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筆@趣@閣W。UE。
這座號稱永恒之城的所在,在這里的所有人的毫無預警下,今兒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厄運,這場厄運勢必令這個地方從此不再一樣。
地中海永遠是平靜的,因為四面都被大陸包圍,所以并沒有什么風浪,可是這一天,當無數巨大的船影陸續出現,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火炮轟鳴,一場自天而降的浩劫此時已經開始了。
教廷一直都在與神圣羅馬帝國交惡,自從法蘭克國王將這一座城市贈與了教廷,并且教廷在這里建立了教皇國,教皇國一直都在和神圣羅馬帝國爭奪半島的主導權。所以絕大多數的軍隊,都放置在了位于教皇國的北境,誰也不曾想到,在這海上,會突然出現大敵。
那炮火的轟鳴,以及天上掉下來的火雨,給人一種猶如滅世焚城般的浩劫之感,當許多地方變得狼狽不堪,各處海岸線上,大量的敵人便開始登陸,并且開始動用火器,清除沿岸的一座座堡壘。
用不了多久,教皇國的中心地帶,教廷的所在地,便已易手了。
赫德等人,意氣風發地登岸,這里曾經是他們心里的天上之國,可是現在,卻成了落后的根源,卑劣無恥的集散地。
赫德摸著自己翹起的胡子,看著遠處的教堂上,大火正在蔓延,他的心里卻有一絲快意之感。
很快,赫德便見到了一位黑袍的人士,他不屑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即用拉丁語道:“我奉皇帝之命,在此宣布,教皇國以及境內的一切公產、教產、私產,現今都受大明皇帝陛下的保護,大明皇帝陛下,將成為你們的庇護者,請所有人員,立即待在他們應該待的地方,不得四處走動,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因為你們的不合作態度,出現了一切不可預知的后果,大明皇帝陛下以及我本人,都不負有任何的責任,并且,我在此宣布,這里……將成為大明皇帝陛下的佛朗機行在,為使皇帝陛下在這里的生活愉快,你們必須……”
說到這里,他飛快地取出了一份羊皮紙,里頭是一條條密密麻麻的清單,他瞇著眼認真地看著,口里接著道:“必須提供一處宮室,以及足夠的仆人,還有供應軍需的糧食,以及……”
對方久久愕然地看著赫德,他顯然不太明白,大明皇帝陛下是什么。
而赫德,雖然不是一位合格的外交家,可是對于勝利者來說,外交的藝術,其實并不是必需品,赫德只需要把自己的要求,清晰地表達出來就可以了。
我需要什么,你必須提供什么,如果你不合我的意,將會遭致什么樣的后果……這……才是勝利者該有的姿態。
這位穿黑袍的人士,總算松了口氣,因為至少在這人看來,對方還是愿意來溝通的。
很多時候,只要對方愿意溝通,就說明這教皇國里的絕大多數人的性命已經保住了。
赫德完全不是在商談,將自己的話如發號施令地對黑袍人士說完后,便愉快地看著這座已經易手的古樸城市。
大量的人員,已經開始在赫德這些人的帶領下,輕車熟路地繼續占領城外的津要之地,許多葡萄牙的貴族都曾來過教皇國,這倒是給大明的水師,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過不多時,,有人快步前來通報,說是陛下已經登陸,赫德一聽,眼眸猛地一亮,半分怠慢的心思也沒有,連忙匆匆地前去迎駕。
他的漢話已經說得越來越順溜了,遠遠見到了朱厚照,便直接拜下,用帶著京腔的漢話道:“臣赫德接駕,吾皇萬歲。”
朱厚照看著這座城市,卻是顯出了失望之色,他一開始聽說的是,這里曾是整個佛朗機的中心,原以為一定是一座了不起的大都城,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這座城市其實并沒有太大的特色,心里不免生出落差感。不過對于勝利,他還是不免高興,振奮起精神,道:“那邊已經處置好了嗎?”
赫德恭敬地道:“臣已經傳過話了。”
“很好。”朱厚照撇撇嘴,露出了幾分威嚴道:“朕既然決定在這里落腳,這里呢,便是朕的行在了,傳令下去,各部隨時聽命,赫德,朕委你為行在都督,招募本地的人員作為輔軍使用。告訴他們,只要肯跟朕效力的,朕俱有封賞,可若是誰敢對朕懷有什么不軌企圖,呵呵……殺無赦。”
畢竟是大明天子,十幾年來,總算受了無數帝王的教育,雖然在大明許多人心里,朱厚照任性妄為,簡直就是渣一般的存在,可讓他折騰一個教皇國,卻還是輕易的。
此時,他又道:“現在,你立即貼出安民的告示,朕來這里,秋毫無犯。”
“是。”赫德臉露肅然,可心里已經大喜,這等于是,朱厚照算確認了自己在眾多俘虜中的地位了,自己現在已經算是大明皇帝身邊的近臣了。
朱厚照再沒有多耽擱,很快便入住進了奎里納萊宮,不過現在這里,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佛朗機行在。
這里的裝飾,是朱厚照很不滿意的,不過現在,顯然并非是他要改變的地方。
在船上的這些日子,赫德這些人,給朱厚照惡補了許多關于佛朗機的知識,無論是天文還是地理,又或者是佛朗機諸國,朱厚照在自己的輿圖上,已經做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標記,譬如法蘭西王國和西班牙王國以及神圣羅馬帝國,朱厚照都專門做了紅色的標記。
這就意味著,這三國的實力是最不容小覷的,倒是在這羅馬教皇國附近,又有兩西西里、托斯卡納、盧卡、摩德納、撒丁尼亞、帕爾馬以及威尼斯諸國,這些大大小小的諸侯,大抵都是三大國的附庸。
最近朱厚照最愛做的一件事,就是盯著輿圖上的這些地方所有所思,若是有人認真地觀察,定必發現,很多時候,朱厚照的神情,就像是一個盯著獵物的獵人。