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暗替那布局算計之人默哀了一陣之后,寧淵隨即解釋起了要往洪荒劫境的緣由,避免自己日后也成為他人心中默哀的對象。
“共工?”
聽寧淵道出這來龍去脈,君青衣不由得蹙起了眉,喃喃說道:“我似曾聽父皇提起過……”
“是么?”
寧淵湊上前去,自后攬住了君青衣的身子,貼在她耳旁輕聲詢問道:“可是與妖族有什么關聯?”
雖屋內沒有旁人,但寧淵的小動作,仍是讓君青衣有些緊張與害羞,但也并未掙開他,只是敲了敲那有些不安分的手,繼續說道:“不錯,確實是與妖族有關,但卻不是妖族之人。”
“不是妖族,那是什么?”
寧淵懷抱著君青衣坐下,動作更是親密了幾分,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樣,讓人很是懷疑他現在的心思是不是還放在那共工的身上。
“唔……別鬧!”
對他這越發放肆的舉動,君青衣也是無可奈何,在一番口頭警告無用之后,只能強壓著心中的羞意,重新將話題轉回:“具體我也不知,但應對不會是妖族的大能,因為妖族之中,真正值得父皇上心的人不多,除卻那兩位金烏妖皇與這媧神圣殿的圣靈之外便寥寥無幾了,這共工若是妖族的大能,那在妖族之中的地位必定不低,但我在妖庭的典藏之中,卻不見有關于這共工的絲毫記載。”
“嗯?”聽此,寧淵亦是皺起了眉,喃喃說道:“如此說來,的確有些奇怪,其中莫不是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聞?”
就如君青衣所說,能讓天龍皇開口提及者,那定然非同尋常,因此這共工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而這樣的一位強者,若是妖族的大能,那么按照道理來說,應當會有諸多關于他的記載,但現今卻是絲毫不見。
是什么原因,致使了這一段歷史的空白,媧神圣殿,不周天柱,還有那疑云密布的洪荒末劫,是否與此有所關聯。
寧淵皺眉沉思,君青衣亦是不語,片刻之后,方才有些遲疑的說道:“還有,父皇對這共工,似有幾分……不喜!”
“哦?”聽此,寧淵頓時間挑起了眉,追問道:“這是為什么?”
天龍皇,乃是天龍一族的皇者,太古天地的主宰,手執天道權柄,舉世無敵的存在,古往今來,無一人能可與之比肩,縱然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祇,在他的眼中也與凡人無異,甚至夸張一點,說是螻蟻也未嘗不可!
因此,這世間能讓天龍皇上心者,可說是少之又少,而能惹得他不喜的,那更是稀世罕見。
這共工究竟做了什么?
寧淵疑惑的目光,讓君青衣面上泛起了一縷羞紅,低著頭少有遲疑的說道:“聽說是與姨娘有關……”
聽此,寧淵更是疑惑了,君青衣的姨娘,正是那真龍一族的皇者,現今的無盡海之主,當世十一位天道之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不過,她和這共工有什么關系,如何致使得天龍皇對這共工心生不喜呢?
這其中,似乎有什么故事啊!
見寧淵這一臉疑惑的模樣,君青衣更是不好意思了,低著聲音說道:“父皇與姨娘……總而言之,父皇對那共工的觀感甚差!”
“這……”
君青衣并未解釋清楚,但寧淵卻聽明白了,心中一陣凌亂,不知對此應當作何評價。
真龍之皇與那真龍之神乃是姐妹,因此真龍之皇是君青衣的姨娘,而天龍皇作為君青衣的父皇,真龍之神的夫君,竟然與這小姨子……
雖然此世禮法不同,什么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情很是常見,算不得什么逆天倫常,但方才這三位身上,仍舊有些驚世駭俗之感。
對此,寧淵除卻在心中暗暗贊嘆一句自己這位老泰山很好很強大之外,就什么也說不了了,這個等級的八卦不是他能夠議論的。
所以,寧淵很是明智的轉移開了話題,道:“如此看來,這共工應當是太古時代的人物,甚至有可能與那媧神一般,是先天神魔轉生的太古大神!”
能與天龍皇做情敵的人,縱觀古今也找不出多少,這共工作為其中之一,那必定什么什么簡單角色,而對于天龍皇來說,能評得上不簡單的,也就只有那幾位先天神魔轉生而成的太古大神了。
如此,問題也就來了,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能讓一位太古大神被歷史沉埋呢,難道是因為他卷入了那一段錯綜復雜的情感糾紛,所以被某位龍皇硬生生的從世間抹去了么?
嗯,這個可能性不大,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寧淵對于自己這位老泰山還是很有好感,他與共工也許是對手,乃至生死之敵,但身為天龍一族的皇者,他還不至于將共工的所有抹去,連歷史都不允留存。
這不是皇者的心胸,起碼不會是一位舍身救世的皇者會有的胸懷!
所以,在遠古終末的那段歲月之中,究竟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過往,系統讓自己尋找這共工英魂又是為了什么呢?
迷霧再現,疑云重重,直讓寧淵生出一種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無知與渺小的感覺。
似感受到了寧淵心中的沉重,君青衣也暫且將長輩的那段過往擱到了一旁,勸慰說道:“發生了什么都好,真相總會有浮出水面的一天,不過太過執著。”
寧淵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進入那洪荒劫境,看看這一段被沉埋的歷史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
見寧淵突然認真的模樣,君青衣不由蹙起了眉,有些擔憂的說道:“可是那洪荒劫境之中兇險非常,尤其是那破滅劫力,縱是父皇都難以將之煉化,你現今實力雖是不差,但貿然進入,依舊有些不妥!”
聽此,寧淵卻是一笑,在君青衣唇邊輕輕一吻,隨后方才言道:“正是因此,才值得一試,若毫無風險,那就代表著毫無價值啊!”
寧淵放肆動作,讓君青衣面上泛起了一縷薄紅,但也不好與他糾纏,只能繼續說道:“話是如此說,但這洪荒劫境牽扯實在太多了,儒門,無盡海,三天神界,諸天百族,再加上這神秘莫測的媧神圣殿,你真的要卷入其中嘛?”
聽這擔憂話語,寧淵面上笑意更甚,俯視著已然軟倒在自己懷中的君青衣,問道:“擔心了?”
“哼!”
見他這小人得志的模樣,君青衣冷哼了一聲,強做冰冷的說道:“誰擔心你,我只是怕無雙閉關出來,我拿不出第二個兄長給她罷了!”
君青衣這般口是心非的模樣,讓寧淵又是一笑,說道:“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做那沒辦法的事情,這一次我不打算親身前往!”
“嗯!”
聽此,君青衣似明白了什么,神色詫異的望著寧淵,問道:“你要以化身進入?”
寧淵點了點頭,笑道:“自然,誰知道那洪荒劫境是個什么狀況,一頭撞進去不是太傻了么,再且說了,這地方上下都透著一股怪異,我可不敢讓你與無雙單獨留在這兒,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哪后悔去?”、
“算你聰明!”
知曉了寧淵的想法,君青衣的心終于稍稍安定了下來,思慮了片刻,再問道:“只是以那洪荒劫境的兇險,這化身入內能有多少作用?”
聽此,寧淵面上閃過了一絲神秘莫測的神情,輕聲道:“這你放心,我用的那一道化身,可不同尋常呢!”
寧淵的化身,自是不同尋常,不僅有一道能可擁有他七成戰力的戰魂分身,還有一道完美繼承了他體魄,修為,根基,乃至于元神的大道分身。
這大道分身對于寧淵而言,幾乎就是另外一具軀體,除卻了沒有另一道自我意識的存在之外,與本尊根本沒有其他詫異,甚至連英雄卡都能獨自使用!
所以,這大道化身進入洪荒劫境,足以應對絕大部分意外的發生,若是出了什么問題,那只能說明這意外已不在這“絕大部分”的范圍,大道化身搞不定,寧淵本尊也一樣搞不定,進不進去都沒有區別。
事實上,這大道化身和寧淵的本尊還真的沒有什么區別,關鍵只在寧淵的意志,寧淵的意志在哪里,哪里就是寧淵的本尊,只不過寧淵習慣了自己,不喜歡這么來回轉換,尤其是陪著君青衣與紀無雙的時候,一直用的都是本尊,大道化身始終在天魔神宮之中修行。
這一點,寧淵沒有與君青衣細說,因為這有可能引發一個問題,那就是君青衣有可能突發奇想,要寧淵分出一個化身去陪紀無雙,本尊留在他身旁,免去那被分掉一半的委屈。
雖然這么做,對于寧淵而言,只是一念雙分同樣感受,并不存在什么自己綠了自己的可能,但那感覺還是十分的別扭,所以直接被寧淵否定了,化身嘛,用來打打殺殺就好,風花雪月的事情,還是得本尊自己來。
寧淵的小心思,君青衣自是不知,但見他如此篤定,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只是道:“總之小心為上!”
寧淵點了點頭,道:“放心,沒事的!”
聽這自信滿滿的話語,君青衣也不知他聽沒聽進自己的話,幽幽嘆息了一聲,說道:“那還需要做些什么準備嘛,以你現如今的修為,再加上九鼎本源,也能催動祖龍神舟或鴻蒙之卷了,可要選一件帶入其中?”
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應霓舞送來了鴻蒙之卷,真龍一族交予了祖龍神舟,甚連分散各方的天龍九鼎也被儒門收集,祖龍所化的開天三寶,現如今都回到了君青衣的手中。
有此三寶在手,說一句縱橫天下,絕不是什么狂妄,寧淵若帶一件入那洪荒劫境,事情也會順利很多。
但寧淵想了想,卻是搖頭否決了,說道:“不用了,這東西還是在你手中才能發揮用處,我拿著反倒有些累贅!”
“好吧!”
聽此,君青衣也沒有再勸,雖然在平日的相處之中,她顯得有些強勢,一直握著主動權,但那是龍族的天性使然,并不代表她不尊重寧淵,相反,只要是寧淵決定的事情,她向來都是隨著他,從未有過反對,現今也是如此。
一聲應允之后,君青衣少有的透出了幾分柔弱,竟是不知何時卸去了術法,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此時,無聲勝有聲,望著懷中的人兒,寧淵不由自主的傾下了身子,一聲醉人的呢喃低吟之間,君青衣握在手中的折扇,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