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血煞斗場之內,一片死寂無聲,氣氛更是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楚應天負手而立,擋在紀無雙面前,而那穆成軒則是伸手扶起了贏櫻,關切問道:“櫻兒,你無事吧?”
見穆成軒扶起自己,贏櫻眸中浮現一絲柔情,但隨即又被羞愧掩蓋,低聲說道:“成軒……”
言語難以繼續,是不知道如何出口,更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話語最終,只剩下了一片低落與不甘。
讓心上人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對于心高氣傲的贏櫻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見贏櫻眼神之中的不甘之色,穆成軒微微一嘆,眼神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一旁,見楚應天橫阻于前,紀無雙眼神一冷,她今日來這天驕論武,不是為了赴贏櫻的戰約,也不是為了那神武圣殿的名額,而是要為寧家斬除這巨大的威脅!
先前,紀無雙不是沒有其他辦法破碎贏櫻的護身罡氣,但她卻直接動用了絕仙劍印,為的就是要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贏櫻斬殺,之后再除掉穆成軒。
但怎曾想到,這楚應天竟是公然插手戰斗,強行在她劍下保住了贏櫻的性命。
注視著眼前風輕云淡的楚應天,紀無雙心中一沉,親身面對楚應天,她方才感受到這位大秦劍神是何等的強大,縱然與她的師尊相比,怕也只是略遜一籌而已,甚至可以說是伯仲之間。
有楚應天在,她絕無可能取下贏櫻與穆成軒的性命,除非……
心中思緒轉動,紀無雙眼神隨之一冷,一絲決然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轉身對蘇暮晚晴的方向說道:“讓人隨意插手這論武之戰,天音閣便坐視不理么,這天驕論武的規矩呢?”
此話,在本就沉默的氣氛變得更是死寂起來,眾人神色錯愕的看著紀無雙,無有一人膽敢回應。
因為此時此刻,紀無雙是在借天音閣的勢來壓這位大秦劍神楚應天啊!
若是其他人插手了這一場戰斗,那么紀無雙這么做,自然是毫無問題,甚至其他人還會舉雙手支持,因為對于這破壞天驕論武規矩的人,沒有誰會歡迎的。
但問題是,現在這出手的不是別人,而是楚應天,大秦帝國的擎天之柱,護國劍神楚應天!
在大秦帝國的百姓眼中,他是神一般的存在,而在各大勢力眼中,他便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巍峨崇山,不敗的代名詞。
縱然他出手破壞了這天驕論武的規矩,誰又敢有半句異議?
但是現在,紀無雙有了,并且直接就拉出了天音閣,要借勢壓人。
聽此,蘇暮晚晴搖頭一笑,但還是出聲說道:“天驕論武,擂臺之上生死不論,楚前輩的確是壞了規矩,但這也是關切之心,人之常情,這般吧,此戰判紀姑娘勝,同時也請楚前輩離開這演武臺,如何?”
蘇暮晚晴這處理,說不得絕對公正,但卻是眼下最好的處理方式了,因為現在天音閣不可能去責罰楚應天,蘇暮晚晴能夠做的,也只有先將這件事情撫平下去。
聽此,一直沉默著的楚應天朗聲一笑,對蘇暮晚晴的方向拱了拱手,道:“此番的確是楚某冒犯了,改日楚某定上天音閣賠罪。”
“前輩言重了。”蘇暮晚晴淡淡一笑,已是聽出了楚應天的態度。
見此,楚應天也不在言語,轉身走下了演武臺,只留下了穆成軒與贏櫻兩人。
贏櫻掃了一眼紀無雙,眼神冰冷,隨即看向穆成軒,卻又化似水柔情,輕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不管你是憐香惜玉也好,不忍重手也罷,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姑祖父失望,懂了么?”
聽這話語,穆成軒淡淡一笑,對贏櫻說道:“我自有分寸,櫻兒你且先下去好好休息,別壞了身子。”
“嗯。”聽此,贏櫻點了點頭,對穆成軒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在他面前,她似乎不再先前那傲劍凌云的長公主,而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尋常女子,心中對于穆成軒是無比的相信,哪怕現在的紀無雙已是先天之下最強的存在,她一樣對穆成軒無比的自信。
最后望了一眼紀無雙,贏櫻眸中閃過一絲冷然殺意,卻也不在言語,轉身走下了演武臺。
見到這一幕,靜廂之中的蘇暮晚晴不由得一笑,輕身喃喃道:“寧公子,你再不回來,這好戲就要全都錯過了呢。”
贏櫻離開,演武臺下只剩下了穆成軒與紀無雙兩人。
一者劍神傳人,一者絕仙之劍,并肩齊名,被譽為大秦帝國之中最優秀的兩位天之驕子,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場天驕論武的魁首,只會在紀無雙與穆成軒之間決出,因為其他人和他們相比,實在遜色太多太多。
原本這紀無雙與穆成軒的對決,應該是這一場天驕論武最后的壓軸之戰,但因為種種意外,讓兩人提前站在了這演武臺之上。
劍神傳人對絕仙之劍,誰才是這大秦帝國當之無愧的第一?
心想至此,眾人心中不由得一陣期待,也讓那死寂凝重的氣氛漸漸恢復了先前那般的熱烈,所有人的眼神皆是落在演武臺之上,不敢移開絲毫,似乎生怕錯過了這一場注定精彩無比的天驕之戰。
而演武臺之下,楚應天已是被贏天闕迎著坐上了首座,與那穆家老祖穆擎峰,三人一席而坐,注視著演武臺之上即將展開的天驕之戰。
見楚應天坐下,穆擎峰一笑,說道:“楚兄,許久不見了。”
“哈,原來是穆侯爺啊。”見到穆擎峰,楚應天竟沒有絲毫意外之色,似乎兩人早已熟識了一般,這讓一旁的贏天闕感到有些尷尬,但卻只能夠強忍著。
穆擎峰也不去理會贏天闕如何,直對楚應天問道:“楚兄,我看那紀無雙已是踏入了一品境界,還修成了先天罡氣,成軒與她一戰,怕是有些不利吧?”
“先天罡氣?”聽此,楚應天淡淡的一笑,神色莫名的說道:“穆侯爺便放心吧,此戰,軒兒有十成勝算。”
“哦?”穆擎峰神色訝異的看了楚應天一眼,但見后者一副從容神情,也是一笑,道:“既然楚兄如何說了,那我便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