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獸王印標記了方位,神武圣殿的速度自然不慢,尤其是能可御空飛行的先天武者,很快便感到了寧淵所在的那一片山脈之中。筆|趣|閣。。
道道流光如雨一般破空而至,直落在那一座被血霧籠罩的山谷之前,化作一道道人影,將這座山谷團團圍住。
這和上一次在凌風城時的圍殺不同,當時這凌風城雖是內外戒嚴,但神武圣殿的力量卻并未聚于一處,大量高手還分布在凌風城之外搜尋寧淵的蹤跡,所以上一次那場圍殺,并未展現出神武圣殿真正的實力。
而這一次,神武圣殿是傾巢而出,動用了一切能可動用了力量,單單是先天之境的武者,便有近千余人,除此之外,還有數十位先天神境的長老,以及幾日前便趕到了天南的十二神將,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這神武圣殿右殿之主,天劫之境的頂峰強者裳云舞也親身前來了。
這般陣勢,放在三年之前,是一股足以掃平整個北域的力量,就是那曾經的三大圣地,在此之前也不值一提,但現如今卻為了一人,傾巢而出,不留余力。
由此可見,這一次神武圣殿勢在必得的決心。
不過頃刻之間,上千先天武者,便將這一座山谷圍得水泄不通,之后數道流光自從天際之中墜落而下,直至山谷之前。
流光落下,隨即化作了一道道人影,皆是氣勢磅礴,周身真元洶涌激蕩,好似即將沖破大堤的洪流怒濤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傾瀉而出。
如此威勢,毫無疑問,是神武圣殿的一眾長老,每一位都踏入了先天神境,步登人劫,甚至地劫的武道強者。
無邊磅礴真元洶涌,道道強橫氣息激蕩,這數十位先天神境的強者匯聚一起,威勢之強,宛若怒海汪洋一般,讓人不由心驚膽戰。
而在這一眾長老之中,可見八道身影分立,不同于那些個歲至中年,甚至于白發蒼蒼的長老,這八人皆是青年面貌,男子器宇軒昂,女子嬌美如玉,周身透出的威勢,雖不如那幾位地劫之境的長老,但風姿卻是更甚一籌。
十二神將!
十二神武之魂的繼承者,在這神武圣殿之中僅次于武皇與左右兩位殿主的中堅力量!
雖然他們的修為,都只是神境人劫,但論其戰力,身負神武之魂,手握傳承圣兵的他們,甚至能可與地劫之境的強者爭鋒,絕不是那些強行提升自身修為,以至于根基不穩的長老能夠相提并論的。
正是明白這一點,在將這一座山谷重重包圍之后,一眾長老也不敢有絲毫妄動,紛紛望向了這十二神將。
說是十二神將,但實際上并不確切,因為現在只有八人,秦英空身死,林鋒敗亡,朝陽尚在天南關,金無命又指望不上,這十二神將自然就只剩八人了。
十二神將之中,最為強橫的四大傳承,是劍主,刀尊,槍皇,弓神,但剩下八人也不是弱者,被稱之為三劍一舞一君子,七殺破軍候貪狼。
三劍,分別是絕神劍寧凌云,生死劍林青云,凌風劍慕知白,一舞是那霓裳云舞閣的傳人夢仙兒,一君子則是曾經的天音閣法宗首席李長歌。
最后這寓意兇星的殺破狼,則是神武圣殿之中三位悍勇無比的猛將,破軍秦躍龍,七殺雷嘯蒼,貪狼侯云軒。
這八人,是神武圣殿未來的中流砥柱,也是眼下這一戰的核心戰力。
感受著一眾長老注視的眼神,寧凌云五人并未立即出聲,而是望向了眼前這被血霧籠罩的山谷,眼神沉凝,一時無語。
那秦躍龍,雷嘯蒼,侯云軒等殺破狼三將也是一樣沉默不語,靜靜等候著。
這般沉默了片刻之后,寧凌云方才上前一步,冷聲言道:“諸位,那魔頭當日在凌風城已被重創,現如今看著山谷之中的情形,他身上的傷勢定然沒有痊愈,事不宜遲,攻入山谷,斬下這魔頭的首級,祭奠我神武圣殿犧牲的眾多弟子。”
其實寧凌云也不想說這一番聽起來冠冕堂皇,但實際根本沒有什么意義的廢話,但沒辦法,當日凌風城一戰,那寧淵滔天兇威仍是歷歷在前,白靈,林峰,秦英空,個個死得慘狀萬分,甚至連一具全尸都沒有,這在神武圣殿眾人心中造成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所以寧凌云必須激勵一下士氣,眾人才有膽量攻入這局勢未明的山谷之中,否則的話,這戰斗還未開始,神武圣殿一方的士氣就先弱了三分了。
寧凌云雖然曾經是神劍山莊的親傳弟子,并非神武圣殿核心培養之人,但也是一方天驕,得了武魂傳承之后又棄暗投明,加入神武圣殿,在對三大圣地的戰斗之中屢立戰功,最后甚至為神武圣殿收復了神劍山莊,因此寧凌云的威望也是不低,甚至還勝過金無命與林鋒幾分。
因此眾人聽他一番話語,頓時精神一震,戰意沸騰,士氣大增,當即不少人出聲,欲要率眾攻入山谷。
但還不等眾人動作,站在寧凌云身旁的夢仙兒便上前了一步,輕聲言道:“寧師兄所言不錯,但那魔頭實力不弱,且身懷妖族邪法,這山谷之中情況未明,我暗敵明,不可冒然進攻,且先試探一番再說。”
聽此,一位地劫之境的長老點了點頭,說道:“仙子所言極是,那便由老夫試探一番,看看那魔頭在這谷內耍些什么把戲。”
夢仙兒點了點頭,道:“李長老小心,那魔頭身懷妖法,萬萬不可輕敵。”
“哈哈哈,放心,一個妖族的走狗,還要不得老夫的性命,諸位在此掠陣就是!”李長老大笑一聲,隨即縱身躍起,化作一道劍光破空而出,直往那血霧彌漫的山谷飛射而去。
這李長老如此自信,自不是沒有原因的,一身地劫之境的修為,根基雄厚,實力強悍,縱然不是寧淵的對手,但想要抵擋一陣絕不是什么難事,而寧凌云夢仙兒等人就在一旁,若是寧淵現身對他發難,那么眾人肯定會出手支援,到時候眾人圍殺之下,拿下寧淵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有驚無險的事,還能拿個頭功,何樂而不為呢?
心念之間,李長老所化劍光已是斬開了那一片血霧,直往山谷之中飛去。
但不曾想到,這劍光方才臨近山谷入口,血色霧氣縈繞的虛空之中,竟驟然泛起了一陣璀璨金光,凝曾一片光幕,擋在了這劍光之前。
“砰!”
一聲鏗鏘巨響,劍光重重撞在了那金色光幕之上,這劍光鋒芒雖是凌厲,但那金色光芒卻穩如泰山一般,巋然不動,兩者碰撞之間,竟是劍光崩碎,那李長老的身影倒飛而出,有些狼狽的落在了地面之上,唇邊更是多出了一縷血痕來。
“李長老!”
見此一幕,眾人神色不由一變,紛紛縱身上前,將那李長老護在中央,如臨大敵一般的注視著那一片金色光幕。
眼見這首戰不利,寧凌云與夢仙兒也不由皺起了眉。
此刻那李長老也緩過了氣來,凝望著那金色光芒,冷聲說道:“這金色光幕有古怪,不僅僅堅硬無比,還帶著幾分反震力道,防不勝防,老夫方才一時不慎,吃了個小虧。”
“嗯……”聽此,夢仙兒微微沉吟了一聲,說道:“這難不成是陣法?”
“應當是陣法不錯,方才并未感到有人出手。”
“陣法,這就麻煩了。”
望著那一片金色光芒,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來。
陣法,大多借以天地之勢而成,一陣之力,便可勝過萬馬千軍,想要破陣,要么同樣精通陣法之道,以陣破陣,要么便是強行攻破。
強行破陣,費時費力,還需要足夠強悍的實力,否則破陣不成,還可能會有性命之危,而以陣破陣之法雖較為巧妙,但需要極其高深的陣法造詣,才有可能破得了陣。
這也就是眾人感到棘手的原因,以陣破陣,他們根本沒這個手段,這神武圣殿之中在陣法上有極高造詣的,也就是一個呂少明,還有那只剩一縷殘魂的神陣子而言,但是這呂少明已經連灰都不剩了,神陣子也已魂飛魄散,找誰來破陣?
無法以陣破陣,那么就只能夠強行攻破,但看方才那李長老吃癟的樣子,就知道眼前這一道金色光幕,絕不是那么好打破的。
眾人凝望著眼前的金色光幕,沉默了片刻之后,終于有人動作了。
只見寧凌云邁步上前,手中寒光一現,兇絕煞氣涌動,化作了一口寒光冷厲的長劍落入他手中。
正是傳承圣兵――絕神!
手握絕神,寧凌云眸中寒光一閃,隨即劍斬而出,絕神劍鋒攜著駭人煞氣,雷霆電閃一般轟擊在了那金色光幕之上。
“轟!”
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響起,大地都隨之猛然一震,寧凌云身退數步,手中絕神劍身微微顫抖,反觀那金色光幕,雖然被斬出了一道深深的劍痕,但隨即便見金光漣漪泛起,不過眨眼之間,這劍痕就消失不見了。
見此一幕,眾人眉頭皺得更深了,眾人之中,寧凌云的實力不說最強,但也絕對是頂峰之列的,再加上那傳承圣兵絕神之威,在攻殺之上,怕是連幾位地劫之境的長老都不如他。
但是現如今,在這金色光幕之前,寧凌云絕神一劍也無功而返,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眾人心中不知所措之際,忽然聽夢仙兒說道:“這金色光幕的確頗為古怪,但就是在古怪,也不可能違背常理,我看這附近地脈未動,天地元氣也未曾匯聚于此,那陣法不可能有無根之源,眾人只需聯手強攻,連番消耗之下,定能破陣。”
聽此,眾人相互望了望,隨即齊齊點了點頭。
“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動手吧!”
話語之間,幾位神武圣殿的長老走上前去,運轉武訣戰法,體內元功催動之下,一道道攻勢接連而出,毫無保留的轟擊在那金色光幕之上。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夢仙兒這辦法費時費力,還不一定能夠成功,但現如今他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更何況這孤圣還在神武圣殿之中等候著結果,他們就是不想,也只能夠硬著頭皮上了,否則這位圣尊問罪起來,誰也擔待不住。
在眾人接連攻勢之下,那護住山谷的金色光幕泛起了一陣陣漣漪,但厚重的金光卻是始終不散,穩如泰山一般,巋然不動,甚至不見絲毫破損,看這情形,也不知道還要打上多久,才能把這一道金色光幕打碎。
見此情形,眾人心中也生出了幾分郁悶,他們氣勢洶洶而來,結果卻連寧淵人都沒見到,就被這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金色光幕擋在了,這就好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面,感覺十分難受。
便是在眾人心中頹然至極,天穹之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冷喝:“退開!”
聽聞此聲,眾人先是一怔,隨即連忙退到了一旁,連寧凌云等人也不例外。
眾人方才退開,原本萬里無云的晴空竟是驟然一暗,風云驚亂之中,但見一只纖纖玉手自從九天落下,一掌直壓向那一座被金色光幕籠罩的山谷。
“轟!”
一手落下,一聲轟鳴巨響震蕩而起,整座山脈也隨之劇烈顫抖了起來,山搖地動之間,那將山谷籠罩的金色光幕之上,一道道裂紋崩現而出,不過眨眼之間,這方才還穩如泰山的金色光幕,就變得瀕臨破碎,搖搖欲墜。
這便是天劫之威,那神武圣殿的右殿主裳云舞,終是出手了。
不過令人訝異的是,這驚天動地的一擊之后,那玉手便隨風消散了,久久不見第二道攻勢落下。
與此同時,百里之外,一座不起眼的山峰之上,金無命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不由半跪在地,口中不住喘息著,喃喃說道:“奶奶的,這老娘們,真是夠狠的啊,啊……”
話語之間,金無命口中又是溢出了幾縷鮮血來。
一旁的通天仙尊見此,不由得搖了搖頭,皺著一張老臉,神色苦情萬分的說道:“那小娘們天劫之境的修為,雖是借助這武神元功強行提升的根基,但天劫就是天劫,怎么也不是你能扛得住的,剛才那一下子,起碼打碎了我二十多件先天神兵,十萬塊靈石,小子,你這是在放我的血啊,我最后這點身家,哪里經得起你這么敗哦。”
金無命白了他一眼,說道:“不是我說你,一大把年紀了還哭哭啼啼的像是個小姐似得,什么玩意嘛,不就是錢嘛,大爺我以后十倍還你,別吵吵了。”
“真的,你可不能框我這老人家啊?”聽此,通天仙尊頓時來了精神,一張皺著的臉也露出了笑容,活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金無命懶得理會他,抬頭凝望著天穹云海,冷笑說道:“那老婆娘的根基不穩,不能輕易出手,方才那一下子,她付出的代價可不輕,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緩過氣來的,只要能拖住,就還有機會。”
話語之間,金無命轉而望向了那一座山谷,注視著那已經滿是裂紋的金色光幕,喃喃說道:“淵少,我這一次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你身上了,咱兩這一次是生死死,可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