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死徒們不管這些,他們樂于看見別人倒霉,只要不是他們自己就好。見到貝拉特里克斯和馬爾福一家受到羞辱,令他們太開心了。貝拉特里克斯剛才還幸福得滿臉通紅,可此刻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難看極了。
“主人,她不是我們的外甥女。”她在鬧哄哄的歡笑聲中大聲喊道,“就跟被驅趕出布萊克家族的小天狼星一樣,我們的妹妹也是家族的恥辱,自從她嫁給那個泥巴種之后就被從家族中除名了,我們,納西莎和我,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她,也跟她沒有任何的關系。那個孩子,還有她嫁的那個畜牲,都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德拉科,你說呢?”伏地魔問,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卻清晰地蓋過了尖叫聲和嘲笑聲,“你會去照料那些小狼崽子嗎?如果我讓你去那里,你愿意去嗎?”
被伏地魔點名,德拉科·馬爾福明顯哆嗦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手臂,驚恐地望著父親。
他的父親低頭盯著自己的膝蓋,接著他碰到了母親的目光。
他的母親幾乎不易察覺地搖搖頭,然后又面無表情地盯著對面的墻壁。
德拉科似乎沒有看到母親給予的回應,或者不明白該怎么回答,他焦躁的思緒有一陣模糊,再次陷入到另一段可怕的回憶中,他忍不住想到自己上個暑假受到的懲罰,因為他父親辦事不利,伏地魔給予馬爾福家族沉重的懲罰。
伏地魔到底是意思?狼人?小狼崽子?
讓德拉科去照顧他們?
自從芬里爾·格雷伯克在上次行動中被艾文殺死,在地下世界集結的狼人大軍就亂成一團,原本應該是伏地魔手下黑暗大軍中最具威脅和戰斗力的狼人,現在卻成為一盤散沙,他們急需……
不!!!
不管是哪一種,德拉科都不想再和狼人沾惹上關系了。
他握住自己手臂的手變得更加用力,臉色蒼白,格雷伯克已經死了,他應該從這可怕的威脅中解脫了。
他父親說過,會有辦法的,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因為德拉科遲遲沒有回答伏地魔,場面更熱鬧了。
“夠了!”伏地魔輕聲說道,一邊把玩著自己的魔杖,“夠了。”
笑聲立刻平息了,氣氛又一次變得壓抑起來。
“長期以來,我們的許多最古老的家族變得有點病態了。”他說,貝拉特里克斯屏住呼吸,懇切地盯著他,“你們必須修剪枝葉,讓它保持健康,不是嗎?砍掉那些威脅到整體健康的部分。”
“是的,主人!”貝拉特里克斯小聲說,神情狂熱,眼里又盈滿了感激的淚水,“只要有機會!”
“會有機會的。”伏地魔說,他的左手臂再次不自然地抖動起來,“在你們家族里,在整個世界上……我們都要剜去那些侵害我們的爛瘡,直到只剩下血統純正的巫師……我們要建立新的秩序,構建新的世界……”
伏地魔一邊說,一邊用右手緩緩地舉起盧修斯·馬爾福的魔杖,對準懸在桌子上方微微旋轉的人體,輕輕一揮。
那人呻吟著醒了過來,開始拼命掙脫那些看不見的繩索。
“你認得出我們的客人嗎,西弗勒斯?”伏地魔問。
斯內普抬起眼睛望著那張顛倒的臉,面無表情。
此刻,所有的食死徒都抬頭看著這個被俘的人,好像他們得到批準,可以表現出他們的好奇心了。
那女人旋轉著面對爐火時,用沙啞而恐懼的聲音說,“西弗勒斯!救救我!”
“噢,認出來了。”斯內普說,犯人又緩緩地轉過去了。
“你呢,德拉科?”伏地魔用那只沒拿魔杖的手撫摸著巨蛇的鼻子,問道。
德拉科猛地搖了一下腦袋,變得更驚恐了。
現在這女人醒了,他倒似乎不敢再看她了。
“并不奇怪,你大概沒有上過她的課。”伏地魔說,“有些人可能不認識她,我來告訴你們吧,今晚光臨我們這里的是凱瑞迪·布巴吉,她此前一直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教書。”
桌子周圍發出輕輕的、恍然大悟的聲音,一個寬肩膀、駝背、牙齒尖尖的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
“對,布巴吉教授教巫師們的孩子學習關于麻瓜的各種知識,告訴他們說麻瓜和我們并沒有多少差別……”
一個食死徒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凱瑞迪·布巴吉又轉過來面對著斯內普,“西弗勒斯,求求你、求求你……”
“安靜。”伏地魔說著又輕輕一抖馬爾福的魔杖,凱瑞迪像被堵住了嘴,立即不做聲了,“布巴吉教授不滿足于腐蝕毒化巫師孩子的頭腦,上個星期還在報紙上寫了篇文章,慷慨激昂地為泥巴種辯護,她說巫師必須容忍那些人盜竊他們的知識和魔法。布巴吉教授說,純種巫師人數的減少是一種極為可喜的現象,她希望我們都跟麻瓜……毫無疑問,還有狼人……通婚……”
德拉科·馬爾福又哆嗦了一下,他一直沒有松開握著自己手臂的手,他現在腦袋里面亂亂的,一會兒是狼人,一會兒是越來越多出現在莊園宅邸中的黑色陰影,還有伏地魔可怕的大笑聲,這一切的一切最終又匯聚成同一幅畫面:鄧布利多被殺戮咒綠色的光芒擊中,從天文塔上墜落。
那是一切噩夢的根源,如果鄧布利多還活著,肯定會幫他的,但現在,他孤立無援了,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伏地魔面前根本不敢反抗,也許在不久之后,他就會被……
不理會德拉科·馬爾福的想法,在伏地魔說完后,這一次,休息室內沒有人笑。
毫無疑問,伏地魔的聲音里透著憤怒和輕蔑。
凱瑞迪·布巴吉第三次轉過來面對著斯內普,淚水從她的眼睛里涌出,流進了頭發里,無聲地乞求著。
斯內普一臉冷漠地望著她,慢慢地,她又轉了過去。
“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照亮了房間的每個角落,轟隆一聲,凱瑞迪落到桌面上,震得桌子顫抖著發出嘎吱聲。
幾個食死徒驚得縮進椅子里,德拉科從座位滑到了地板上,他猛地從自己的回憶中驚醒,被拉入更殘酷的現實中。
“不錯的魔杖!”伏地魔輕聲說,“這一次,我們會取得成功的,這個世界和上面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