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段對話由蛇佬腔完成。”鄧布利多說,打了一個響指,一層白色的波漣漪快速擴散,“我后來想辦法弄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你接下來聽到的都是我翻譯過的語言。”
艾文沒有說話,只是在想,已經抽取出來的記憶難道也可以修改嗎?
即便是這段記憶并不是鄧布利多本人的,但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多少問題。
校長的實力真是令人驚訝,你自己為看透他了,但很快就會發現那只是一部分。
就好像盲人摸象一樣,永遠無法說出完整的輪廓來。
有很多魔法,不是鄧布利多不會,而是他不屑于去用。
在這一點上,伏地魔不如他,艾文更是差的還遠。
在他們面前,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口站著一個男孩,提著一盞老式的油燈。
高個兒,黑頭發,臉色蒼白,相貌英俊,他是少年伏地魔,十五歲的湯姆·里德爾!
還真是,完全可以靠臉吃飯的人生,偏偏要把自己改造成一個怪物。
伏地魔的目光在臟屋子中緩緩移動著,發現了扶手椅上的莫芬。
他們對視了幾秒鐘,莫芬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腳邊的許多酒瓶乒乒乓乓,叮叮當當地滾動著。
“你!”他吼道,“你!”
莫芬醉醺醺地撲向里德爾,高舉著魔杖和短刀。
“住手!”里德爾用蛇佬腔說。
莫芬剎不住腳撞到了桌子上,發了霉的銹鍋摔落在地上。
他瞪著里德爾,他們久久地相互打量著,最終,莫芬先打破了沉默。
“你會說那種話?”
“對,我會說。”里德爾走進房間,門在他身后關上了。
沒有正常人應該有的畏懼,他的臉上顯出厭惡,也許還有失望。
“馬沃羅在哪兒?”他問。
“死了!”對方說,聲音也有些異樣,“死了好多年了,不是嗎?”
“那你是誰?”里德爾皺了皺眉。
“我是莫芬!”
“馬沃羅的兒子?”
“當然……”莫芬推開臟臉上的頭發,好看清里德爾。
雖然光線昏暗,但艾文一眼就看到他右手上戴著馬沃羅的黑寶石戒指。
看來,在他的老父親死之前,還是把這個傳家寶留了下來。
里德爾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目光移到莫芬的右手上。
“我以為你是那個麻瓜!”莫芬小聲說,“你看上去特像那個麻瓜。”
“哪個麻瓜?”里德爾厲聲問。
“我姐姐迷上的那個麻瓜,住在對面大宅子里的那個麻瓜。”莫芬說著,出人意料地朝兩人之間的地上啐了一口,“你看上去就像他,里德爾。但他現在年紀大了,是不是?都過去那么久了,他比你大,我想起來了,一切都如昨日那么清晰……”
莫芬似乎有點兒暈,他搖晃了一下,但扔扶著桌邊。
“他回來了,知道吧。”他傻乎乎地加了一句。
伏地魔盯著莫芬,仿佛在估計他的潛能。
然后,他走近了一些,居高臨下問道,“里德爾回來了?”
“他拋棄了我姐姐,一個人跑了回來,我姐姐活該,嫁給了垃圾!”莫芬又朝地上碎了一口,“她最后不知道死在哪里,還搶我們的東西,在她逃跑之前!掛墜盒呢,哼,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哪兒去了?”
他似乎在問伏地魔,伏地魔并沒有說話,莫芬又憤怒起來。
“丟了我們的臉,她,那個小蕩婦!你是誰?到這兒來問這些問題?都過去了,不是嗎?都過去了?一切都結束了!”他揮舞著短刀大叫道。
他移開了目光,身子微微搖晃著。
伏地魔走上前,這時一片異常的黑暗襲來,吞沒了伏地魔的油燈和莫芬的蠟燭,吞沒了一切,這不是正常的光芒。
艾文愣了一下,穿過黑幕,他似乎看到伏地魔使用了一個魔法。
鄧布利多的手緊緊抓著艾文的胳膊,兩人騰空飛回到了現實。
“就這些?”艾文問道。
“是的,莫芬想不起此后的事了。”鄧布利多說,“我們能夠知道的,他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是一個人躺在地上,馬沃羅的戒指不見了,也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戒指。”
艾文沒有插嘴,在等鄧布利多繼續說下去。
“與此同時,那天早上在小漢格頓村,一個女仆在大街上尖叫著狂奔著,說大宅子的客廳里有三具尸體:老湯姆·里德爾和他的父母,麻瓜當局一籌莫展。據我所知,他們至今仍不知道里德爾一家是怎么死的,因為阿瓦達索命咒一般都不留任何傷痕。”鄧布利多接著說道,“可魔法部立刻就知道是巫師下的毒手,他們還知道一個素來憎恨麻瓜的人住在里德爾家對面,并且此人曾因襲擊此案中的一個被害人而進過監獄。”
“于是魔法部找到莫芬,都沒用怎么審問,沒有吐真劑或攝神取念,他當即供認不諱,提供了只有兇手才知道的細節,并說他為殺了那些麻瓜而自豪,說他多年來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他交出的魔杖立刻被證明是殺害里德爾一家的兇器,他沒有抵抗,乖乖地被帶進了阿茲卡班,惟一令他不安的是他父親的戒指不見了。他會殺了我的,他反復對逮捕他的人說,我丟了他的戒指,他會殺了我的。那似乎是他接下來所有的話,他在阿茲卡班度過了余生,哀悼著馬沃羅最后一件傳家寶的丟失,家族的榮譽自此蕩然無存,他最后被葬在監獄旁邊,與其他那些死在獄中的可憐人葬在了一起。”
“伏地魔殺死了他的父親和他的祖父母?”艾文說,“用莫芬的魔杖?”
雖然已經知道這件事,但現在說出來,仍然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很多人曾經跟艾文說過,他和年輕時代的伏地魔一樣才華橫溢,是一個出色的巫師。
但從剛才看到的畫面,這是艾文在日記本之后第二次見到湯姆·里德爾。
不是一個靈魂碎片,比上一次要真實完整的多,還有他做的那些事情。
這些綜合在一起,艾文可以確定,他不如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