ok手勢,輕松的拍打小腿,馬匹慢悠悠走動起來,“行了。”
兩人策馬奔騰,到近處勒住韁繩下馬,然后胡一飛摘下口罩,抓起小妹的手放在自己的刀把上,得意一笑走在前面。
“你是誰?”
“昨日才為小妹脫去衣衫,今日就不記得我啦。”
“為何救我?”
“小妹說如何?”胡一飛笑著抓起章紫怡的手,湊近來親昵道:“小妹容貌傾國傾城,好比山野鮮花,我當然要救。”這半文不白的臺詞,真讓胡一飛不舒服,可這年頭就流行這個。老百姓一聽他說話斯文,就覺得了不起。
老謀子喊停了,“胡一飛你怎么回事,剛才還演的好好的,說臺詞就變臉?”
胡一飛苦笑搖頭,“是我的錯,導演。就是這比喻用的也太絕妙了,我被刺激的渾身發麻。”
張一謀沒聽懂,“你說什么鬼話,再來一遍。”
胡一飛道:“導演,能不能改一改,‘容貌傾國傾城,還好比山上的野花’,這造句我怕是觀眾看了要吐槽。”章紫怡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確實挺別扭。
張一謀皺眉,“你怎么就這么多事……”
他有心不理,可胡一飛提了出來,他也發現不太妥當,“那你說怎么改?”
“這樣吧導演,我這個角色說半文半白的話,實在聽得不太舒服。干脆臺詞我稍微細調一下,盡量口語化,語氣也可以輕佻一些,這樣有助于我入戲。也更符合我這個角色花花公子的個性。”
張一謀沒有立刻答應他,而是拿起劇本仔細看了一遍。他之前就發現了,胡一飛在拍攝過程中有意無意的改動了臺詞,口語化更多了。本來他還以為是無意間改動的,沒想到是他有蓄謀的私自改,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是當時不影響拍攝效果,他也沒多在意罷了。現在胡一飛提出來,他就不得不考慮一下了。
“導演,劇本是死的人是活的,估計編劇在寫臺詞的時候,也未考慮過我的習慣。”
胡一飛據理力爭,“而且我并非是要修改劇本,只是口語化臺詞。說半文半白臺詞的有小妹、有劉捕頭,有老鴇,都是這樣子。也并不能突出臺詞之美來,何不個性一些,更接地氣。”
張一謀直皺眉頭,說實話,胡一飛演這個胡捕頭的確很適合。風流不下流,與章紫怡配戲,動作更加自然。長得一副好面皮,個子身材也都不錯,畫面感挺好。而且與劉德嘩貌似關系也不錯。如果換成金城武,大概是不會那么和諧了。袖子一甩,“你看著辦吧。如果覺得不行,我會掐掉。”
“好嘞。”
胡一飛得勝歸來,朝章紫怡比起剪刀手。章紫怡剛才嚇一跳,忍不住道:“你真是太大膽了,我跟張導合作好幾部戲,從來沒有人想要去改他的臺詞。”
胡一飛笑道:“我不是成功了嗎。所以我能當導演,而你只能是演員。”
章紫怡咬牙切齒,有心要反駁,卻說不出話來。
胡一飛融入劇組的速度,比其他人預想的還要快。
除了他整天笑容掛在臉上外,也因著一件事。
劇組掛威亞,一個工作人員突然半空中掉了下來,凄長的一聲慘叫,震驚了整個劇組。
所有人都一擁而上,胡一飛也是心有余悸,剛才這小伙子試的這根威亞,可是他一會兒要用的。
“怎么樣?”
“掐人中,快掐人中。”
“傷骨頭了,快打電話,送醫院。”
他們在烏克蘭林地里拍攝,車子都停在林地之外,好幾公里路呢。大家都慌了手腳,張一謀也在外面干瞪眼。胡一飛這時越眾而出,“把他扶在我背上,我背他出去,其他人快去開車。愣著干什么,我個子高,背上寬,背著也舒服。難道你背呀。”他踹了旁邊急的臉色都白了的小個子一腳,這小子緊緊抓住受傷員工的胳膊,估計是親人什么的。
卓軍時刻跟在胡一飛身邊的,聞言立刻上手幫忙。
胡一飛二話沒說,小心翼翼背起來就跑。一群人跟在他身后,有機靈的提前去發動汽車。
整個劇組都停擺了,眼睜睜看著事件發生。胡一飛平時背個一百來斤跑起來也不算什么,現在要顧慮傷者的感受,就不能快了。整個路途背下來,人累的氣喘吁吁,卻愣是沒叫過換人。直到把人送上車子,胡一飛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卓軍,你跟著一起去,送醫院估計還要用人。”
“好!”
醫院很快就反饋回來了消息,沒有太大的事,有點腦震蕩,腿骨斷了一截,現在已經做了手術。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一些人再看到安靜待在那里看劇本的胡一飛,眼神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