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侯看著葉春秋被押了出去,心里生出絕望,葉小英雄方才倒是威武了得,只不過……這就要祭旗了,哎呀……這下完了,死也……
葉春秋顯得有些疲憊,心里已經有些急了,瞧這樣子,這些人似乎是想殺了自己借此向朝廷顯示決心,這大抵應當和后世綁票的家伙斷人手指寄給受害人差不多的套路,只是這一次,送的多半是自己的人頭。
他被人拿住,且身邊呼啦啦的許多人,尤其是身后兩個擒住自己的壯漢,顯然實力都是不俗,葉春秋拼命告訴自己,此刻要冷靜,冷靜,千萬莫急…
等這些人將葉春秋押到大營的校場,這校場顯然已經重新裝飾,外圍都是黃色地潘布,中間則設了一處法壇,上頭有香案,有一個諾大的彌勒佛金象,又見一女子高高坐在法壇之上,渾身一件羅衣,壇下烏壓壓的都是人,四處都點了火把,照的通亮,無數人都跪在地上,朝著那女道人口中念念有詞,這女道人坐在蓮花蒲團之中,火光照耀,美艷無比,而在她的身后,則左右立著兩個道人,其中一個便是方才的蔡壇主。
數十個武士將葉春秋押到了一邊。
那女道人突然將手一揚,下頭烏壓壓的人本來還在喃喃念著什么,卻一下子住了口,烏壓壓的人群,竟再也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場面寂靜到了極點,在這夜空之下,顯得有些恐怖。
葉春秋身后一個武士滿帶崇拜的道:“無上老母要做法了。”
便見那無上老母施施然的站起,在她面前卻是一個火壇子,她取出一張符紙,將這符紙往火壇一丟,一聲輕喝,那火壇頓時冒出熊熊大火,火勢如龍,頓時引起諸多信眾興奮起來,個個面露驚異之色,人人道:“無上老母法力無邊,祛除邪魔……”
葉春秋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大抵知道這是什么把戲了,多半是后世魔術師的把戲罷了,不經意之間在火力加一點料而已。
接著又見無上老母柳眉一凝,只是揮手之間,手中突然多了一柄短劍,短劍朝虛空一刺,竟像是仙法一般,那空中本是空無一物,卻突然劍上竟是刺破了一張符紙,眾人又是驚詫,見到了仙法,個個激動萬分,更加用心地念起了經文。
站在葉春秋身后的武士也開始激動起來,開始變得忘乎所以。
那無上老母只是抿嘴一笑,踏前一步,將劍投擲火壇之中,那劍竟是像鍍了一層金光,閃閃生輝起來,一旁的蔡壇主道:“無上老母的無上神劍,須有無上老母的法力加持方能有此仙法,快看,仙劍映射出了彌勒佛的神像。”
果然,那在火中的劍突然生出一個金像,映射在身后的一塊黑布上,那黑布上,恰似一尊大佛臥坐,不正是彌勒佛是誰?
無數人歡聲雷動,個個激動不已,親眼見到了神跡,大家便紛紛拜倒。
葉春秋身后的武士也個個激動,卻是無意之間放松了戒備。
而在這時,蔡壇主道:“將那小魔帶上來,諸位,這小魔乃是狗皇帝的爪牙,實乃……”
他正待要說,卻冷不防見葉春秋猛地掙脫開了武士,箭步朝法壇這兒急沖而來。
原來這些武士見了神跡,個個情緒激動,葉春秋趁著不備,一下子掙脫,這里有數千人,而且外圍更不知有多少這些人的徒子徒孫,葉春秋又想著老爹還在牢籠之中,這個時候就算想逃,只怕也逃不掉,所以他雖然掙脫,卻是直接朝著法壇沖去。
這個變故,立即引起無數人的錯愕。
信徒們紛紛暴怒:“殺了這小魔。”
“小魔竟敢作祟,不怕老母震怒,將他打入無垠地獄嗎?”
偏偏大家雖然都是高聲叫罵,卻是無人去捉他。
其實這很好理解,畢竟葉春秋是‘魔鬼’,如此可怕的生物,自然也只有老母才能降住他。
葉春秋心知這是自己最后一次的搏命機會,他娘的,真見鬼了,若是這一次失手,只怕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不可,他整個人宛如離弦箭矢一般沖到了壇下,那美艷的老母見狀,鳳目瞪著葉春秋,露出怒意。身后兩個壇主也是暴怒,蔡壇主正待要大叫人拿住他。
卻見葉春秋一個翻身,便穩當當地落在了壇上,大叫道:“彌勒佛托夢于我,讓我襄助圣母,建立極樂世界。”
人群本在騷動,那蔡壇主正待要撲上去,一群武士也在蔡壇主的暗示之下準備沖上來拿人,更有無數舉著火銃的人紛紛對準葉春秋。
只是葉春秋一席話出來,一下子,世界靜了。
所有人都料不到,這位小魔說的竟是彌勒佛老人家托夢給他。
于是人群像是炸開一樣,議論紛紛起來。
蔡壇主眼眸里露出殺機,而這時候,那無上老母已經退到了一邊,蔡壇主上前,一副隨時指使著火銃手要動手的模樣,一面獰笑道:“一派胡言,你這小魔,難道想要蠱惑人心嗎?妖言惑眾,果然是地獄中的魔鬼……”
葉春秋心里冷笑,只許你們裝神弄鬼嗎?眼看著數十個火銃手就要動手,葉春秋知道等不得了,也不解釋,直接到了火壇面前,口里念念有詞,將香案上的符紙拋入火壇之中。
所有人驚詫地看著葉春秋,便見那火壇中,如剛才那無上老母所施的仙法一般,頓時竄出一條火龍。
無數人驚詫了。
他竟也會仙術……這個小魔竟也會仙法。
那些本要動手的火銃手,這時候也不禁將銃口微微一偏,驚詫地看著葉春秋。
蔡壇主感覺不妙,拼命給幾個武士使眼色,偏偏這些武士都沉浸在葉春秋的仙法之中,一個個目瞪口呆,哪里看得到蔡壇主的暗示。
無數信眾紛紛冒出一個念頭,一個小魔,如何來的仙法?
葉春秋心里冷笑,這不過是后世類似于魔術般的小把戲罷了,可是這些人卻拿來裝神弄鬼,這符紙里,只怕是被他們加了什么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