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無盡之海,一如往常那般浪濤滾滾,波瀾壯闊,放眼望去,天水接連一片,浩瀚無盡,廣闊無垠,讓人心中頓生渺小之感。筆~趣~閣.iquge.nfo
上古大劫之后,天崩地碎,四海合一,這無盡之海將天下分隔,化為五域,但同樣也成為了這五域之間的通路,想要跨域而行,便必須過這無盡之海。
這是這怒海洶洶,其中不僅僅有數之不盡的海族,還有雄踞一方的深海巨獸,以及沉睡在那禁忌海域之中的洪荒生靈,可謂兇險重重,危機無數,莫說凡人,就是大神通者,在這無盡之海當中也要步步小心。
但是今日,在這怒海汪洋之中,卻有一艘龍船,船身如龍,破海穿云,在這古船之前,無論是那能可碾碎一切的滔天怒浪,還是桀驁兇狂的海族巨梟,甚至于橫行一方的深海巨獸,都變得溫順異常,紛紛退散開來,不敢攔阻半分。
無盡海中狂風怒嘯,驚濤重重,但這龍船的速度始終是不疾不徐,雖是在這怒海汪洋之中行駛,但船身卻是穩如泰山一般,不起絲毫波瀾。
龍船之上,兩人身影相并而立,一人白衣翩翩,無瑕如玉,風中衣袂飄舞,若謫仙落塵,不沾絲毫人間煙火。
一人身影偉岸,英氣勃發,立于這龍船之首,任那狂風怒嘯,波瀾驚濤,也仍舊是沉穩如山,巋然不動。
船過千重浪,寧淵回身往后望去,已不見了北域山河之景,只剩下一片海天接連,怒浪濤濤,不見盡頭。
見此,寧淵不由得搖了搖頭,神情之中帶著幾分無奈之色。
說實話,寧淵雖然早已經有了前往神州的想法,但是他卻沒有打算這么快就離開北域,畢竟久別三年,如今總算回來,怎么說都應該陪陪寧老太君一段日子才是。
但是奈何,這幾日來寧老太君一見他,就是各種的催促,逼婚,總而言之就一個意思,那便是讓寧淵趕緊成婚,好為寧家傳宗接代,將家族發揚光大。
這就讓寧淵很是頭疼了,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了跑路,不過好在他不是一人單獨跑出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望著神情頗為無奈的寧淵,紀無雙亦是搖了搖頭,輕聲道:“兄長,你失蹤三年,如今方才回來,應當多陪陪奶奶她老人家才是,為什么突然這般匆匆離開北域呢?”
“我也想啊,但問題是……哎,這件事情說了你也不懂。”見紀無雙那帶著幾分不解的目光,寧淵只能苦笑以對。
自從數日之前,在寧老太君口中得知了那件事情后,寧淵就一直很是頭疼,這倒不是他有多么不愿意,而是這事情太過突然,一時之間他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但寧老太君卻根本不管他接受不接受,始終催促個不停,所以被寧老太君逼婚了幾天之后,寧淵急中生智,帶著紀無雙一起離家出走了。
至于為什么要把紀無雙也帶上,原因很簡單,寧淵擔心自己一個人離開之后,紀無雙知道了會一個人追上來。
這無盡之海是海族的地盤,人族可不受什么待見,再加上其中重重兇險,若是讓紀無雙一個人追上來,寧淵如何能放心得下,所以寧淵很是干脆的把紀無雙也給帶出來了。
這樣一來,寧老太君那邊也能有個交代,他雖然沒有成婚,把新娘子一起帶走,這也算不上逃婚了吧?
至于那什么寧家傳宗接代的事情嘛……還是以后再說吧。
心想至此,寧淵也是放松了許多,探手拂過了紀無雙那若銀雪一般的長發,見她似有些害羞,但卻仍是沒有躲開的模樣,臉龐之上不由得多出了幾分笑意,右手順著那如瀑一般的銀絲落下,隨即順勢攬住了她的腰身,貼身輕語道:“無雙,有件事情我想與你說。”。
“嗯,嗯,兄長你說……”感受著寧淵那越發貼近的氣息,紀無雙那雪白如玉的頸間不由得泛起了幾許薄紅,不過仍是沒有躲開的意思。
然而,寧淵沉吟了一聲,最終卻是說道:“嗯,沒什么,就是想要逗逗你,看來效果很不錯。”
“兄,兄長,你便不能正經一些!”見他這般戲弄自己,紀無雙心中是又羞又惱,不由得伸出手掐了他一下,隨即冷聲道:“我去修煉了,兄長你自己一人逗自己吧。”
說罷,紀無雙又是白了寧淵一眼,轉身走入了船樓之中。
見此,寧淵搖了搖頭,先前他其實是想要與紀無雙說清楚,點明兩人之間的關系,只是后來他想了想,覺得還是維持現狀比較好。
“人被你氣走了呢!”
紀無雙方才離去,一聲輕語便響了起來,寧淵回身一望,只見君青衣抱著小虎兒,正一臉戲謔的望著自己。
見此,寧淵搖了搖頭,邁步便要向君青衣走去。
“你不要過來!”
然而他方才一動,小虎兒便喊了起來,做出一副兇惡萬分的模樣,沖寧淵喊道:“你這個變態,公子是我的,你敢靠近信不信我咬死你啊!”
看著小虎兒張牙舞爪的模樣,寧淵很是無語,這小丫頭到底是看他不爽呢,還是對君青衣太過依戀了,依照她這模樣,若是長大了那豈不是又一個贏風月。
這可不行啊!
覺得有必要表明一下自己主權的寧淵,向小虎兒冷冷一笑,快步走到了君青衣身旁,二話不說便攬住了她的身子。
“你,你,你!”見寧淵這般肆無忌憚,小虎兒氣得不行,喊道:“你給我放開,公子是我的,我的!”
聽此,寧淵卻是一笑,隨即轉而就吻上了君青衣。
“你……!!!”
見此一幕,小虎兒是氣得快要炸了,想要爆發,但卻見寧淵一手點下,那雄厚無比的真元形成禁錮,把這小丫頭定在了君青衣的懷里,動彈不得絲毫。
就這般,小虎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寧淵欺負著自己的“公子”,好一會兒之后,這家伙方才停了下來,同時松開了對她的禁錮。
“你欺負人,我去告訴神上,你等著……!”真元禁錮一消,小虎兒頓時大哭了起來,喊了一聲之后便從君青衣懷里跳了出去,要去找歌月告狀。
見此,寧淵頗為得意的笑了笑,他倒是不怕這小丫頭告自己的黑狀,反正歌月也不會理她,怕什么?
而君青衣見他這副模樣,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啊你,多大了,還和虎兒斗氣。”
寧淵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男人的面子問題!”
見此,君青衣無奈的搖了搖頭,向他輕聲說道:“如今北域之亂方平,你應該留在北域,畢竟寧家需要一位強者坐鎮,方才能震懾十方,坐穩這北域之主的位置。”
寧淵一笑,說道:“有修羅衛在,這一點不用我擔心,反倒是你,這神州之行,是讓我一點都放心不下啊。”
寧淵這話自不是拿來哄人的,相反,他十分認真,君青衣如今雖為妖皇,有妖族神州龍脈與妖庭氣運加持,實力決計不凡,縱是那神州各方傳承之主,也未必能與她相提并論。
但這其中原因是她修行的乃是皇者之道,身為妖皇的她,在這妖界之中自是少有人能與之抗衡。
但是在神州之中就不同了,皇者根基,龍脈優勢,都會被削弱到極點,君青衣的實力自然也會隨之大幅度降低。
而妖族十大皇脈的核心,正是在這神州之中,這些人虎視眈眈之下,君青衣還要前往儒門參與那九皇之爭,其中兇險可想而知。
寧淵提前離開北域,除卻了被寧老太君催婚之外,更主要的原因還是放心不下君青衣。
聽寧淵話語,君青衣淡淡一笑,輕聲道:“放心,這九皇之爭雖是兇險,對于我而言卻算不得什么,而比起這九皇之爭來,我更擔心你。”
聽此,寧淵有些不解,問道:“我,我怎么了?”
君青衣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說呢?”
寧淵總算是明白了過來,搖頭一笑,說道:“你放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惹出什么大麻煩來的。”
“可是當初回北域的時候你也是這般說的。”
“那是事出有因,這一次……”
“吟!”
寧淵話語未落,便聽前方一聲龍吟長嘯而起,緊接著怒浪滾滾而現,竟是讓這龍船不由得停了下來。
“嗯!”
陡然驚變,讓寧淵與君青衣皆是微微皺起了眉來,隨即往下了龍船前方。
只見龍船之前,浪濤洶洶,碧藍海水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分隔開來,緊接著一輛金色鸞車自從深海之中駛出,停在了龍船之前。
而在這金色鸞車之上,赫見兩人并肩而立,乃是一男一女,俊美非凡,氣度尊貴,眉心之間還有一片金色神鱗,長發如若這碧海一般湛藍,發絲之間可見一對龍角并起,散發著淡淡華光。
“這是……”見此,寧淵微微挑起了眉,這一對男女看起來應當是龍族,雙角為真龍,頭頂上的龍角足以說明他們的身份,但是不知道為何,寧淵卻有幾分似是而非的感覺。
“他們是海族鮫人一脈!”
見寧淵神色不解,君青衣便出聲道明了這兩人的身份。
“鮫人一脈?”
聽此,寧淵恍然大悟,之前在北域君青衣曾經與他提過這海族與龍族,海族乃是無盡之海當中的生靈,族群眾多,其中有十大王脈,而這鮫人一脈,便是十大王脈之一,并且隱隱有為十脈之首的趨勢。
能成為這十大王脈之首,這鮫人一脈的實力自然是非同一般,不過除了實力之外,他們還有一重先天優勢,那就是血脈!
鮫人一脈,乃是龍族姻親,自從龍族入主無盡之海起,這鮫人一脈與真龍一族就有了聯姻關系,如今已維持了不知多少歲月,使得鮫人一族的血脈之中,擁有了一部分真龍血脈。
正是憑借這一點,鮫人一脈才能隱隱壓住海族其他九大皇脈,獲得十大王脈之首的名頭。
而現如今這一男一女兩位鮫人,已頭生龍角,正是真龍血脈覺醒的標志,并且血脈極其純純,和真正的純血真龍相比,也只是略遜一籌而已。
擁有如此血脈,這兩只鮫人在鮫人一脈,甚至海族之中的身份必然不低,否則的話也不至于有金色鸞車出行了。
只是話說回來,這兩只鮫人過來是想要干什么?
便是寧淵心中疑惑之際,那一男一女兩位鮫人已是齊齊上前一步,向站在龍船之首的君青衣躬身行了一禮,隨即說道:“敖菲,敖凌,見過九殿下。”
見此,君青衣微微蹙眉,隨即說道:“何事,直說吧。”
面對君青衣那略有幾分冷漠的語氣,這敖菲敖凌兩人神色依舊,語氣恭敬的說道:“回稟九殿下,陛下有請!”
“嗯?”聽此,君青衣目光一凝,這敖菲敖凌口中的陛下,一般來說只有兩人,一是那鮫人一脈之主,鮫皇,二就是這無盡之海的主宰,真龍一族的龍皇!
而此時此刻,他們所提的顯然是后者,因為那鮫皇,還沒有資格讓君青衣親身前去拜見。
真龍皇想要見她?
心想至此,君青衣微微皺眉,隨即說道:“好!”
說罷,龍船便要駛入無盡之海當中,前往那真龍水晶宮。
但是卻不曾想,這龍船方才一動,那兩個鮫人竟上前攔阻了一步,齊聲說道:“九殿下,陛下諭令,請您一人親身前往,其他無關人等,便在此地等候吧?”
“嗯!”聽此,君青衣還未有什么反應,寧淵卻是皺起了眉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