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見是朝陽郡主出聲,那怒意騰騰的中年男子神色一變,卻也不敢繼續動手,回身朝朝陽行了一禮。
沒有辦法,在天南,那位北域戰神便是主宰,天南王府便是至尊,雖然之下還有什么四大世家八大宗門之類的,但在天南王府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也正是因為如此,無論他心中如何震怒,朝陽出聲之后,他都不敢繼續動手了。
只不過,朝陽為何要出聲阻攔他呢?
想到這里,此人心頭不由一沉,驚疑不定。
而朝陽郡主則是上前一步,望了這人一眼,道:“玄靈先生,我知你心中憤怒不已,但凡事都要講個規矩,你身為長輩,如何能以大欺小,如此一來,豈不是在說我天南之人都是仗勢欺人之輩?”
“這……”
聽此,那名為張玄靈的中年男子一怔,而后連忙朝朝陽郡主行了一禮,道:“是在下魯莽了,請殿下恕罪,但這小兒對子瀟下此毒手,我這身為長輩的,怎能夠坐視不管?”
說實話,如果可以,張玄靈真的不想對寧淵動手,畢竟這里是咸陽,不是天南,寧家聲勢他如何不知,只不過現在張子瀟被寧淵打成這副模樣,他要是還無動于衷,張家的顏面往哪里放?
聽此,朝陽點了點頭,道:“玄靈先生放心,此事斷然不會如此了結的,新仇舊恨,朝陽來一并清算!”
說罷,朝陽回身,眼神冰冷的望向了寧淵。
“這番話,倒是讓我對你另眼相看啊。”見此,寧淵卻是一笑,而他身后的金無命和凌天卻是神色一變。
這小子到現在還笑得出來?
如果張玄靈動手,那還是件好事,一個以大欺小的帽子扣下來,金無命便可直接讓手下人出手,到時候朝陽就是心有不甘,但為了避免事情鬧大,也會暫時壓下怒火離去。
但是現在,朝陽卻出聲攔住了張玄靈,要自己親自對寧淵動手,這事情就麻煩了。
先不說寧淵打不得過她,就算打得過,他能打么?這朝陽可不是張子瀟,把她打了,天南這幫人怕是拼了命也要弄死寧淵,不然的話,他們回去如何向那位天南王交代?
寧淵不能打,但朝陽卻不會輕易放過寧淵,看她這架勢就知道,寧淵不付出代價,朝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此一來,寧淵就陷入了兩難之地,打不是,不打也不是。
當然,朝陽可不會去想寧淵是個什么處境,見這個家伙事到如今還如此狂妄,她心中怒氣更甚,冷聲喝道:“取劍來。”
朝陽話語方落,人群之中便走出了一個侍女,手中捧著一口古劍。
只見那古劍通體如血殷紅,劍柄之上龍紋盤繞,散發著無邊煞氣,劍未出鞘,便讓在場眾人感到一陣沉重無比的壓逼感。
“這是……”
“先天神兵,鎮妖劍!”
“天南王連此劍都交給郡主殿下了么。”
見此,眾人不由得失聲喊道。
“鎮妖劍,不好!”
寧淵身后,金無命也顧不上眼前的盤口了,連忙站起身來,神色忌憚的注視著那一口古劍。
兵刃戰甲,如若武道修為境界一般,皆有品階之分,像是先前那張子瀟手中的寶劍,便是一口四品靈劍。
九品至七品,屬凡兵,六品至四品,屬靈兵,三品至一品,屬戰兵。
而超脫一品之后,便是先天之境界,兵器則稱之為先天神兵!
每一口先天神兵,都有著驚世駭俗的威能,因為它擁有者先天強者的力量。
就好似紀無雙手中的絕仙玲瓏,蘊含歷代絕仙居之主的劍意,威能無匹,一旦爆發出來,先天之下絕無生還。
而此刻這朝陽帶出來的古劍,正是那位北域戰神天南王的先天神兵,隨歷代天南王浴血征戰,以無數妖族的血肉精魄鑄就而成的鎮妖劍!
此劍為殺伐而成,威力驚人,其中蘊含無數妖族殘魂,攜著無邊兇煞之氣,被這劍傷到,縱然不死也要丟半條命,可見這鎮妖劍何等恐怖。
雖然先天神兵有重重禁制,以朝陽的實力,絕對不可能完全解開,但哪怕她只解開了一重,那先天神兵的威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
寧淵肉身的確是強悍無比,但擋得住這連妖皇都斬殺過的鎮妖劍么?
雖然寧淵還有血龍膽,但這血龍膽可不是先天神兵,只是堪比先天神兵的奇兵,在沒有認主之前,它的威力更是被削弱得厲害,如何能和鎮妖劍相比。
所以,朝陽一旦動用鎮妖劍,寧淵必敗無疑,不僅僅要敗,說不定還會有性命之危。
這就是為何,金無命此刻神色大變的原因了,連一旁的凌天也坐不住了,兩人走上前去按住寧淵肩膀,悄聲道:“淵少,這鎮妖劍威力太過恐怖,你擋不住的。”
金無命言下之意,便是暫且忍了吧,反正現在這情況也不是非打不可,只要寧淵退了,她朝陽還能夠拔劍砍過來不成?
“鎮妖劍?”聽此,寧淵眼神一凝,望了那鎮妖劍一眼,而后又看向朝陽,搖了搖頭,道:“擋不住也要擋啊,人家都殺到門口了,就這么慫了,還是個男人么?”
說罷,寧淵不理會金無命和凌天的反應如何,邁步上前,神色平靜的注視著朝陽。
“沒想到你還有點膽氣,倒是讓我高看你一眼了,憑借這點,今日便留你一命,一只手臂,換你昨日辱罵我皇姐的代價。”
見寧淵不懼鎮妖劍之威,朝陽冷然說道,似已勝券在握。
“是么。”聽此,寧淵輕聲一笑,探手一指朝陽,言道:“那便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來斷我這只手,拔劍吧。”
“大膽狂徒,殿下面前,你還敢如此狂妄!”
見寧淵渾然不將鎮妖劍與朝陽放在眼中,天南眾人不由得大怒,紛紛出聲喝道。
卻不想,一聲聲怒喝,換來了一句冷聲話語。
“只敢讓女人站出來的廢物,閉嘴!”
話語之間,寧淵腳一踏,手中血龍膽轟然佇地,狂暴的力量肆虐而出,頓時大地崩裂,轟鳴震蕩,壓住了那一聲聲呼喝話語。
一聲冷喝,悍然兇威,頓時壓住了驚怒交加的天南眾人。
“寧淵,你敢辱我天南之人?”聽此,朝陽眼神一冷,那沒入劍鞘之上的鎮妖劍長嘯一聲,一抹龍形血光飛縱而出,落入了朝陽手中,化作一口煞氣森森的古劍。
“事實而已,不服,來。”寧淵回應一聲,探手握住了血龍膽。
兩人相對而立,一時間全場死寂無聲,道道眼神落在寧淵與朝陽身上,縱然自信那鎮妖劍之威,但寧淵如此自信之態,仍舊是讓人感到有些緊張。
便是在這劍拔弩張之時,忽然,場外一聲輕語響起。
“兄長,此戰我來。”
話語聲中,驟見寒雪紛飛,無邊玄寒劍氣涌現,眾人不由得分開了一條道路。
只見一人緩步而來,白發白衣,如霜如雪,身姿飄渺,宛若謫仙臨塵一般,傾城之姿,更勝那朝陽三分。
見這謫仙一般的人兒前來,眾人驚艷之間,心中亦是一片訝異。
而金無命與凌天則是松了一口氣。
這姑奶奶總算是來了。
“紀無雙。”見此,朝陽眼神亦是一變,握著鎮妖劍的手更是不由一緊。
“你怎么來了。”寧淵卻是苦笑一聲,看樣子似乎不愿紀無雙攪這一趟渾水。
紀無雙走到寧淵身前,見他無事,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又聽他話語,方才說道:“兄長男兒之身,如何能欺負她這弱質女流?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有損我寧家之名,此戰便讓無雙來吧。”
弱質女流?
聽此,寧淵不由得望了望提著鎮妖劍的朝陽,有些無語,這位看起來身上哪個地方和弱質兩個字有關系?
當然,寧淵也是知道,紀無雙這是給自己個臺階下,別看她整天冷冰冰的模樣,實際上貼心得很。
而朝陽聽到這句話,也是氣憤不已,提著鎮妖劍對紀無雙喝道:“你說誰是弱質女流?換你便換你,我也想要看看,傳聞之中的絕仙傳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強。”
聽此,紀無雙回身望向朝陽,道:“既是如此,拔劍吧。”
聽這話,眾人一陣無語,到現在他們總算是發現一點寧淵與紀無雙這兄妹的相似之處,那就是都這么喜歡直接簡單啊,一句話就要動手。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真的能讓這兩位大小姐打起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