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舉的眼眸一瞇,卻是得意地笑了,道:“噢,都是從前的事了,王公的女兒……我早已忘了,其實和你說實話,我有新歡了。筆《趣》閣ww.qu.”
新歡……
葉春秋不由微楞,這個家伙還真是見一個愛一個。
不過葉春秋的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氣,這個徐鵬舉雖然沒頭沒腦的,不過好歹也是魏國公府上的人,能化干戈為玉帛就再好不過了。
徐鵬舉眉飛色舞,拍了拍胸道:“這你就不知了吧,王小姐……終究只是閨閣小姐,其實閨閣里的小姐,我不甚喜歡的。”
葉春秋一臉看猴子似的看他,這位徐百戶會不會是感情受挫,一下子受不得刺激,他既不喜歡閨閣里的小姐,莫非愛上了開放浪蕩的那類女子?
葉春秋不禁打了個寒顫,心里毛毛的,這個人精神不太正常,還是少打交道為妙。
徐鵬舉見他這副表情,頓時勃然大怒:“葉狀元,你別想歪了,本大爺雖然風流,卻不下流,我……我現在正與一位朝野任命的女官如漆似膠,這你就不知了嗎?天底下這么多女人,可是有幾個女人被敕封官職了,這女子也是國色天香,容貌不在王小姐之下,呵……我新近認識的,她待我和別人不同,見了我總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你說說看,這樣有眼光的女子,是不是已經不多了?”
葉春秋心里想,能看上你的女子……好吧,徐兄能尋到新歡應當高興才對,不該腹誹,做人厚道一些。
見葉春秋吃了蒼蠅的表情,徐鵬舉頓時怒從心起:“你笑話我,你又笑話我,哼哼,葉春秋,你……豈有此理,我要和你……”本想脫口而出決斗二字,想了想,又打消念頭,算了,打不贏。可是話說一半,覆水難收,只好硬著頭皮道:“我要帶你一道去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女人,走,現在就去。”
一把要扯葉春秋,葉春秋身手敏捷,只是身子微微一偏,他便抓了個空,徐鵬舉氣得跺腳,只好道:“葉狀元,我和你是奪妻之恨哪,你到底隨不隨我去。”
葉春秋一臉無奈,然后看看葉俊才,葉俊才拼命點頭:“堂兄,去去無妨的,正好見識見識,那女官,確實……”
然后徐鵬舉很狐疑地看著葉俊才,葉俊才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說了。
葉春秋只好道:“好吧,反正閑來無事,也是煩悶得很,那么……就索性去拜謁嫂嫂。”
徐鵬舉此舉,為的不過是找回面子,總要讓葉春秋覺得自己雖然得不到王小姐,卻得到了另一個佳人。
客棧外頭,有兩匹健馬,徐鵬舉自顧自翻身坐在自己的馬上,葉俊才卻是撓撓頭道:“堂兄,我的馬你來騎吧。”
葉春秋不愿葉俊才摻和進自己和徐鵬舉的恩怨中去,便道:“父親吃過了晚飯出去散步了,你在這里等一等他,你還沒向他問好呢,我和徐百戶去去就回。”
葉俊才頜首點頭。
葉春秋在河西的時候也學過騎馬,雖然騎術不至于精湛,卻也不至于狼狽,翻了個身,上了馬去,便悠悠然隨著徐鵬舉走。
這徐鵬舉頗有些小霸王的心態,勒馬在街心,也不避讓行人,只是口里罵罵咧咧:“一邊去……瞎了眼嗎……”
一時人人側目,卻見他一身欽賜飛魚服,又帶著刀,只能敢怒不敢言。
葉春秋騎馬跟在他身后,心里只能苦笑,跟這種樹大招風的家伙在一起壓力很大啊。
再往前頭,竟是進了內城,遠處便是一座寺院,這寺廟似乎從前荒廢很久,不過現在重新修葺了一下,卻是百廢待舉,依然有許多匠人在忙碌,也有幾個官差在此看護,葉春秋當然知道,但愿是寺廟或者是道觀,大抵都和朝廷有關的,有官差在此也不奇怪。
“這……徐鵬舉喜歡的是尼姑?”葉春秋不由咋舌,果然是瘋了,性情大變啊。
心里正想著,再往里走,便覺得這寺廟尤為奇怪,雖是寺廟的格局,可是里頭卻沒有和尚,倒是男男女女都有,匠人們施工,也是無所禁忌。
通過一條甬道,便進入了一處偏殿,或許是因為主殿還未修葺完成的緣故,這兒有兩個小婢在看守,徐鵬舉便上前,大喇喇道:“請真人出來相見。”
那小婢便福了福身,道:“百戶且進內安坐,我這便去請真人。”
徐鵬舉得意洋洋起來,笑著對葉春秋擠眉弄眼道:“只要我一來,沒有不肯出來相見的,可見這真人是真正瞧上我了,這真人的來歷很不簡單呢,是陛下欽賜的真人,你知道龍虎山、武當山的天師吧,這都是朝廷世封的世襲真人,正兒八經的正二品官兒,和我爹也不遑多讓了,嗯,這個是新的真人,品級要差一些,不過也是正三品,陛下欽賜了這座寺廟,又設置了諸多仙官……罷,這些和你說了也不懂,咱們進去吧。”
里頭只是樸素的小廳,葉春秋打量著這地方,卻聽身后有細碎的腳步來,卻突然傳來一陣驚呼,卻又聽徐鵬舉笑呵呵地道:“真人,叨擾了,今兒我下值,帶朋友來這兒見見世面,他呀……是粗淺人,嗯,你懂的,鄉下來的,是個書呆子……”
葉春秋旋身,便看到這真人竟是個女子,而且……還是葉春秋再熟悉不過的。
這真人嬌軀一顫,一雙眸子死死看著葉春秋,哪里去理徐鵬舉的話,接著眼里的淚便奪眶而出,不能自己,她隨即便對著葉春秋拜倒在地:“葉公子,我……”
呼……是湘蓮。
葉春秋也萬萬想不到,前去自首的湘蓮居然成了真人,葉春秋忙是上前去,道:“湘蓮,近來可好嗎?”
他雙手伸出,便要將湘蓮攙扶起來。
這本來只是最普通的動作,說起來二人肌膚之親的事都算是平常,相擁而眠也有半個多月之久,這樣的觸碰,就和吃飯喝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