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之城,仍是那珍瓏軒內,四人酒桌齊聚,金無命與易逍遙推杯換盞,相談甚歡,而凌天與寧淵卻是沉默不語,眉頭緊鎖。
見兩人如此模樣,金無命眉頭一揚,神色詫異的向寧淵兩人說道:“竹竿,淵少,你兩今個是怎么了,一個個都鎖著一張臉,是事業不利,還是感情不順,說來聽聽,說不定還可以給你兩開導開導。”
聽此,凌天望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言道:“我剛才見到葉家的人了。”
“葉家?”金無命喃喃了一聲,隨即神色詫異的說道:“難不成是那個女人找上門來了?”
“應當是這樣不錯。”凌天點了點頭,冰冷的臉龐之上首次出現了一絲無奈神色,言道:“看樣子,這一桌酒,就是要為我踐行的了,明日我就打算離開這里,胖子,淵少,還有那小白臉,日后有緣再見吧。”
聽此,易逍遙頓時喊道:“喂喂喂,哪個是小白臉,雖然我這臉的確白了些,但這是天生麗質,打娘胎里就成了的,我也沒有辦法啊。”
“小白臉是夸你呢,一般人想白還白不了不是,不過話又說回來,葉家那女人的確招惹不得,竹竿你避避風頭也是應該,一路小心,淵少,淵少……?”
話語之間,金無命又是望向了一旁仍舊沉默的寧淵,見他仍是一副皺眉沉思的模樣,便呼喊了一聲:“喂!”
“啊?”聽此,寧淵方才回過了神來,望向金無命,道:“怎么了?”
“怎么了,這話該是我問你啊。”
見此,金無命不由得搖了搖頭,言道:“竹竿這樣,我可以理解,畢竟葉家那女人的確兇悍得很,你這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難不成你也招惹上了哪個不能招惹的女人么?”
“不能招惹的女人?”寧淵喃喃了一聲,隨即面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話語透著幾分無奈的說道:“勉強算是吧。”
“勉強算是吧,哈,這可就有趣了。”
金無命眉頭一挑,望著寧淵,神色好奇的說道:“淵少,你可是出了名的不知憐香惜玉,當初在北域之時,連那蘇大家都挨了你一陣打呢,這世上還有什么女人能讓你這般頭疼,是修為比你高,實力比你強,還是千嬌百媚得讓你動了心?”
“都不是!”
望了一眼滿臉八卦的金無命,寧淵搖了搖頭,話語郁悶的說道:“只是這人,讓我感覺很是礙眼,但卻又不能將她給……哎,算了,這事不提也罷,喝酒。”
想起那贏風月,寧淵心中又是一陣郁悶,這也不怪他,面對一個想要挖自己墻角的人,寧淵沒有直接滅了她,還讓開空間,給她一個與君青衣獨處的機會,這般的心胸,已經是異常開闊了好吧。
好吧,寧淵承認,他之所以愿意這么做,主要原因還是這贏風月是女的,若換成一個男的,他說不定早就一巴掌拍死了,還單獨相處,相處他大爺!
但話又說回來,就算是女的又怎樣,臭雞蛋就不是雞蛋啦,若是贏風月打著閨蜜的名號,一直糾纏著君青衣,那該怎么辦,他難道就這么放任這個女人來挖自己的墻角不成?
不行,堅決不行!
以上,是寧淵心中郁悶的原因,但卻不是他方才皺眉沉思的關鍵。
忽略掉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提,寧淵真正在意的,還是贏風月這一次找上君青衣的目的。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如今局勢之下,這女人找上門來,寧淵可不相信她是為了什么兒女私情。
她找上君青衣,是有什么目的?
在她的背后,是否又站著什么人?
第一問題,寧淵暫時弄不清楚,但第二個疑問,他卻隱約有了答案。
這贏風月身后,必然是有人指使,否則的話,她沒有理由,也沒有能力,對君青衣造成什么威脅。
那她背后站著的人是誰?
妖族,龍族,還是那三皇世家,又或者干脆就是這儒門大教呢?
思緒一片紛亂,讓心中的不安越漸加深,寧淵緊皺著眉,手中那杯酒舉了許久,都沒有飲下,金無命三人見此,雖是疑惑,但見他眉頭緊鎖的模樣,一時也不好多做詢問,只能任由他去了。
“算了,理他是誰!”
片刻之后,寧淵仍是無法確定,那贏風月背后指使之人是何方身上,但他卻不在糾結了,因為他已經相處了對此。
不變因萬變,管他何方神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還是要拿實力說話,身份如何,重要么?
顯然,不重要,所以寧淵很是干脆的放棄了這無用的糾結,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應對之策上面。
方才說了,實力便是根本,若有絕對的實力,管他什么陰謀算計,一手破之便是!
只是寧淵有這絕對的實力么?
真劫證道,先天圣境,有如此之根基,縱是不動用英雄卡,現如今寧淵,也能夠力壓大圣,縱對上混元合道的強者,也有堪堪一戰的能為,雖不可能勝出,但至少不會一敗涂地。
也就是說,現如今的寧淵,單論自身實力,已在大圣之上,略弱合道一籌,可算是半步混元。
大圣之上,合道之下,半步混元,這般實力,無論放在哪里,都是絕對的強者,但現如今,寧淵卻仍是感覺不夠。
因為他強,他的對手更是不弱,妖族,龍族,還有那三皇世家,都不是什么弱者,想要與之抗衡,且確保萬無一失,僅憑寧淵自己這半步混元的實力,遠遠不夠。
所以,在這個時候,抽一張英雄卡作為底牌,以此應對某些突發狀況的發生,就很有必要了。
只是,該抽什么卡?
現如今,寧淵有整整十二萬點天道功德,可以直接指定抽取一張天級英雄卡,也可以耗費十分之一的功德,將其轉化成為百萬基礎功德,指定抽取十張地級英雄卡。
這就是功德抽取,除此之外,還有靈氣抽取,在那天魔神宮之中,寧淵得了不少天魔主遺留下的珍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提,就說那些魔晶靈玉,便可轉化成千萬點靈氣值,隨即抽取地級英雄卡,也能抽個十多張。
功德指定抽取,靈氣隨即抽取,寧淵直接剔除了后者,現如今,他沒有興趣去玩什么隨機。
功德抽取,那抽天級卡還是地級卡?
這許久之前的問題,如今又一次讓寧淵糾結了起來,片刻之后,他方才壓下心中抽取一張天級卡的沖動,十二萬點天道功德,保留十萬,日后抽取天級卡,轉化兩萬,現在抽取地級卡。
兩萬天道功德,轉化成為基礎功德,十分之一的消耗之后,還有十八萬點,也就是說,寧淵可以指定抽取一張地級卡。
地級卡,抽什么,是已經使用過的武君與魔尊,還是那執掌誅仙四劍的多寶道人,或那獨于天地三界六道之外的不死僵尸……
選擇頗多,但基本都不怎么符合寧淵心意,羅喉與重樓這般的英雄雖實力強悍,但多屬魔道,在北域或者魔淵用用沒什么,在這儒門之中可就不行了,身為人族大教,無上門庭,豈有可能放任一尊魔道強者在這山海奇觀之中橫行無忌。
所以,這兩張英雄卡剔除,那不死僵尸什么的也不在選擇之列,張三豐,多寶道人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但這儒門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若再將道門給牽扯進來,這趟渾水鬼才知道會變成什么模樣。
“所以究竟要選那一張?”
心中一陣苦惱之間,寧淵繼續瀏覽著地級卡中的一眾英雄,希望能挑選出一位符合自己心意的來。
忽然,一張英雄卡,在寧淵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等等……這是!”
寧淵目光一凝,心神落在了那張英雄卡上,片刻之后,面上露出了一絲莫名笑容,言道:“就是你了。”
“指定抽取!”
“消耗功德值十萬點!”
“獲得地級英雄卡——法儒無私·御命丹心·君奉天(極限)!”
君奉天
等級:地(極限)
神兵:正法(劍)
異寶:至衡律典
技能:
天決:天地正法,天圣罡風,天法無易、天衣無縫、天極圣印、天地無量、天行日月、天罡玉旨、天地行風、天風寄影、天轉乾坤、天波飄霖、天無二月、天始歸元,太窮借法。
天劍:天劍唯一、天宙神極、正法引路、天罰·末神印、天荒盡絕,儒風劍式,天劍禁招。
陰陽雙極:神皇之氣
介紹:昊正五道·法儒無私,御命丹心君奉天,儒門劍客宗師,仙門天劍之主,御命丹心,劍正不曲,法儒無私,剛正不阿!
特殊:使用此影響卡時,宿主心性將受到部分影響,不可妄造殺戮,不可顛倒黑白,不可持槍凌弱,若有違逆,英雄卡效果將自主消失,此英雄卡將徹底脫離系統卡組!
看著這一連串的介紹,寧淵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心中亦是放松了許多,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顯然,對于這張英雄卡,寧淵很是滿意,御命丹心,法儒無私,這君奉天,雖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儒門,但寧淵不說,誰人知曉?
使用這張英雄卡,在這山海奇觀之中動手,你說儒門會是什么反應。
具體,寧淵也不清楚,但最起碼可以保證,儒門絕對不會貿然出手阻擋,只要儒門不動,這山海奇觀不動,以寧淵現今實力,完全能將這位法儒無私的能為施展極限,屆時,劍壓合道不過輕易,縱是對上五厄乃至天道圓滿的強者,也未必沒有一戰之能。
至于天道之上,寧淵也就多想了,現今世間,至強便是天道,在此之上雖還有大道無上境界,但入得無上之人,卻不知為何都無法顯世人間,那三教道祖便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寧淵無須擔憂會出現天道之上的對手。
縱是出了什么意外,真正出現天道之上的強者,那寧淵也不是沒有其他底牌,那十萬天道功德他還捏在手上呢,實在不行拼著性命使用一張天級卡,有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萬無一失,高枕無憂,有了這一底牌,寧淵心中那不安也少去了許多,一笑之間,連飲三杯,看得金無命三人一陣錯愕。
“淵少,你撿到錢了么,這么高興?”
“是啊,老大,你方才還皺著一張臉呢,怎么現在就像是花開了似得,有什么高興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們也開心開心。”
“不會是瘋了吧,我被那瘋女人追著的時候,也會不時這么笑,因為實在哭不出來啊。”
“滾!”
面對三人調侃,寧淵還了一個白眼,隨即輕笑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我忽然發現,只要不去想那么多,這個世界還是挺美好的,就像現在一樣,理他作甚,喝酒!”
見此,金無命三人對視了一眼,心中皆是暗道:“這是突然開了竅,還是準備看破紅塵了?”
三人心思如何,寧淵自是不知,只顧喝酒,同時心中暗暗計算,想那贏風月何時離開,自己又何時回去。
與此同時,云海蒼穹,那被歸為妖皇行宮的浮島之中,仍是一片安靜,別苑清幽,四下無人。
院中,屋內,兩人相對而坐,一者神色平靜,一者目光復雜,視線交錯之間,卻是一片沉默,無人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一人終是受不住這寂靜無聲的氣氛,輕聲道:“青衣,你真的無話與我說么?”
話語之間,贏風月緊緊注視著君青衣,美眸之中一片凄冷,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聽此,君青衣沉默了一陣,片刻之后方才發出了一聲幽幽嘆息,無奈說道:“風月,你的心思我知曉。”
此話一出,贏風月頓時有些激動了起來,失聲道:“既你知曉,為什么,為什么還一直視而不見!”
君青衣搖了搖頭,言道:“因為我不能……!”
聽此,贏風月先是一怔,隨即沉默了下去,許久之后,方才抬起頭來,注視著君青衣,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么!”
感受著她的目光,君青衣亦是沉默了一陣,最終面上勾起了一絲微笑,喃喃說道:“因為我已心有所屬了!”
一語落下,房中頓陷死寂,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