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怎么處置興王送進宮來的那兩個女人,張太后不太在乎,可是現在大家都知道,朱厚照正寵著那兩個女人呢,若是現在處置了他們……
張太后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夏皇后、葉春秋和劉瑾怎么像是不太憂心朱厚照會問責。
當然,張太后是相信葉春秋的能力的。
更不用懷疑的是,夏皇后對葉春秋是頗有信心的,葉春秋既是做了保,事實上連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善后,可葉春秋卻是信得過的!
夏皇后毫不猶豫地對張太后道:“母后放心就是。”
和張太后說了一些話,張太后自然痛斥了那兩個女人幾句,算是給夏皇后吃了一顆定心丸,夏皇后說了一些討喜的話,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出了仁壽宮!
在仁壽宮外,劉瑾早已躬身等著了,臉上堆笑著對夏皇后道:“奴婢在等娘娘吩咐。”
夏皇后只點點頭:“鎮國公既然有把握,那么,你去吧。”
“遵命。”劉瑾拜下,鄭重其事地給夏皇后磕了個頭,便匆匆而去。
夏皇后看著劉瑾離開的背影,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有那對繡眉輕輕地凝起,繡眉下的鳳眼,帶著決斷!
最新的騎槍經過了特別改進之后,顯得更加輕巧了一些。
因為是馬上作戰,所以輕便和容易裝填彈藥才是騎槍的重中之重,反而其他的標準都可以放寬一些。
朱厚照經驗豐富,這最新的騎槍在手,騎馬一試,便翻身下了馬來,將騎槍丟在葉春秋的手里,臉上帶著開懷的笑容道;“不必再試了,改進得不錯,從前的騎槍,填了火藥之后,大約重三斤四兩,而今卻是足足減了四兩,單憑這個,就算是好處不少了,其他的,朕不必試,料來也不會差多少,不過騎槍的穩定是最重要的,連續擊發的騎槍,容易卡彈,一旦卡住了,可就糟了,所以需精益求精,半點都不可馬虎的,這騎槍再改一改,保準牧人們更喜歡。”
他倒是很快對試槍場的一出角落的機槍生了興趣,看這機槍頗為笨重,忍不住咋舌道:“這是槍還是炮?比炮小得多了,可又不似步槍……”
葉春秋笑了笑,道:“陛下,這只是半成品,眼下還有許多地方需改進呢。等真正有了結果,臣弟再請陛下來試。”
朱厚照心滿意足地點著頭,在這兒歇了歇,呷了口茶,一邊道:“說起來,這兒倒是個好地方,朕就有些不明白了,這朝廷也有造作局,卻比你這鎮國府差了那么多。”
說起這個,朱厚照便忍不住咒罵起來:“都是那些奴婢做事不肯盡心,朕非要好生地教訓一二才好。”
葉春秋倒沒有說出原因,造作局牽涉到的問題過于復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的!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葉春秋也不知紫禁城那兒的事情辦妥了沒有,便陪著朱厚照喝茶,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聊天。
在紫禁城里,春熙閣乃是后宮里較為偏僻的所在,唯有最下等的嬪妃才住在這個地方,不過即便如此,這里的兩個女主人依舊還是遭人記恨。
明明現在不過是宮人的身份,只是短短幾日之間,便受了寵愛,陛下已經連續來了這里七天了。
這七天的時間里,夜里總是宮燈高照,以至到了夜里,內廚房還要時不時地送酒菜來,佳肴美酒,不曾斷歇。
次日,這兩個宮人到了日上三竿方醒,伺候她們的宦官也不過兩個人,一見起了,忙不迭地進去給她們梳頭。
她們二人此時也不裝束,只穿著里衣,各坐銅鏡旁,瞧她們的樣子,竟不太像漢人女子,更像是色目人,膚色白皙如脂,高鼻深目,偏偏雙眉似柳,而真正令人嘖嘖稱奇的卻是,她們竟生得一般無二,仿佛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那梳頭的宦官笑嘻嘻地進來,先是拜倒,口里道:“給紅娘娘問安,給綠娘娘問安。”
她們二人,一個穿著紅妝,一個卻是綠衣,一個自稱紅紅,一個則叫做綠綠。
紅紅用生澀的漢話道:“起來吧,不必多禮,來,將陛下賞我的珠花取來。”
這宦官便笑嘻嘻地道:“那珠花真真是漂亮,陛下除了皇后娘娘,從未賞過人面飾,紅娘娘和綠娘娘,這是頭一遭呢。”
說著,這宦官便躡手躡腳地去取了珠花,這珠花乃是白玉打制,珠頭處,雕以鳳紋,金絲的流蘇,宛如鳳羽。
小心翼翼的,這宦官將珠花放在了妝臺上,很是熟練地拿起了梳子,一面低聲道:“興王殿下讓奴婢來問,陛下的口風如何了?”
“還能如何?”綠綠坐在一旁,如貓一般地伸了個懶腰,那柳眉展開,櫻口卻是嬌滴滴地道:“殿下將我們遣入宮中,對陛下來說,就是大功一件,陛下也還是顧念著這份親情的,只不過嘛,才剛絕俸,現在也不好提這個,事情總要徐徐來辦的才好。”
“是,是……這是喜訊啊。”這宦官堆笑道:“興王殿下得知,肯定要大喜的。今兒,興王還要入宮,要準備請旨回藩地呢。興王殿下出手一向大方,到時,紅娘娘和綠娘娘在安陸的親眷,興王殿下一定照料得妥妥帖帖的。”
這宦官本是在神宮監里當差的,早被興王給籠絡了去了,紅娘娘和綠娘娘入了宮,當朱厚照的面要他來伺候,陛下自然也就準了。
“不過……”宦官想了想,稀疏的眉一鎖,道:“其實興王殿下真正所慮的,是那個鎮國公葉春秋,興王殿下讓你們好生防著他,此人可不好對付。”
紅娘娘聽罷,挑了挑柳眉,看著水晶玻璃鏡中清晰的自己,嗔笑道:“這個人,我們倒是在陛下面前聽說過不少次了,你說,這做皇帝的,每日卻想著和一個男子嬉鬧,這陛下莫不是還好男風?不過,有什么關系呢,我們可是日夜伴駕在陛下身邊的,那個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