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打鬧了一陣后,寧江摟著已經無力的女孩:“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要早點休息,不要再鬧了。∝雜√志√蟲∝
“你你混蛋!”鸞梅沒好氣的捶著他的胸膛,這家伙,竟然把寶桐、紅蝶、小鷺三人一起混、混蛋。
“再說了,”寧江笑道,“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我沒忍住,現在可都是她們忍不住不信你問她們?”
三顆腦袋從窗戶外露了出來,惡狠狠的盯著他誰忍不住啦?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鸞梅自然也沒有什么辦法,鬧了一番后,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只是想起綺夢的消失,心中終究還是難過,這些日子,在同一個身體里的相處,感覺上,就像是一胞的姐妹,然而現在,綺夢卻為了能夠保護下她,硬挨了惡女神以黃金寶劍揮出的那一劍,導致魂魄飛散。
對于那支黃金寶劍,鸞梅告訴寧江,當時的它內中蘊藏的乃是圣凰的力量,這一點,綺夢非常肯定,以至于,雖然只是一劍之力,以綺夢的實力,就已經是無法接下。
寧江聯想起那個時候,那來不明的黃金戰將以黃金寶劍斬殺元魔皇時,黃金寶劍所挾帶的強大力量,看來,那柄劍的確是某種能夠被人賦予強大力量的神器。以元魔皇的實力,竟然會敵不住一名手持寶劍的宗圣級實力的人物,這劍在那黃金戰將手中時,蘊藏的應該就是修羅帝的力量。
“但是,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惡女神?”那天夜里,在他懷中,鸞梅疑惑的說道,“當時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惡女神,既不是我們先前見到的阿鳳,應該也不是慈月仙子,但是綺夢的確是感應到,她就是惡女神”
寧江輕輕的撫摸著她,給她以安慰:“這應該是某種身外化身之法,‘阿鳳’出現在伏熊谷的時候,慈月仙子已經在南方活動,沒有跡象表明,她去了北方。其實神魄具現,身外化身的本事,我也能夠做到,只是關鍵并不在這一點。假設阿鳳、慈月仙子、你們這一次遇到的那個女人都是惡女神,那么理論上,就算有三個身體,只有一個自我的她,在使用其中一個身體時,另外兩人也只能沉睡,就像我無法同時讓自己跟‘蝙蝠公子’同時動起來一樣。但是這世上,總有一些事神鬼難測,我猜想,搞不好惡女神的的確確就是有三個能夠同時活動的化身。”
鸞梅低頭沉思,不得不承認,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也不能冒然將這種可能性排除。
北方遙遠的某處,那即便到了夏季,也是一片冰雪的萬里銀川,拜火教女尊蕭菩薩哥,正走在陰暗的地底。
雖然擁有宗圣級的修為,但是數百年的歲月,依舊讓她的皮膚爬滿了皺褶,整個人都顯得老態龍鐘。
高處是倒掛著的鐘乳石,周圍長滿了青苔,大地的深處,存在著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地底洞穴,這里只是其中之一。連著上下兩端的、石灰質集成的石柱,在火光的照射下,閃動著丁丁點點的熒光。
火,是由她手中柱杖的杖頭發出,金屬制成的拐杖,散發著銀色的冷光,唯獨在杖頭處,閃動著詭異的艷紅,仿佛是隨時都在噴火的活物。這樣的地底深處,實際上,與外頭是完全隔絕的,誰也不知她是如何出現在這里,又是為何出現在這里。
陡然間,她停了下來,一片艷紅如火的羽毛,隨之飄起。
同一時間,另有一名蠻族的青年女子,立在百里之外的地面。
雖然是蠻族的女子,卻長得頗為秀氣,如果阿彩在這里,必定能夠認出,這就是她的好友“阿鳳”。
阿鳳的背上,背著一口黃金寶劍,劍是無鞘的,鋒刃也談不上有多鋒利,散出來的光芒,卻侵克著周圍的天地。金色的劍柄,同時也有著淺金色的劍身,劍身頗為寬厚,雕刻著神秘的花紋。劍鍔往兩側張開,各鑲著一口寶珠,猶如并行的雙日,寶珠之中,有強大的力量在內中流轉。
后方遠處,是一片冰湖,周圍是嶙峋的亂石,西南方即將落下的太陽,蒼白得猶如只是一層剪紙,孤零零的貼在千里戈壁的上方。
背著黃金寶劍的蠻族青年女子,手中有一根羽毛飄起,同樣是艷紅如花。嘭的一聲,妖血體質的神通激活,顯出了三頭六臂,其中一只手,輕點著圣羽,圣羽化作了火苗,然后就在她手指的揮動著散了開來。
六只手一同揮舞,呈條紋狀的火絲在她的身周編織成精美的火網,并與遠處地底的另外一支圣羽形成了共鳴。然后,她就開始下落,不斷的下落。那神圣的火焰拉扯著她,仿佛折疊了空間,直落千丈。
緩過神來時,她已經身處在地底洞穴之中。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夠從高處,目光透視土石,就會發現,老態龍鐘的老婦與三頭六臂的蠻族青年女子,雖然相隔百里,但卻是彼此相對。更詭異的是,她們所身處的洞穴,竟是猶如鏡子里彼此互映的雙方,雖然方向相反,卻是完全一致。
而隨著她們面面相對的向前走動,她們的身后,洞穴在坍塌,不停的坍塌,仿佛塌入了虛無,塌入了誰也看不到的神秘的空間。以她們兩人為邊際,整個地底深處,竟是一個旋轉的圓,在她們兩人的接近中,這圓也開始慢慢的收縮。
壯觀,而又詭異莫名的奇景,實際上并沒有其他人能夠真正的見到,地面上,那蒼白的夕陽也已經開始下沉,黑暗如潮水般覆來,大地如同往常一樣,快速地結著冰霜,冰湖反射著慢慢升到天空的銀月的光芒,如同鏡面,平滑而又透明。
轟然間
老態龍鐘、持著拐杖的老婦,與三頭六臂的青年女子,就已經各自站在了一面白銀大門前。幾乎是完全一樣,僅僅只是紋痕相反的大門,古樸而又威嚴。
老婦高舉著拐杖,驚人的力量從她老邁的身軀涌出,在拐杖的上方,具現成小太陽般的火球,高密度的能量,滾動著刺天透地的焰光,神秘的咒言,在她的周圍猶如卷動著虛空,層層疊疊的傳蕩。
遠處的另一邊,青年女子也舉起了她手中的黃金寶劍,劍鍔兩側的寶珠中,有洶涌的火光涌入劍身,再呈波浪般逆著劍身往上涌去,在劍尖的上方,同樣形成了奪目的火球。女子同樣念起了咒言,卷蕩著天地,折疊著空間。
兩邊的火球同時撞上了古樸的白銀大門,強大的力量滾入其中,并在大門的中心形成波紋,一環環往外擴散。周圍的情景仿佛都在往上翹起,就像是原本攤開的本,老夫與青年女人站在了本的兩側,天地扭曲,空間變化,干坤重組,陰陽炸裂。
拜火教尊崇的乃是二元論,崩裂的陰陽二氣在快速接近的兩人的中心,猶如爆發的星辰,綻放出詭異而又絢麗的火花,火花猶如星海,引發了深層次的虛空破裂。下一刻,兩人已經并肩站在了一起,她們的前方,那威嚴的白銀大門往內側慢慢的打了開來。
大門的內頭,憧憧的魔影,就像是從凍結的冰川中慢慢蘇醒,更深處,一名跪在寶座前的魔將,冷冷的睜開了他的眼睛。
然后就是崩裂的戈壁和冰湖
司壁洞西面的堅城,最早乃是司壁洞安撫司駐扎之處,后來落入了苗軍手中,如今,卻已經再度易主,被鶻后之子李胡所控制著。
此城的西南面,是喚作鬼狐陘的咽喉通道,其周圍諸峰聳立、各嶺互連,雖是從光州入蜀與出蜀的必經之地,卻因地勢險惡,大隊人馬難以行走,每到冬季,便又大雪封山。
此時,鬼狐陘的冰雪已經消融,華夏軍與蠻軍,為了搶奪對鬼狐陘的控制權,正在展開著相互的刺探。
其中一處山嶺,陳天涯正帶著一批武林人士,手中拿著望遠筒,遠處的畫面清晰的展現在他的眼中,鏡面上,他看到幾名蠻族的偵察兵正在繞過山腳,其中一人,同樣也拿著望遠筒。
“找到了!”他低聲說道。
鬼狐陘剛通未久,對于敵人的兵力分配,雙方都還不是非常的清楚,再加上這一帶山高路險,既難以行軍,卻又容易埋伏,兩邊都不敢大意,派出探子,相互之間的刺探,自然是免不了的事。
華夏這一邊派出的“探子”,大多都是應寧江和武林盟主號稱,加入軍中的武林中人,個人實力了得,但是對于兵陣和集體作戰、馬上沖鋒等等,卻并不如何的拿手,作為查探敵人虛實的探子放出,的確是最適合他們的位置。捕殺敵方的哨兵,查探敵人的虛實,接近敵人而又能夠及時撤走,這都需要不錯的武力。
大量武林人士的加入,使得華夏軍在這一方面,可以使用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甚至連在江湖上頗有名望的“淪落人”陳天涯,都主動的承擔起這樣的責任,帶著一批人,以各種手段,尋找和捕殺蠻軍派出的探子和巡騎、哨兵。
望遠筒的應用,曾讓華夏軍占有了不少便宜,然而這種東西,技術含量終究不能算是太高,而占據了中原的蠻軍,有收羅了不少人才,很快就將它復制出來。然而,越嶺那一邊,很快就送來了更加高質量的望遠筒,原本的望遠筒,使用的乃是琉璃,琉璃不但昂貴,而且清晰度總是有限。
若是以前,內中有著好看的花紋的琉璃,往往能夠賣出更好的價錢,而現在,華蠻雙方都在趕制著透明度更高、在以前算是“低級貨”的琉璃,甚至已經到了市面上一片難求的地步,懂得制作琉璃的工匠,也被蠻軍大批的征召。
但是現在,越嶺那一邊,終于成功的研制出了真正透明,且成本極低的“玻璃”,望遠筒也經過了更進一步的調試和改進,新的望遠鏡,不但看得更遠,可視范圍也更加的廣,也正因此,他們才能夠搶先一步發現對方,從而提前擬定戰術。
在對方不斷往這般接近,望遠筒也開始往他們的位置掃視而來的時候,陳天涯早就已經帶著身邊的幾名好漢,悄悄的轉換了位置,埋伏在這幾人的必經之路上。
從龍虎山祖庭洞天出來后的陳天涯,就已經是宗師級的高手,如今親自帶人,擊殺幾名蠻軍的探子,連他自己都多少有些好笑。但是戰爭,從來就不是取決于一兩名高手,而是每一個人所在的不同位置。
如果說,在以前,周朝的存與亡,對于身為江湖人的他們來說,并不是那般的關心,那么現在,每個人都清楚的意識到,這并不是周朝與新朝的戰斗,而是華夏與蠻族彼此之間的存亡,他們可以不管朝廷,卻不能不顧華夏。
半個時辰后,他們離開了這里,繼續往前摸去,在他們身后的草叢中,則多了幾具死尸。
鬼狐陘這一邊,敵我雙方還彼此的試探與牽制、并緩慢接觸的階段,長河最下游,嶺海的豐樂郡,卻已經是炮火齊飛,打響了南方反攻蠻軍的第一戰。一批武林高手,在炮火的壓制結束后,各自帶著炸藥包沖上前,緊接著就是連續不斷的炸響,城墻轟飛。
華夏兵開始沖鋒,然而敵方的火器也開始發射,戰車上弩炮、火箭亂飛,射程雖然不如火炮,陡然射出,卻也是密密麻麻,何況還占據著防守之利。人仰馬翻,塵土亂卷,戰場上的混亂急劇擴散,很快,雙方就圍繞著崩塌的城墻,形成了反復的拉鋸戰,火炮與炸藥,更多的只是攻堅與威懾,真正決定勝負的,依舊是血與肉的對撞。
希望能夠為華夏的再起盡一份力的華夏兵將,與為了奪取更多的軍功,由此分得更多的金銀、土地、奴仆而奮力殺敵的蠻兵,翻起的血濤,卷起了兵刀,沉沉浮浮間,尸骸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