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僵住了,麥格教授和小天狼星持完全相反的意見,互不退讓。
這種情況之前在鳳凰社的會議上出現過很多次,艾文能夠理解小天狼星的想法,也能理解麥格教授的苦衷。
就這么放棄霍格沃茨,在感情上沒有人能夠接受。
可是在彼此力量懸殊的情況下,固守霍格沃茨城堡與伏地魔對抗,那未免太過愚蠢,無異于自取死路。
伏地魔大概巴不得鳳凰色有一個明確的據點,然后他就可以將他們和魔法部一起消滅。
“小天狼星,我們的目的是戰勝伏地魔,不是堅守霍格沃茨,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艾文說,“鄧布利多死去不是結束,而是戰爭的開始......”
“你說的對,艾文!”小天狼星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但戰爭總會有人犧牲的,如果有需要,我會留下來保衛霍格沃茨。”
他的樣子實在讓人擔心了,他會不會采取什么過激行為替鄧布利多報仇?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小天狼星,但現在不是在討論犧牲。沒有意義的死亡只是愚蠢,我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麥格教授說,“我們再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吧,你們都怎么想的?”
“我支持布萊克的看法,目前情況確實很糟,但我也不贊成關閉學校,我相信鄧布利多一定希望我們能夠繼續辦學的。”斯普勞特教授說,“我覺得只要有一個學生想來上學,學校就應該開辦。”
“但這之后我們還會有學生嗎?”斯拉格霍恩說道,他正用絲綢手帕擦著額頭,“現在這種情況,只要理智的父母都會讓他們的孩子待在家里,而不是送到學校里來,我不能指責他們。鄧布利多死后,我們可以對外宣稱霍格沃茨和他、鳳凰社沒有關系了,我個人也認為在這里并不比其他地方更危險,但你不能希望母親們也這么想。她們會希望全家人在一起,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同意!”麥格教授說,“鄧布利多留在霍格沃茨的印記太深了,不是我們宣稱說沒有關系就沒有關系的,而且,要說鄧布利多從未正視霍格沃茨可能有一天會關門,那也是不對的。當初密室重新打開的時候,他就考慮過關閉學校。我必須要說,與城堡深處藏有斯萊特林的怪獸相比,我認為鄧布利多教授被謀殺這件事本身更加令人不安......”
“我們必須找董事們商議。”弗立維教授用又尖又細的聲音說道,“我們必須按章辦事,不能這么草率地下結論。”
“我贊成菲利烏斯的意見,我們必須要慎重。”盧平說,“是否關閉學校,應該由學校的董事會決定。”
“海格,你一句話還沒有說呢。”麥格教授等所有人都發表完意見后,才說道,“你的意見是什么,霍格沃茨要繼續開辦嗎?”
在這場談話中,海格一直用他那滿是淚痕的大手帕捂著臉,默默地抽噎著。
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愿意相信鄧布利多已經死了。
聽到麥格教授的問話,海格抬起紅腫的雙眼,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教授......這得由幾位院長和校長您做決定......”
“鄧布利多教授向來看重你的意見。”麥格教授和藹地說,“我也一樣。”
“我、我會留下的,不管以后怎么樣。”海格說,碩大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順著凌亂的胡須流淌下來,“這是我的家,從我十三歲以來一直是。如果有小孩想要我教他們,我會教的。但是......我不知道......霍格沃茨沒有了鄧布利多......”
他抽搐了一下,臉又一次消失在手帕后面,一陣沉默。
“很好!”麥格教授說著朝窗外的場地上瞅了一眼,看部長是否已經來了,“我知道大家的看法了,這樣的話,我必須贊成弗立維和盧平的意見,應當找董事會商議一下,由他們來做最后的決定。”
“那學生呢?這個學期就快要結束了。”
“是啊,這是我們必須要考慮的事情,怎么送學生回家......有一個意見是宜早不宜遲,必要的話,明天我們可以安排霍格沃茨特快過來。”
“鄧布利多的葬禮呢?”小天狼星插嘴問道。
“嗯......”麥格教授說,聲音顫抖著,好像少了一點兒原有的果斷,“雖然我們沒有找到鄧布利多的尸體,但確實需要有一場體面的葬禮。”
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如果鄧布利多無法回來,那這場葬禮將是真正的葬禮。
舉辦葬禮是很合時宜的,只有艾文和哈利知道全部真相,但他們也沒有把握鄧布利多一定會回來。
“我、我們要把鄧布利多的墓碑安置在哪里?”
“我知道鄧布利多的愿望是長眠在這里,在霍格沃茨......”麥格教授說。
“沒有比霍格沃茨更適合的地方了!”
“好吧,如果部里面認為合適的話,我們就......你們知道,在霍格沃茨的歷史上,還沒有一位校長......”
“沒有一位校長對霍格沃茨做出過如此大的貢獻。”海格咆哮道。
“絕對!”斯普勞特教授說。
“那樣的話,我們就舉辦一場葬禮,在霍格沃茨為鄧布利多建造一塊墓碑,可以將他的魔杖埋進去。”麥格教授說。
“魔杖是巫師最重要的物品,從我認識鄧布利多那天起,他就使用這根魔杖,它可以替代鄧布利多......”
一陣沉默,很多人都眼睛發酸,像鄧布利多這樣偉大的巫師,到最后居然連尸體都沒有留下,只剩下他的魔杖。
他的葬禮只能埋葬魔杖,這實在太悲慘了,海格發出一陣哀嚎。
“我們可以等到葬禮結束后再送學生回家,我想,他們中會有很多人想和他告別的。”
“這么安排很好,我們的學生應該感恩,這很合適,我們可以在葬禮之后在安排他們回家。”弗立維教授尖聲說道。
“同意!”
“就這么辦吧,這是我們現在唯一能為鄧布利多做的事情。”
“唉,我想是這樣......”斯拉格霍恩聲音激動,他抬起手臂抹了抹眼睛。
“他來了!”麥格教授突然說,眼睛凝視著場地上,“部長......他好像帶了個代表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