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幅不符合常理的詭異畫面,誰看到都會感到害怕的。
首相的身體用力往椅子里面縮了縮,竭力掩飾住內心的驚訝和恐慌。
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大胖子出現在火焰中間,像陀螺一樣飛快地轉個不停。
幾秒鐘后,大胖子跨過爐柵,手里拿著一頂黃綠色的圓頂高帽。
他站到一方古色古香的精美地毯上,撣了撣他那件細條子斗篷袖子上的爐灰。
“呵,麻瓜首相!”康奈利·福吉大步走了過來,伸出一只手,“很高興跟你又見面了。”
首相從心底里不愿回答這句客套話,便什么也沒說。
說實話,他一點兒也不愿意見到福吉。
福吉以前幾次露面,除了令人特別驚慌外,一般意味著又要聽到一些特別糟糕的消息了。
況且,福吉這次顯然顯得憂心忡忡。
他比以前瘦了,臉色更加晦暗,腦袋也禿得更厲害了,臉上看上去皺巴巴的。
首相曾在政客們臉上看見過這種神情,一般來說,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意味著失敗。
“你好,我能幫你做點什么嗎?”首相問。
他匆匆握了一下福吉的手,示意對方坐到桌子前一把最硬的椅子上。
“很多,很多,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福吉嘟囔道,拉過椅子坐下,把那頂綠色的圓頂高帽放在膝蓋上,“最近幾個月真夠嗆,真夠嗆啊……”
“嗯,你最近也過得不順心嗎?”首相板著臉問,故意加重了語氣。
他想讓對方明白,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不想再替福吉分擔什么。
“是啊,那還用說,很糟糕。”福吉說著疲倦地揉揉眼睛,愁悶地看著首相,“想來,我跟你的遭遇差不多,首相,布羅克代爾橋,博恩斯和萬斯的命案,更別提西部的那場動亂。相信我,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只是一個開始……”
“你們,嗯,你們的,我是說,你們的一些人跟、跟這些事件有關,是嗎?”首先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維持平靜,但這真的很難,“還有,你剛才說,這、這只是一個開始?”
“當然是這樣。”福吉非常嚴厲地瞪著首相,“你肯定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首相遲疑著。
正是這種狀況,使他不太喜歡福吉的來訪。
他畢竟是堂堂的首相,不愿意有人讓他感覺自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學生。
可是,自他當上首相的第一個晚上與福吉的第一次見面起,情況就是這樣。
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就好像是昨天剛發生的事情,他知道他至死也忘不了那段記憶。
當時他獨自站在這間辦公室里,品味著經歷了那么多年的夢想和精心謀劃之后,終于獲得成功的喜悅,他一個人……
“很抱歉,我們時間有限!”福吉直接說道,“我過來有幾件事要通知,首相,首先,你必須要明白,不管是布羅克代爾橋還是那幾起謀殺案都不是一個意外。”
首相因為回憶被打斷的不快轉瞬即逝,緊接著被憤怒所取代。
“你是說,那是因為巫師的原因?是你們搞出來的?”首相生硬地說,“天啊,你知不知道這給我添了多大的麻煩,我要管理一個國家,目前需要操心的事情已經夠多……”
“我們操心的事情是一樣的。”福吉打斷他的話說,“你要知道,布羅克代爾橋并不是年久失修;那股風實際上并不是颶風;那幾起謀殺案也不是麻瓜所為。還有,赫伯特·喬萊走了,他的家人反而會更安全,我們目前正安排把他轉到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
“我一點也不明白,我的助理部長到底怎么了?”首相激動地咆哮道,憤怒幾乎難以控制,“你把話說清楚!”
“他被人控制住了,中了奪魂咒,可憐的家伙!”福吉說,“我不確定由我通知你這個消息合不合適,但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他們想要控制你,這也是我今天晚上過來的主要原因,你目前的處境很危險。”
“危險?想要控制我?!”首相立刻泄氣了,臉色變得蒼白,“你、你是說有人想要控制我?”
“控制住你非常的容易,而且好處很多,斯克林杰認為他們想要控制住你去發動戰爭,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就像五十多年前那場波及全世界的戰爭。”福吉嘆著氣說,“實在太可怕了,但斯克林杰和鄧布利多談過之后,似乎堅信……”
首相已經完全聽不清福吉下面再說什么了,他感覺力氣和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從自己身體里面流失。
現在的情況是有一伙巫師想要控制住他去發動世界大戰,真是太瘋狂了!
目前的世界環境和過去完全不同,而且由他們發動戰爭,對手是誰……
想象一下,如果他將這種事情說出來,國會那幫人和英國的盟友們會是什么反應?
顯然,他們都會認為他瘋了,他的政治生涯就這么完蛋了!
但如果,他們全部都被控制住......
首相已經不敢再想下去,那樣的結果恐怕更加糟糕。
戰爭,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結果將是這顆星球上所有人的毀滅!
“是誰?你說的想要控制我的人是誰?”首相虛弱地問。
福吉停頓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首相,我非常遺憾地告訴你,他回來了,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頭回來了。”
“回來了?你說他回來了,他還活著?我的意思是……”
首相知道福吉說的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頭是誰,他已經從福吉嘴中聽過很多次關于這個人的消息了,每一次都伴隨著可怕的事件,他竭盡全力在記憶中搜索著三年前那段可怕對話的具體內容。
當時,福吉跟他談到了那位人人談之色變的巫師,那位十五年前犯下無數滔天大罪之后神秘失蹤的巫師。
“是啊,還活著!”福吉說,臉色同樣煞白,“算是活著吧,我也說不清,一個不能被殺死的人還算活著嗎?我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鄧布利多又不肯好好解釋。可是不管怎么說,他肯定有了一具軀體,可以走路、說話,可以殺人了,當然,他也可以過來控制你。所以我想,就我們所談的話題來說,他確實是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